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大妇 384、惊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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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里早备下了各式酒点,还有一杆鱼杆。夫妻俩钓了半日,全都是些手掌大小的金鲤鱼。江蒲盯着水桶撅着嘴:“都是不能吃的。”提了木桶哗啦一下全倒回了湖里,又叫赵月儿:“让厨房晌午做个荷包蛋鲫鱼汤来。”

徐渐清好笑地摇了摇头,“你呀,雅致起来天底下的人都叫你比了下,粗鄙起来,眼睛里又只有吃的了。”

“民以为食为天,吃饭是最正经不过的事情了。”江蒲很认真地道:“再说了,我甚么时候雅致过呀!”说着又蹦到亭边,深吸了一口莲叶的清香,又叫婆子:“去船坞里摇了小船出来,我要去采些莲蓬,好炖银耳吃。”

徐渐清刚吃了口茶,听了妻子后半句话,险些笑喷了出来。采莲本是件极雅致的事情,她偏偏要加上后半句,真是让人无语。

时序虽已近中秋,可湖里的荷叶依旧碧绿,夫妻二人驾一叶扁舟,荡于湖中。江蒲坐在船头,身边的竹篓已装了好几个莲逢,见前方一个长得硕实,探了身子,想要摘下来。

徐渐清见了,赶忙拉了她回,轻嗔道:“你多大的人了,也不怕摔了。”

江蒲手中已摘了个莲蓬,放在鼻前嗅了嗅,又伸手撩起湖水,笑吟道:“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徐渐清怔了怔,忽地笑了起来,“你这没头没尾的,叫怎么一回事。”

江蒲笑了笑。将莲蓬丢进了蒌子,“我不过是应景念两句罢了,哪里管甚么头尾。”

“是啦是啦,你是从来就不顾甚么头尾的。”徐渐清笑叹着摇了摇头。不得不承认她念的这几句的确不过是应景之作,“好了,你莲子也采。回去吃饭吧。”

江蒲却是不依,拉着徐渐清的衣袖,“再玩一会啦。”

几个船娘在后头听着,无不偷偷发笑。徐渐清慌忙把袖子从江蒲手中拽了回来,眸光偷偷地瞥向后边船娘扫去,转回来时,又见江蒲微嘟了嘴。微笑着伸了手悄悄地握住江蒲,“那就再游一会好了。只是你穿的单薄,虽说是午时,湖面上到底有些风凉,坐久了不好。”

江蒲微嘟着嘴。“好了好了,等我把前头几个大的莲蓬采了就回去。”话未说了,她就起身攀过一支荷叶,探着身子想要把上边的莲蓬摘下来。

徐渐清小心二字还没出口,江蒲忽地一声痛呼蹲了下来,裙裾上晕开了一片鲜红。

“素素!”徐渐清脸色登时刹青,冲上前抱了妻子在怀中,江蒲已痛得连唇色都雪白了。

徐渐清嘶声大叫,“快摇回去!”

船娘见了这架式。摇了栌飞也似的往回赶。

“静之……”江蒲抬了手,想抚平丈夫的眉头,却力不从心。

徐渐清只当她是痛得狠了,握了她的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没事的,没事的。”

话虽这么说。可他的手却禁不住地发抖。

船一靠岸,徐渐清就抱了江蒲往家里飞奔,一面又叫人请大夫。

大女乃女乃暴病的消息,很快就人人皆知了。

桑珠、心漪二人听罢了,丢了手头的事情匆匆赶回院子,见赵、云两人坐在正房门口的廊凳,便走上前问道:“早起都好好的,忽然地是怎么了?”

赵显媳妇,往窗户瞅了眼,小声道:“怕是小产呢。”

桑珠、心漪两个惊愕地捂了嘴。

云氏打嘴巴自责道:“咱们成日里都是做甚么吃的,日日围着女乃女乃,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

心漪叹道:“女乃女乃的身子素来好的,怀二相公的时候那么折腾都没有大碍,怎么这回就……”

“要我说就是怀二相公的时候伤了身子。”赵显媳妇恨声道:“女乃女乃那会子大着肚子,偏叫那个女人气得早产,只怕就是那时候留的病根。”说着,声音又低了低,“况且现下年纪到底大了几岁不是。”

四人议论着,不妨徐渐清送了御医出来,忙都站了起来侍立在旁。听那御医道:“大人只管放心,虽有些落红,好在丸药用得及时,倒没甚么大碍。再吃几副药下去,管保就没事了。只是这几个月,夫人最好在房中静养,少操心、少走动才是。”

徐渐清只是一一应了,又让到书房吃茶,御医辞道:“大人府上事忙,学生就不多留了。小相公满月时,再来贺喜。”

已有了三个儿子,徐渐清和江蒲一般想要个女儿。然人家这么说,他也只有报拳道:“多承宋大夫吉言,只怕往后几个月里,还要多劳烦宋大夫。”

“大人言重了,这乃是学生本份。”这位宋御医年近五旬,却不过只是正八品的御医,若能借着这个由头与徐府交好,不求大富大贵,致仕时能赏个六品院判的恩典,不仅声名好听,就是每月钱粮也多出许多。

因此,他语气间不自觉地带了交好之意。

而徐渐清也真是被江蒲给吓着,既然姓宋的有结交讨好之意,他也就不客气,“这么说着,还请宋大夫多操心,时常过来给贱内请请脉。”

宋大夫听了,哪里有不应的。只是为人到底是还是实诚,写了药方,连诊金都不肯要,就告辞去了。

院里自婆子拿了药方,配药去了。待得桑珠端了药进来,江蒲已睡了过去。

刘氏闻着药味抬了头,“且把药放在茶房里煨着吧。”

桑珠正要退出去,刘氏又叫道:“去请了你们大爷过来。”

桑珠怔了怔,应声退去。

徐渐清巴不得时时守在江蒲身边,可刘氏坐在那里,他不便久留,只得在小书房里发愣。听得刘氏叫请,赶忙就过了正房来。

江蒲忽然这么一病,刘氏是真的发愁。老太太八十生辰就要到了,自己虽可以理事,可也要有个帮衬不是。可她真心不想起用游猗兰,然现下江蒲又断理不得事。

合府上下,还真难找出个得用的。

徐渐清一进了屋,眼睛就不忍不住往里瞥,又见刘氏坐在榻上出神,见礼道:“母亲叫儿子,有甚么话吩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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