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大妇 334、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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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刘氏微凉的眸光,李氏忽地换上了笑脸,“太太真是多操心了,这事两位女乃女乃已经在商量着在办了……”

听着李氏的话,知道她想要从中摆月兑开,江蒲哪里能让她如愿,事情是你挑的,你就得接着做下去,“是呢,我正想说等会找姨娘帮一帮手,既然说起来了,姨娘就恕我偷懒,不特地走一趟了。”

老太君虽听不明白她们的话外之音,可也看出些暗潮汹涌来。当下冷声止住了她们的话题,“这些个事你们自己闹量就是了。老大媳妇啊,茉儿眼瞅着就要动身了,你去库里看看,有些用得上的,都给他们带一些。所谓穷家富路,又是那么远,多备些东西总不会错的。”

府里诸事虽是游猗兰掌管,可钥匙却都还在江蒲手里握着。游猗兰要支甚么东西,总要知会她一声。

江蒲本来还怕游猗兰不答应,没想到她倒识趣的很。交给她的东西,她一句话不多的收下,没给她的,她也不来讨要。

老太太开了口,江蒲心里就是不愿,嘴上却只能应下。那边李茉称谢不迭,又说麻烦大嫂子了。

江蒲懒待理她,正待寻个借口回院子去,宫里差了人来,说贵妃娘娘召太太、并两位女乃女乃进宫。

婆媳三人少不得装扮起来,随内侍登车而去。

被孙女这般无视,李太君又是气又是伤心,越发的舍不得李茉了,拉着她说了一天的话。

再说刘氏婆媳三人进了南苑的宫门。早有一乘软轿在那里等着了。女儿贵为贵妃,刘氏总算有在宫内坐软轿的资格了。

映水兰香的正殿,坐着好几位宫嫔陪徐渐敏说笑,忽听外头小黄门传报。“刘太太、昭睿夫人、三夫人到。”

瞬时间徐渐敏圆和的脸上,笑容更盛。几个位份低、且不受宠的宫嫔则站起了身。

她们虽名为皇妃,可是连各主殿的女史都比不上。更不要说贵妃的娘家人。

“贵妃娘娘玉体安康。”不等刘氏蹲去,坐在上首的徐渐敏早是几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母亲快别如此。”一面又叫宫婢设坐。

那些坐着凑趣的宫嫔纷纷起身告辞,只颜念秋还坐着。而已是正六品尚侍的珍格儿,亲自给三人奉上茶,刘氏、江蒲理所当然的受了。游猗兰却半起了身子称谢。

徐渐敏看在眼里,一脸和蔼地问道:“弟妹在府里可还过得怪?三弟性子有些拧,没有给你气受吧?”

游猗兰忙站起身回道:“多蒙娘娘挂念,臣妾一切都好。”

“坐下说话,坐下说话。”徐渐敏笑得越发的和蔼了。“咱们都是自家骨肉,私底下没那大的规矩。”

游猗兰才坐下,豫章公主就领着文姝从里边跑了出来,在刘氏跟前撒娇道:“外祖母,大舅娘,你们都不接豫章玩去的!”

“这么大的人了,就是知道玩。”徐渐敏微斥着道,又问,“今朝的功课做完了?”

豫章扭捏着身子。直往江蒲后头躲,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母亲。

“殿下还有功课?”江蒲真的很好奇,豫章是公主年纪又还小,要做甚么功课啊。

徐渐敏好笑地瞅江蒲,“嫂子以为谁都能似文煜、文仲兄弟俩那样啊!皇家的公主,要学的礼仪规矩可不少。”

江蒲一心想要再生个女儿。豫章又乖巧可爱,江蒲倒真的是喜欢的很,当下模了模豫章的小脸蛋,“殿下还小呢,再说了也不差这一日半日的。”

徐渐敏横眼笑叹道:“你啊,就由着她吧,将来惯坏了,我就把她丢给你。”又向刘氏道,“昨日我得了好些时鲜果子,本想送去府里,大家尝尝鲜。可到底不多,想了想咱们也许久没见了,叫母亲进宫来一则尝尝果子,二来也咱们聚一聚。”话音未落,又转向颜念秋道:“你酿得樱桃酒呢,拿一坛子来!”

颜念秋掩嘴笑道:“娘娘好大的口气,臣妾通共也就酿了那一泥坛子,分了皇后娘娘一半,下剩的自己也没吃两回。好在陛下不大喜欢甜蜜蜜的酒,不然哪里还能有多呢。”

她言笑自若,在提到皇帝时,眉宇间不自觉的带了得色。神采风扬的样子,不用多说,就知圣眷隆重。江蒲看在眼中,心下不免有些凄然。颜念秋——原本真的是素颜如秋,而今盛烈如夏。倒不是说就不好,只是这一场盛大,真的就属于她么!

而她这话,听在刘氏耳中就别有意味了。毕竟刘氏是从宫里熬出来的,一个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即便换了人,可背后的意思却是永远不变的。

因此,趁着没人留意的工夫,刘氏凑到徐渐敏身边,压低了声音,“虽说娘娘身份尊贵,可有些事也该提防着。”她说着话,微冷的眸光从颜念秋面上一晃而过。

徐渐敏知道刘氏担心的是甚么,自己然贵为贵妃,可膝下还不曾有皇子。而颜念秋采女出身,偏偏又好命的头一胎就养下皇子。现如今颇有宠擅专房的势头。

嫔位于许多深宫中的女人而言,是终点。可对她来说,却是开始。若是她知情识趣,莫说妃位,早晚能位列三殿夫人。

但她若想压过自己,恐怕就不是光有圣宠就成的。陛下抬举自己,为的是自己身后的徐家。

徐渐敏真真忧心的是,将来陛下斟酌人选的时候。这家世寒微,倒成了她母子的一大助力。先帝毁不就毁在外戚擅权上么。

不过,现也在虑不到那么远,自己连儿子都还没有呢。而且就颜念秋那不知收敛的性子,未必能有那么大的造化。有些时候,起步太高未必就是好事。

徐渐敏略向上挑的眼角向她轻蔑一瞥,淡淡地道:“母亲放心,我心里有数。”

刘氏还待再说甚么,就见一个小黄门走到珍格儿耳边嘀咕了几句,珍格儿面色一变,附在徐渐敏耳边一阵低语。

殿上诸人都敛了声息,直直瞅着徐渐敏。只她的脸色一点点凝重起来,到得后来甚至紧蹙了眉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珍格儿。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案几,思忖了好一会,才吩咐那小黄门道:“去把人领进来。”

小黄门应声去了没一会,就领进一个嬷嬷来。江蒲虽叫不上名字,却见知道皇后那边的,品秩应当还不低。

“贵妃娘娘,你可千万救救皇后娘娘了!”那个嬷嬷,一进殿门就扑到在地,悲哭号啕。

“你且起来把话说清楚,这没头没脑的是怎么回事?”

嬷嬷抹了抹脸上的泪和汗,搭着珍格儿的胳膊站起身,“老奴也不知道到底为着甚么,晌午过后,陛下忽地带了个女冠怒气冲冲的走来,又把人都谴了出去。适才又把小舅爷召了进来,还没说两句话,就听见陛下嚷着,嚷着,嚷着……要废后!”那嬷嬷迟疑了好一会,才把最后两个字说出口。

殿内鸦雀无声,只听“哐啷”一声,却是颜念秋手上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杯中殷红的美酒,洒了一地的狼藉。

徐渐敏也被“废后”两个字吓着了,好容易回了神,却有些不知所措。后位她自是想要的,然而盛极则衰的道理,她也很清楚。

兄长年纪轻轻位列二品尚书,又是户部这样的衙门。陛下又是多疑的性子,这一年多来,虽说是有颜念秋这个新欢,可他未偿不有心冷一冷自己。

至于皇后,陛下的不喜已很是清楚,然而却从没有废后的意思,为的不就是压自己一头么。

这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是个甚么意思!

更让她费解的是,皇后那边居然谴人过来救助。自己和皇后的虽谈不上势如水火,却也是暗潮汹涌。按说怎么也不该来救自己吧!

徐渐敏其实是想多了,皇后那边的宫婢、内侍都被皇帝关在门外,里头的事一点都不清楚,隐隐约约地听到废后两个字,吓得魂都散了。

如今宫里除了徐渐敏,还有谁够资格在皇帝面前求情。颜念秋倒是得宠,可身份终究是低了些。

徐渐敏思忖来思忖去,就是拿不定主意。当着一众宫婢、内侍的面,刘氏有心相劝,也不好开口。

“娘娘,咱们还是过去瞧瞧吧,到底为着甚么事。早起都还好好的,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颜念秋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徐渐敏。

是啊,皇帝心思缜密,但凡要做甚么都是点水不漏,又极爱惜名声。废后基本等同于休妻,这样的事情他若真要做,定会做得好似被逼无奈,不得不为的样子。怎么可能随便张口一说呢!

“妹妹说的是。天气炎热,陛下心火也旺。皇后娘娘又是个直言进谏的性子,咱们去瞧瞧,也让他们缓一缓。闹得太过了,咱们的日子可也不好过。”

刘氏急得不行,下死眼狠瞪了颜念秋几眼,偏找不到借口去拦。

眼瞅着徐渐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她也跟了上去,想着即便拦不住,也好给女儿使个眼色甚么的。不想徐渐敏道:“母亲只管在这里坐着就是了。”说着,又向江蒲招手,“大嫂子别只坐着,陛下那脾气,只怕卖你几分薄面。”

的确,满殿上能劝下皇帝的,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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