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带着众人往老太君院里行去,早有仆妇进去通报名门大妇273章节。所以他们一进了院门,老太太就迎了上来,亲热地怪责道:“你们也是,该事先叫人传个信。咱们也好准备,这可好甚么也没有。”
姜夫人笑道:“老太太这么说,那是把咱们当外人呢!我可是当回家一般的。”
“这话很是!”刘氏接过话笑道:“咱们不用那些个讲究,老太太也是心疼的意思。”
一行人且说且行,进屋落了座,连山姐弟俩给老太君见了过礼落座。刘氏便吩咐丫头去请姑娘、小相公来。又叫陈婆子去厨里备酒席。
江蒲落在人后冷眼瞅着,就听老太太吩咐渐止道:“去见过你姜嫂子。”
这般直白的套近乎,满屋子人谁听不出来呢。徐渐止微红了脸,又不好推却,只得上前道见礼,“学生见过将军。”
姜夫人原是斜眼冷笑地,听他这般自重,但是添了几分好感,当下笑着道:“三弟这般见外做甚么。”又问:“我听说三弟中了进士?”
“是啊!”老太君感叹道:“偏偏他时运不济。上一科大病一场。这一科好容易中了,偏又没了父亲。莫说仕途了,连终身大事都耽误了,莫说议亲了,到如今他身边连个大丫头都没有名门大妇273章节!”
“老太太放心,所谓大器晚成,三弟年纪还轻,就是耽误些也不怕的。”姜夫人说着,便拿眼睛去瞅徐渐止,斯文的容貌带着江南明显的秀气,低垂的眉眼却有几分肃重,颇有几分君子的沉稳之气。
又想起小姑放在自己家的两个丫头。事情的始末她也听过,所以看徐渐止的眸光越发透出几分喜欢来。这样的世家子弟,真的是不多啊!
若不是他和女儿隔着辈,说来做女婿那是再好没有了。一想到女婿,姜夫人嘴角淡淡地掠过一抹笑,在心底一叹。才要开口应酬两句。
文煜已牵了弟弟跑进屋来。转过了屏风才放缓了脚步,可依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小脸上满是兴奋。
“甥儿给舅妈见礼。”小兄弟俩乖巧地行礼,把姜夫人欢喜得不得了。
“哎哟。这两小子怎么就长这么大了,快叫舅妈好好瞧瞧!”姜夫人边说话,边就把两个小子拉到了跟前。一双眼睛粘在他两个身上,都下不来了。以至于后边进来的文姝姐妹,她只是随便应了声。
拉着两外甥看了好一通。姜夫人向江蒲道:“我听说煜小子旧年都能射狼了?”
提到这件事,江蒲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嫂子还说呢,那日没把吓死!”她眼眸还不忘朝文煜一横。
姜夫人微微笑道:“你也有脸说他,你小时候比他的胆子都大呢……”话音未落,忽响起一道稚女敕的声音,“你腰上的那把刀能给我看看么?”
满屋子人循声看去。却是文仲盯上了姜殳腰间金柄匕首。
“文仲,你给我过来!”江蒲唰一下地红了脸。这小子眼睛比贼都尖!
小家伙回头看了自家娘亲一眼,眨巴眨巴,疑惑道:“这个,我不能看么?”
姜殳从愣怔中回过神,单手抱了小弟起来,解下匕首,“喜欢就送你,不过千万小心,可别伤着。”
“殳哥哥,那我呢?”文煜委屈地跑到姜殳面前。
江蒲瞅着侄子为难的样子,噗嗤笑了起来,“活该!”
姜殳扫了姑母一眼,揉着文煜的脑袋哄道:“我从金陵带了几件胡人的新鲜玩艺,等我收拾出来,随你挑!”
文煜不大满意地问道:“是甚么呢?一般的玩艺我可不要的!”
“放心,保管大开眼界!”
两个小家伙缠着姜殳,那边刘氏拉连山蹙眉好一通打量,尔后向姜夫人叹道:“这两个孩子年纪也不小,尤其是连山,你心里可有打算了没有。再拖下去可是耽误了。”
“姨娘说的是。”姜夫人笑道:“这回上京,可不就是为了连山的婚事。本来我是想着她还没经过采选,不好轻易许人。到底是陛下仁德,竟免了她的采选。只是是金陵那地方,我左挑右拣的总不合意,所以才上京来。想着给她说一门好亲。”
江蒲听着这话,眸光便向连山身上扫去,她面上却没有半点娇羞,只是淡淡地笑着,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江蒲心里隐隐地透出些不安。
一屋子人说着话,便有丫头来请吃饭。众人少不得移到偏厅去。一顿饭吃下来,差不多已是未时末刻。
因姜夫人说还要回府去收拾东西,刘氏等也不好留。况且府中屋舍狭小,也住不下人,只得由他们去了。
过得一二日,侯府就送了贴子来。说是休沐日,请徐家众人往别庄赴宴。又把江蒲母子接了过去,说帮忙准备。
“大嫂子,你话说得好听,甚么请咱们赴宴。哪有叫客人帮忙准备的。”江蒲一下车,就冲迎上来的姜夫人埋怨道。
姜氏眼眸一横,上来就扯她的嘴,“你这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客了!我不找你帮忙,又找去谁去?你也知道这些琐碎事,我处理不来的。”
江蒲一面随她往里去,一面斜眼看她,“不是还有连山么,她可是家事一把好手!”
姜氏嘴角掠过一丝淡笑,江蒲恍然,“你这是替她选婿呢?”说着,又掰着指着算道:“咱们家是没有了,凌家倒有两个年纪相当的小子,只是……”她眸光往四下一溜,压低了声音,“依我看凌家难长久的,嫂子……”
“放心,不是凌家。”姜氏打断道。
“不是凌家。”江蒲蹙着眉又想,“刘家?更不行了,头一件家世就不相当。再则就是有年岁相当的也是庶出。”她一面走一面猜,早是进了屋,姜氏把客人的名单递给了她。
江蒲一行行看去,赫然看见一个几乎不曾被人提起的名号——清源郡王。
“你请他做甚么?”江蒲心惊地问道。
新帝登基后,将唯一的侄儿封做清源郡王,尔后便不理不睬了。除了逢年过节能露个面,京里差不多的人都忘了他的存在。江蒲不明白,自家嫂子怎么会想起他来。
“我进京的时候,在路上无意间碰到他,看他怪可怜的无父无母,又没人照应。难得说话又和殳儿相投,既然请客,就叫上他一声。”
江蒲一瞬不瞬地瞅着姜氏,总觉得其中有些个隐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