名门大妇 261、腹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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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刚收拾出屋子,江蒲就接到消息,说徐渐止叔侄三人次日到家名门大妇章节。听见说小孙子要回来了,老太太激动得一宿没怎么睡。次日天天还蒙蒙亮,就赶着叫人去打探,瞧他们进城了没有,又催着厨房做老三爱吃的酥皮鸭、鲈鱼脍等吃食。

好容易挨到午错时候,终于听到外边婆子报道:“三爷带着大姑娘二姑娘回府了。”

李太君喜不自禁,扶了拐棍就要迎出门,刘氏赶上前笑劝道:“哪有孙儿回来,老祖母接出门去的。”

李氏虽巴不得立时见到儿子,却也跟着刘氏劝道:“是呢,就是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老太太这才省过味来,笑道:“我真是乐糊涂了。”说话话正要回身,暖帘打了起来,徐渐止带了两个侄女,拐过紫檀架绣麻姑献寿大插屏,到老太君跟前行礼道:“老太太、太太安好。”

“好好好,”不待他行完礼,就被老太君一把扶了起来,拉着他的手,泪光闪闪的将他浑身一通打量,“大半年没见,真是长了好些。”

李氏站在老太太肩下,一双泪眼直直地盯着儿子,自打儿子落地,就从来没离过自己身边。这一别就是近一年的光景,怎能叫她不牵肠挂肚。偏偏此时却没有她开口说话的份,更不要说上前去问长问短。只能眸不稍转地专注地望着儿子。

刘氏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嘴角掠起淡淡的笑,向老太太道:“三儿他们一路舟车劳顿的,且先坐下来再说话吧。”

“是了是了,坐下来慢慢再说。”李太君抹了泪。牵着渐止在榻上坐了。刘氏则招手把文姝姐妹俩叫到了身边,向她们的女乃嬷嬷问长问短。

江蒲招呼着丫头上了茶点,拣了个位子坐下,对满屋子的嘘寒问暖,冷眼旁观。

老太太对徐渐止的关心那是真心实意,只是刘氏对那两个丫头。江蒲就有些模不清意思了!若是两个孙子也还罢了。两个孙女这般拉拢又有甚么意思?

晚上合府上下都在老太太屋里吃过了饭,又陪着老太太闲聊到天将二更,方才各自散了回屋。

虽说家里添了几口人,江蒲的事倒没多出甚么。左右循例安排就是。至于两个侄女,她们几乎就只在刘氏院中,也就是早晚请安时碰一碰面。和江蒲说不上亲近。也谈不上甚么不好。

展眼到了阳春三月,南边有消息来说,王篆香已经下了葬。而江蒲差了往南边打探的家将。也带了消息回来。

涂嬷嬷来问:“女乃女乃是这会就叫他进来,还是……”

江蒲差人往南边打探,这事毕竟是瞒着刘氏做的,这会青天白日的叫人进来回话,刘氏就是再不问事,也总会知道的。所以,涂嬷嬷才有这么一问。

“领进来吧。不用避人的。”

涂嬷嬷的顾虑江蒲自然知道,只是她就是要打一打草。惊一惊蛇。借此告诉刘氏,自己眼里是不揉沙子的!

涂嬷嬷听了江蒲的话,愣了下,终还是答应着把人领了进来。

“属下见过夫人。”家将单膝跪地,拱手见礼。他本军旅出生,虽进府几年,说话却改不了当兵时的口气。

江蒲一面叫起,一面问,“怎么样,往南走一趟,可有甚么消息么了?

家将起身,垂头束手回道:“属下细细查访过,然不论是家中丫头、婆子,还是给二女乃女乃看诊的大夫,都一口咬定二女乃女乃是失足落水,受了伤寒才去的。就是药方也是照着伤寒来开的。表面看来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是么。”江蒲歪在榻上,眸中带了冷冷的笑,“这也是正常的,太太若是这点事都办不好,那真是老糊涂了。只是那其中都有些甚么人啊?”

家将回道:“当日二女乃女乃带了个名叫云儿的丫头出门闲逛,后来失足落水,那个云儿被打了一顿板子,就叫人牙子带走了。属下已请了侯府里要好的兄弟细细查访,不论卖到了哪里,总会有消息来的。后边请大夫的是高升媳妇,二女乃女乃病的那几日,也是她在旁边服侍,一概外人都没见过。”

听到这里,江蒲可算是放了大半的心。与其说高升媳妇并高婆子是帮着刘氏做事,倒不如说是替徐渐明出气名门大妇261章节。她本来还怕刘氏在南边留了一手,如今看来自己可以放一半心了。

“你给南边传个信,那个云儿找到后,就放在侯府里,不用上京来。好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家将应了声,退了下去。

桑珠便问,“女乃女乃是个甚么么意思?找了人来,又不问……”

“问?”江蒲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问甚么?我又不是替她讨公道,要问得那么清楚明白做甚么!我不过是让太太知道,这府里的事情,是瞒不过我去的。”

“可二女乃女乃……”桑珠多少有些可怜王篆香,短短的一世人,竟没有一日喜乐的日子。

先是被父兄半嫁半卖的送进府里冲喜,后来又成了太太随意摆弄的棋子,自家女乃女乃大病之后,更是一步步见弃。

就连她一心一意为的丈夫,也是将她利用完了,就丢开了不顾她的死活了。

到最后,原以为可以离了这府里,却死得不明不白。

江蒲斜了眼桑珠,缓声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她也的确是可怜。可死都死了,我又能怎样样?替她讨公道?世上的事,哪里是件件都能求个明白的!况且,走到这一步,她自己也要担三分的不是。她若照规矩来,由娘家来说改嫁的事。太太碍着脸面,不仅会应下还会送一份妆奁,何至于就用上这样的手段。她以为逼得了谁?”

涂氏在旁道:“只怕是她娘家不答应呢。”

听得这话,江蒲主仆俩互视了一眼,同时转头朝涂婆子看去。过得一会,江蒲才无奈地笑叹道:“是啊,徐家现下如日中天,就算是二爷不在了,可二女乃女乃却是实打实的。有这么好的靠山,王家怎肯断了来往……”说罢,江蒲长长一叹。果然是与命斗其傻无比!

主仆三人正替王篆香伤感着,忽听外边小丫头报说,“三爷来了。”

江蒲闻言一愣,忙道快请,桑珠已上前打起了暖帘。江蒲也起身笑迎,“三弟这会怎么想着走来,是不是院子里有甚么不合意的。”

“难为大嫂子替我安排的妥当,哪有不合意的说法。”徐渐止弱冠之年,脸宠像父亲,眉眼却又似李氏。因此,七分硬朗中带了三分秀气,虽说不得多少俊秀,倒颇有些书生意气。

江蒲对他本谈不上甚么喜恶,可自打采萍的事后,倒是真心喜欢上这小叔子。

当下一面叫桑珠倒茶,一面问,“或是丫头婆子使着不合心意?”

徐渐止嚅嗫着嘴,瞅了眼涂婆子。不用江蒲开口,涂婆子自己就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见屋里没人了,徐渐止才吞吞吐吐地道:“小弟一来是谢过嫂子,若不是嫂了,采萍只怕就要屈死在平康里了。”

江蒲但笑不语,静候他的下文。

徐渐止又犹疑一会,掏了个小荷包出来,“二来,大嫂子看看这甚么?”

江蒲瞅着他平静无波的面色,接过手解了开来,倒在手心一看,却是些药渣,只不认得是甚么药。

“这是……”虽然不认得,可江蒲却猜着了六七分,一颗心登时提了半天高,徐渐止他想做甚么!

徐渐止笑了笑道:“这是甚么药,嫂子随便找个大夫一问就知的。我只说这药是从二嫂子药碗里倒出来的药渣子。”

江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过了半晌,她将药渣装回了荷包,递还给徐渐止,冷肃了面色,“三弟,你这是甚么意思?就算你有甚么疑心,也该和太太说才是。到我这里来,算是怎么回事?再则说,叫太太知道了,又怎么想!”

徐渐止玩得这一手,真叫江蒲有些心惊。一直以来,他都是不声不响的,只念自己的书。断没有想到,他竟有这样的心机。

而且,他既然拿了把柄在手,就算不交给太君,也该给李氏,跑到自己这里来,算个甚么意思,难道他还想把自己当枪使?

被江蒲这般喝问,徐渐止也不恼,“大嫂子不用动气,我也只是告诉嫂子一声,全当是报答嫂子救采萍的恩情。”

江蒲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徐渐止,他对采萍竟是这么上心么?

看着江蒲的眸光,徐渐止不禁苦笑,“也难怪嫂子不信。咱们这府里,何曾讲过‘情份‘二字,也就是大嫂子还算心善……”

被他说破了自己的疑惑,江蒲有些讪讪的低了头,对他的判断,自己的确是过于想当然了。

“那么……”徐渐止敛了眉眼间苦涩,恢复一脸的平静道:“咱们就讲些实在的。二嫂子的事,老太太是知道的,这东西交到她手上,肯定被毁。至于李姨娘,”提到自己的母亲,徐渐清止轻轻地笑了两声,“这对她倒真是个把柄,只可惜她一则没有大嫂子的能耐。二来就她的身份,拿着这个只能是个祸根。”

“所以,”江蒲斜眸看去,“你就交到我手上来?”

“是啊,只有在嫂子手里,”徐渐止直言不讳道:“它才算是个把柄。而且,嫂子不也正缺物证么?”

江蒲怔怔地瞅着徐渐止,这个几乎是自己看大的少年,今朝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她还在消化徐渐止带来的震惊,屋外一片乱嚷,“女乃女乃,快来,大爷被打伤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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