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姐,你今天的感觉怎么样?”肖筱的主治医生史蒂芬一早就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肖筱淡淡地回应:“还行。”
史蒂芬一边拿着仪器进行例行检查,一边继续追问:“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没有。”其实浑身都不舒服,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舒服,所以干脆不说。
没有不舒服?怎么可能!要知道她做的是生命攸关的心脏手术,而非割个阑尾炎一类的小外科。“你的胸口不痛吗?”。
“不痛。”其实也不是不痛,只是上的折磨永远比不上她所经受的精神所承受的伤痛。
史蒂芬显然不信,多年的医生生涯,当然知道即使手术再成功,麻药消退后的痛感足以打倒任何一个人,眼前这个个子小小,年纪小小,还姓“小”的小女人,自醒来之后就没有喊过一声痛。“你确定?”
“我确定。”
史蒂芬定定地打量了肖筱一番。“为什么你这么倔强呢?”
野草如果不倔强的话如何生存?但是肖筱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一点也不打算交浅言深。
“你这样的性子,爱上你的人真可怜。”而貌似他多年的老友正是那个可怜虫——史蒂芬是中美混血儿,小时候在台北长大,和尹绍童年前的玩伴——所以他言谈之中难免有些带刺。
反正又没有人爱上我,每个接近我的人都是另有目的,活该他们倒霉。肖筱在心中冷哼。
“他昨晚赶回去了,你知道吗?”。史蒂芬口中的“他”自然是尹绍。
他走了吗?
肖筱有些意外地转向史蒂芬,从后者笃定的眼神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她昨天下午才醒来,他当天晚上就走了,有必要这么迫不及待吗?
也是,将她骗来美国动手术也不过是为了确保她有命继续承担他的报复,现在她手术动了,人也醒来了,命算是留下了,日理万机的他目的达到了,自然不可能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明知道他的离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心中的失落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行踪,你不必告诉我的。”肖筱将自己的恍然若失藏起来,转头望向窗外。
肖筱行为貌似惹恼了史蒂芬,明知道她受不了刺激,竟然不顾医德,大声质疑肖筱:“我真不知道alian看上了你什么!不但为你一掷千金,亲自来求我操刀,在你手术后昏迷的日子里更是不休不眠地受在你床边,甚至连家里出了事情也不肯离去,但是你完全不知好歹,竟然一点也不领情!”
他守了她几天几夜,可能吗?
“你说他……”不,惨痛的经验告诉肖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已经发过誓再也不相信他的任何行为了,怎么可以轻易又被一些小恩小惠所感动!“他家出了事情,出了什么事?”
这弯转得有点僵硬,但是史蒂芬一点也没有听出来,以为肖筱真的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所以故意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