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珏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他活了二十四年,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发怒,什么是怒火中烧,可是这一些都要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偏偏这个女人现在还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装纯情,他真的很想再使点劲儿捏死她。
夏淩眼睛睁的大大的,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吃惊一些,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的很想笑出声来,事实上,现在在她的心里已经在疯狂的大笑了。她不是没看过诸葛珏生气的样子,只不过那这个人太冷静了,越是发怒越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如此失态的模样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如果有照相机或者手机就好了,她是真的这么想的,这样百年难得的一幕怎么样也要延长时间,所以她也这样做了。
“诸葛珏,你是不是晚上没吃饱啊?还是不小心吃下了臭泥?”夏淩仔细的闻了闻,“没闻着臭啊,你到底怎么了?”
诸葛珏感觉自己满口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他闭上眼睛,用力呼吸,呼吸,在呼吸……去他的吧!
“你到底怎么了?”夏淩继续火上浇油,皱着眉头打开他的手,“真是的,顶着一张便秘的脸跑到这里来发什么疯啊,我告诉你啊,我都累了这么多天了,我要好好睡个觉,现在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出去吧。”
诸葛珏嘴角抽搐:“你让我出去?你不觉得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解释吗?”。
“解释?解释什么?魔鬼沼泽的事情吗?我明天再……”
“南宫敬!”
“噗嗤!”一声极为不合时宜的笑声月兑口而出。
诸葛珏怒火攻心,可就是再生气,在这个时候也该看出点苗头了。怒火戛然而止,诸葛珏狠狠的愣了一下,看着夏淩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目光刚刚对上就飞速的低下了头。
有鬼!这绝对有鬼!
夏淩跟诸葛珏这种人精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身体本身就会产生一种类似于动物一样的趋利避害的本能,一种对外界危险的感知能力,所以诸葛珏刚刚眯起眼睛,夏淩不用看就能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她悄悄地并且迅速的往后退,可她快,有人比他更快。
诸葛珏伸臂揽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就将那个可恨的女人代入怀中。他低下头,紧紧地盯着有些瑟缩的女子,压低声音说道:“凌儿,你最好从实招来,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没想到夏淩微微一笑:“诸葛珏,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厄?
“你吃醋了,我知道你吃醋了……别瞪我,我就是知道,你不承认也没用。”夏淩温柔的看着他,伸手抚上他俊美的脸,沿着刚毅的线条渐渐向上,指尖流连在他好看的眉宇双目间,“诸葛珏,在地底缝隙的时候,如果不是想着要出来见你,我可能已经死在里面了。多少次在生死难关游走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你的影子,你的笑,你的好,你的温柔。我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也是因为有你的支持。见不到你,比死还难受,我知道换做是你也是同样的心情,所以就算是为了你,即使身体残缺不全,我也要留着一条性命出来见你。南宫敬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救命恩人,他对我的恩情我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报答他,可是我也不会柔弱到用自己来报答他。我对你的心从始至终没有变过,我是你的妻子,现在是,将来也是,永远都是。”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竹子当收你不收,荀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连就连,我俩相约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相恋只盼长相守,奈何桥上等千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羡西天乐无穷,只羡鸳鸯不羡仙。”
从未听过的清新悠长的小调久久的回荡在营帐中,说不上余音绕梁,却真的是回味无穷。只羡鸳鸯不羡仙,只羡鸳鸯不羡仙,诸葛珏笑眯眯的听着温文婉转的歌声,整颗心都平静了下来。任何语言都不如这一句来的真实而感动。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等百年,等千年。
诸葛珏心情大好,低头看着夏淩,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的光芒,两个“幸福”的大字清晰的印在眼中。眼前的女子已经看了无数遍,想了无数遍,每一遍都刻印在心底,可是却从来没有今天这样迷人过,似乎他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审视过她,也就从来没有发现她其实也有着足以倾国倾城的容貌(这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夏淩没有这样漂亮),若不是有外界的刺激,比如南宫敬,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心爱的人是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主。
他佯装气愤的点点她的鼻子,胁迫的说道:“好啊,你敢耍我。看来我平时对你太好了,把你宠的无法无天的,不动点家法是真的不行了。”
夏淩不禁往后缩了缩,她这次是真的有点怕了。
“家、家法?我怎么没听说过?”
诸葛珏无语,只是笑得越发的邪魅。
丹纱帐,柔丝锦,青丝婉转散覆,流泻在香肩枕畔,隐约掩映了一抹清丽桃色。幔帐朦胧灯色媚,他的气息如若汪洋大海,她星眸中迷离光彩如丝如媚蛊惑着他,柔和而强劲的漩涡席卷下来,爱恋痴欲都化作他对她的渴求。他轻吻她,流连于那雪玉凝脂般的柔软。她在他炽热的呼吸中轻轻颤栗,如一朵含羞带露的幽兰。他狠狠将她拥住,抬手拂灭摇曳的灯烛,黑暗中冰丝凌乱,只余她轻微的喘息伴着幽香缠绵……
夏淩像一只小猫,柔弱的蜷缩在他的臂弯中,温暖的身体散发着蜕变为女人的香气。诸葛珏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肩头,流连不去。轻轻的一个吻,蕴含着许多许多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情绪的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
他轻轻叹息,声音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满足。
凌儿啊凌儿,你这一辈子,下一辈子,永远都属于我,只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