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衣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新绿,漫山遍野的古木抽出了女敕芽,枝条舒展地在微风中来回摇晃,蓝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微湿的泥土散着阵阵土腥味。罗衣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知道这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时代,当一直渴望的自由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展现在她面前时,罗衣反而显得有些迷茫,一旦真的月兑离开杀手堂的掌控,她突然觉得有些无所是从起来。
罗衣还是老样子,一袭宽松肥大的t恤再加上一条洗得发白的仔裤,双肩旅行包依然好好的挎在她肩上,这让她瞬间放松不少,一枚造型古拙的紫色手镯突兀地出现在她的手腕上,将她的整个左手腕扣得严严实实,罗衣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它的活扣在什么地方,倒是让她发现了这个手镯的秘密所在。这只手镯分明就是由那块时空之盾变幻而来的,从上面残留的字迹和花纹来看,它只是时空之盾的一部分,罗衣知道另一部分一定就在苏白那里,只是苏白却不见了。
罗衣曾是苏白的教官,虽然大多数时候她并不太负责任,而苏白也总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但奇怪的是这样的两个人,关系却一日比一日亲近起来,虽然彼此什么都没说。但那种感觉很玄妙,好像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就已足够。或许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着自己,即使那个人沉默着也无所谓;或许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又或许只为对方最懂自己,到底是什么?罗衣也说不清,但在她反应过来以前,苏白在她心目中就已经是个相当重要的人。
所以,罗衣觉得当务之急有两个:一、尽快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二、找到苏白
这是一条狭窄曲折的小路,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此时罗衣正站在路当中,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这些人的穿着打扮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古人,上身着一袭圆交领齐膝布衫,着长裤,一个个紧握着手中的锄头扁担对着罗衣怒目而视。罗衣发现刚刚跑掉的那两人也在人群中探头探脑,心想自己不过是问个路,这些人却一个个如临大敌,实在让人莫名其妙。然而也正因为这些人,罗衣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穿越了,只是穿越的时间和地点,她还不清楚。一想到这里,罗衣的心里不由得喜忧参半,喜的是可以避开杀手堂无休止的报复和追杀,忧的是自己同样不可能对其进行复仇和清杀。唯今之计,只有找到苏白,想办法将时空之盾复原,看能否再次回去?
“呔,大胆妖孽,还不赶快滚回迷雾森林里去,如若不然,就要让你尝尝仙符的滋味,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突然一阵叽哩呱啦的大叫声将罗衣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站在自己对面,该男子国字脸无须,皮肤黝黑,长得很是高大魁梧,此时正皱眉瞪着自己。
罗衣猜想刚刚喊话的定是这人,只是她听不懂对方的话,也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但见对方的言语神态,分明就是来者不善。只是从这几天路上的情形来看,除了跟着这些人走,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去处,这附近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别的落脚点。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很客气地对这男子道:“这位大哥,我是从远方来的行脚商人,因为迷路偶然来到这里,想在贵宝地借宿一晚,不知大哥意下如何?”罗衣话说得相当客气,脸上甚至还难得地带上些许笑意,她并不想与这些人起冲突,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自己还有求于人家?罗衣现在急需一个地方休整歇息,也好趁机了解一下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
谁知对面那人见罗衣非但不听劝告,还比手划脚挤眉弄眼地大有嘲笑之意,不由得勃然大怒道:“既然你自己想找死,也怨不得别人。”说完,就见他对着同来的大荒村人下令道:“放。”
顷刻间,就见漫天的火球呼啸着直朝罗衣扑去,这些火球起初只有拳头那么大,但遇风就长,很快就变成脸盆般大,更奇特的是火球的中心部位竟然有一圈紫色的闪电在慢慢酝酿。罗衣虽然没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但凭直觉,她也知道这东西绝对沾身不得,她一边避开急速射来的火球,一边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m9手枪,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震天响后,火球被全部击落在地,散碎的火花落在地上竟然又燃了好一会儿,将周围的土地都烧出了一个大坑。看到这个场景,罗衣也不由得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不是自己见机的快,一旦被这些火球沾上,只怕就落得个尸骨无存。
差点就死得不明不白,罗衣心下不由得大怒,她从旅行包里抽出一根乌金短棍,一边在手心里轻轻地来回拍打着,一边慢条斯理的道:“既然敬酒不吃,想吃罚酒,那就如你们所愿。”对于这种一出手就要要人命的作法,罗衣是打从心底里厌恶的,所以罗衣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教训,而且是永生难忘的。
大荒村人心里也凉了半截,他们原本是想用手中的五雷符将罗衣烧死,即使是烧不死也得让她月兑层皮,却不曾想罗衣会彪悍成这样?听上一辈的人说,迷雾森林里那东西是极怕这种符咒的,却没想到竟被它修炼到这种程度,连五雷符都不能伤它分毫,这下他们也风中凌乱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会凭空出现罗衣这个怪胎,硬是从被称为“鬼见愁”的迷雾森林里走了出来,使得他们白白损失好多仙符。
带头的那名中年男子见势不好,又是一阵叽哩呱啦的大叫。
这群人就像得到某种命令似的,忽啦一声散开,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四窜逃逸,速度之迅捷直追奥运冠军。罗衣见状,冷冷一笑道:“想逃?可没那么容易,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离开。”她边说边在乌金短棍上一拧一拉,就见一圈绳子赫然出现在她的手上,那绳子周身泛着隐隐的蓝光,不知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罗衣一挥手中的短棍,那绳子陡然伸直变长,随着她的动作,搅动的空气呜呜作响。罗衣一动上手,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就变了,就好像是从九幽炼狱来的,全身上下散发着刻骨的杀意和寒意,特别是那双眼睛,没有丝毫人应有的情绪波动,只要被她盯上一眼,就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那是一种食肉动物看着自己猎物时的表情。
罗衣很快,快得人眼睁睁地看着她冲向自己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而且也很准,每一鞭都恰到好处的命中对手的弱点——脖子,所以即使大荒村人手拿锄头扁担,也无法对她造成多大的威胁。眼见着越来越多的同伴被罗衣制住,那名中年男子终于被彻底激怒了,他也不逃了,非得不逃还反身咆哮着朝罗衣冲了过去,高举着手中的锄头,大有同归于尽的决心和勇气,而剩下的那些大荒村人显然也意识到逃跑无望,于是依葫芦画瓢的相继加入战团。
罗衣见状,反而微微一笑,大喝一声道:“来得好。”就见她的速度陡然加快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但凭肉眼只能看见一长串虚影,手中的鞭子更是挥舞得密不透风,直抽得周围的空气都啪啪作响。鞭子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直朝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缠去,这时候它不再专攻对手的脖子,而改为缠脚,只轻轻地一拉一带,就让对手在猝不及防之下摔个四脚朝天。
大荒村的人当然不会是罗衣的对手,即使再来这么多人也是一样,所以很快地,罗衣身前就躺满了嗷嗷直叫的众人。罗衣蹲在地上,看起来柔弱而无害,当她沉静下来的时候,甚至还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怎么样,想好没有,答应还是不答应?”乌金短棍也回复到原来的样子,现在它又被开发出了一项新的功用,那就是用来挑人的下巴。“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只是他们…”说到这里,她忽然住了口,只是用下巴点点男子身边的众人,意思相当明显。
“你,你想干什么?快放了我们,不然你会后悔的。”中年男子狼狈地躺在地上,高大的身子被迫摆出一个古怪的造型,他虽然听不懂罗衣的话,却能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大声地吼叫起来,犹做困兽之争。他身边的那些人中有骂的,有哭的,也有低声求饶的,一时间吵吵闹闹,干什么的都有。
“大胆妖孽,还不速速住手?”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叽哩呱啦地大喝声传来,伴随这阵大喝声而来地是一阵剌耳的破空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直奔罗衣的后心而来。
罗衣连忙就地一滚,险险避开对方的袭击,就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一个东西叮的一声钉在了地上。罗衣这才看清袭击自己的事物,不是别的,而是一把剑,一把通体银色的细剑。
“是仙师,仙师来了,我们有救了。”正在此时,罗衣身边的一名大荒村人突然大叫道。
偷袭?很好。
罗衣望了一眼地上兀自颤抖地半截剑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慢慢地站了起来,敢这么嚣张的多管闲事,希望不要让自己太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