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阴晴不定的脸色,江蒲眸光一转,计上眉尖,扬声问道:“谁在外头?”
桑珠答应着进来,“女乃女乃有甚么事。”
“你去请了陈嬷嬷来了,就说我有事找她,”
桑珠应声退去,**脸色惨白,“女乃女乃有事,婢子就且先告退了……”
不等她说完,江蒲拉了她的手,将她摁在绣墩上,手上没使多大的力气,**却不敢再起身了。
“我叫她来,也就是为了账册的事。她是老嬷嬷了,又是太太的陪房,况且那些事都是她管着,咱们办事不知会她一声,叫太太知道了,该怨我不懂规矩了。再说有了她,就是姨娘办起事来,也多个助力。”
**只听得胆颤心惊,她们理这个账,可是瞒着陈婆子的。大女乃女乃把她喊了来,当着面一说,陈婆子心里还不恼死了姨娘。
大女乃女乃倒真是好手段,既借了姨娘的手打压下边的婆子,还卖了人情,顺带手的又压了压姨娘。
偏偏她字字在理,自己竟找不出一个字来反驳。说陈婆子是他们的头,好处占大的那一个!大女乃女乃倒是不怕的,只怕姨娘要吃大亏。
**蹙着眉无计可施,桑珠已领了陈婆子进门了。
“大女乃女乃安好。”陈宝瑞家的脸上腆着笑行礼,“女乃女乃唤老奴来有甚么事吩咐。”
自打江蒲当家,陈婆子手上的权就被涂婆子一点一点挖了去。她也知道这是没法子的事,倒也不争不闹。后来府里添设了两处采买。
李太君那边没有体面的婆子。自然就是她总管着。起先收东西她还觉着不妥,可时日一久,也就拿习惯了。正好补贴补贴家里。
她也算是聪明的,知道这些个事瞒不住江蒲。所以。但凡有大的进项,她总算涂婆子、心漪她们一份,她们虽然不收。她的事情,只要不太过,也就不去细究了。
因此,她虽疑惑江蒲为甚么叫自己,可也没有太多的担心。
“嬷嬷来了。”江蒲不阴不阳的应了句,一个扬手“啪”地声,把账册丢在了她的脚下。冷厉了脸色,“嬷嬷自己看吧!”
陈婆子拿起账册一翻开,就灰了脸色,坐在绣墩上的**脸上也是一片担忧。
“太太身体不好,我又懒。总想着嬷嬷是年老稳妥。必不会闹出格的,谁曾想竟叫姨娘拿了这本账册问到三女乃女乃脸上去!三女乃女乃不敢就回太太,找了我去。我倒要问问嬷嬷怎么办!”江蒲竖了一双眼眸,一字一顿,声色俱厉,再无素日温和随意的样子。
陈婆子早跪在了地上,把李氏恨到了骨头里。不过她也没有太慌,大女乃女乃真要办了自己,就不会唤自己来了。骂得越凶。自己越说没事。
“是老奴糊涂办事不力,叫两位女乃女乃操心了。这事也没甚么怎么办的,照府里的规矩,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陈婆子不愧是老嬷嬷,心领神会的那叫一个快!江蒲满意地点了点头,缓了脸色。“只怕府里不止这些个事,你呢好好的查查,查明了回了三女乃女乃,再和姨娘闹量着怎么办。太太身子不好,尽量不要惊动了她。但若这一趟还办不好,我少不得要回太太了。”
找到了杀鸡刀,至于那只鸡就让她们找去吧。有游猗兰坐镇,这事闹不出格!而且,也算自己送游猗兰一份体面吧。
陈婆子磕了头起来,“女乃女乃说的是,老奴定会用心办差的。”
江蒲靠回了凉榻,拿起丢在旁边的素纱团扇摇了起来,“这就好,那我就不多留嬷嬷了。”
待得陈婆子退了出去,江蒲才转眸看向**,“姨娘那边,姑娘多帮衬些吧。”
大暑天的,**只觉得自己手足冰冷。脑子一片空白,晕晕乎乎地答应了,退出屋子。她前脚才出了屋子,心漪后脚就进来。瞅着她迷登登的身影,向江蒲道:“这个姨娘也太不安份了。老实本份的呆着,将来还怕谁委屈了她不成!便要闹这些事情。”
江蒲挑了挑嘴角,“各人想法不一样,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说着掉头看向心漪,问道:“你这会跑来,是有事?”
抛开心漪的身份,只说这个人,江蒲还是蛮喜欢的。虽说现下管着些事,却依旧是低调做人,就是对自己也是没有半点讨好,不卑不亢,只尽自己的本份。闲了只往林素云那里蹿蹿门罢了。
所以,这会见她走来,江蒲多少有些纳闷。
心漪也不用江蒲开口,就在绣墩上坐了,迟疑了会,道:“婢妾听说三女乃女乃想讨了圆香在屋里……”
她话没说完,就被江蒲一道眸光止住,“你听谁说的?”话没问完,江蒲就明白了,“是莫涟那丫头跑来求你了吧。”
心漪低了头,江蒲横了她一眼,冷声道:“她糊涂,你怎也跟着一起糊涂。小叔子纳小,我做嫂子跑去拦着,这叫甚么事!圆香又是太太身边的人,人家你情我愿的,我横插一杆子,叫太太和三女乃女乃怎么想!”
“婢妾倒不是为着莫涟,只是……”心漪蹙着两道纤秀的细眉,面露忧色,“婢妾和圆香都是太太跟前的,虽因差着年岁,没甚交往。可素日听圆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绝不肯做小的,这一二年来,她又时常说要服侍太太终霉老。婢妾是怕再闹得像上回那样……”她话顿了一顿,“圆香吃亏还在其次,三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么些年处下来,圆香的心思,江蒲也是知道的。听得心漪这么说,脸色不由和缓了下来,有心相帮,却实在不好出手,想了想,道:“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可这事我实在不好说甚么。圆香在太太面前长了这大,女儿般的看待,总是替她着想的,也不用太担心了。三房那边又是想着正经讨姨娘,哪里说风就是雨了。”
亏得心漪聪慧,江蒲这么七拐八弯的话,她居然也听明白了,微笑着道:“女乃女乃说得极是,倒是婢妾糊涂了。”
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江蒲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了。至于李氏,晚间回到屋子,听取**的话,气得浑身发颤,把手里的青玉梳子拍成了两半,咬牙发狠地骂道:“不识好歹的小贱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