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大妇 285、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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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们因徐渐敏一声冷喝,稍停了手,齐齐望向明泰帝名门大妇章节。这么一缓,甄思宜也回了神,爬到明泰帝脚边,碰头有声,“臣妾是无心的,求陛下饶臣妾一命。”说着又爬过去求渐敏,“贤妃娘娘,你素来宽厚仁德,就饶过臣妾这一回吧……”

“放肆!”还不等徐渐敏开口,凌皇后已抢先怒斥道:“谋害皇嗣是滔天大罪!你还敢求情。”说着扬起眉眼扫向一众内侍,“你们还发甚么呆,赶紧把她给拖……”

“皇后娘娘,”徐渐敏缓缓坐正了身子,癫狂的眸子也渐渐的清明了起来,“且容臣妾问她几句,再处置不迟。不然,只凭臣妾一面之辞,就将一个宫嫔杖毙,宫中诸人如何心服!且也有损于陛下的圣名。”

“她自己都招认了……”

在明泰帝的冷视下,皇后只得将剩下了话咽了回肚子。

渐敏清明的眸光,理智的话语,皇后隐约的慌张,江蒲渐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陛下,甄嫔的确是无心之失名门大妇285章节。”

徐渐敏一句话,令得屋内众人都瞪大了眼,这是甚么意思?宫婢、内侍虽不敢抬头,心里却都想着,贤妃之前几乎哭得昏死过去,口口声声要陛下做主。怎么转眼又改了口风?她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看着渐敏惨白却又镇定的面色,江蒲不由想起当年在金陵时,她们母女联手的情形。和她母亲相比,渐敏算是胸怀磊落了。使手段害人这样的勾当。她一般是不屑于做的。

在宫中这些年,她也只是一味的装贤良。皇后与她为难时,她尚且是忍气吞声,以退为进。现下她这是甚么意思?不论她的目标是谁。拿皇子去换。都是得不偿失。

江蒲微蹙着眉疑惑,明泰帝冷峻的面容上,也透出不解,“这话甚么意思?”

徐渐敏却问了句不相干的话,“陛下是不是降罪于甄家父子?”

她话一出口。明泰帝就冷了神色。“朝堂上的事,你不需多问。”

立国以来,虽曾有过皇后称制、太后临朝的先例。然牝鸡司晨,总是帝王不愿看到的情形。更何况明泰帝这样的强势的帝王。

后宫也罢。朝臣也罢。只能是他手中的棋子,不论是谁,都不容有半点逾越。

“陛下说得的是。”迎着明泰帝的冷眸,徐渐敏没有半点的惊惶。只虚弱而缓慢地说道:“昨日夜里,甄嫔来找臣妾替她父兄求情,臣妾便就是如此告诉她的。然甄嫔救父心切,拉扯之间,臣妾不不慎摔倒,才会……”说着话,她的声音便哽咽了,泪珠无声地从眸中落下。

江蒲这才想起,前几日甄夫人的确是来过徐府。那会她正为阿晴的事情恼火,并未细忖。心里的纳闷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自从甄思宜进了宫,甄家和徐家差不多是断了来往的。

“原来如此。”明泰帝掏出自己明黄丝帕,轻轻的替徐渐敏拭去泪痕,“你放心,朕会替皇儿讨回公道的。”他温言软语未完,一转头,脸上的温柔便换成了冰霜之色,“现下你还何话说?”

甄思宜颤抖着身子,口中颠来倒去的只有“臣妾”两个字。事到如今,求情已是多余。谋害皇嗣一条罪还不够,又添了一条过问朝政。

“既然事情的始末都清楚了。”凌皇后瞅空插话道:“甄嫔就交给臣妾来处置,妹妹还是将养身子要紧。”

“皇后娘娘就不好奇么?”徐渐敏的问话中带着几分冰冷,江蒲直觉地知道,终于渐至主题了。

“宫中规矩妃以上,才能宣娘家人入宫。区区一个嫔深居禁宫,她是如何知道朝堂之事的?”

徐渐敏问完话,人便软在大迎枕上。脸色更是白得吓人,江蒲也没心思去猜测甚么,赶紧叫珍格儿端了药来,请自喂给渐敏。

皇帝铁青着脸色,眸含怒意地射向皇后,“朕以为你是个稳妥,所以才将后宫整个交到你手上。你就是如此回报于朕的么?”

私下传递内外消息,是明泰帝的大忌。圣意难测,臣下才会心怀敬畏,自己的心思若叫朝臣揣磨透彻,时日一久,难保自己不会成了朝臣手中的棋子。

所以,徐渐敏这一招,可算是正中要害。之前,明泰帝的怒意还带着三分的虚情假义,那么现下,却是十成十的。

凌皇后此时已顾不上颜面了,扑通跪倒,口中请罪,“臣妾御下不严,还请陛下降罪。”

徐渐敏伏在迎枕上,手推开药碗,苍白的嘴唇没有半丝放过的意思,“陛下,那个给甄嫔传递消息的人,才是害死皇儿的元凶巨恶。”

明泰帝冷厉的眸子在皇后和甄嫔面上扫了个来回,令道:“来人,将甄氏押去古井庵,详加审问。”

内侍们应了声,架起甄思宜退了出去。

明泰帝又转向皇后道:“你到底是皇后,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若再有差迟……”明泰帝冷嗯了一声,“你莫怨朕不念结发之情。”

皇后含泪叩首,“臣妾谢陛下不罪之恩。”

江蒲心下微微一叹,渐敏废了那么大的劲,却是这么个结果,心底不知怎样怨忿呢。她心下想着,眸光便向徐渐敏瞥去,却见眸色如常,竟没有一丝的波澜。

赶走了皇后,明泰帝宽慰了徐渐敏一翻,交待宫婢好生照顾,又托江蒲留宿几日,给贤妃做个伴。江蒲满口应承着,送走了圣驾。

珍格儿和桑珠又领着宫婢退了出去,纱橱里只得她姑嫂二人,一时间,屋里悄静了下来。

徐渐敏靠在缃色缎绣束莲纹的大迎枕上,空洞洞的眸中,缓缓地落下泪来。

江蒲在旁看着,想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

她伤心的不仅是失去了孩子,还有自己的筹谋吧。拿夭折的亲儿做文章,她的心头该是在滴血吧。

而渐敏,当日若不是自己,她或许就不会走到如厮境地。

从未有过的深切自责,令江蒲红了眼睛,勉强劝道:“渐敏啊,你难过就哭出来,别这样憋着……”一言未了,她自己已哽了声音。

徐渐敏却苍凉地笑了起来,握着江蒲的手,反劝道:“嫂子,你不用替我难过,这一局我到底是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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