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糊糊的影子在月光石蒙蒙白光的照耀下,渐渐由模糊到清晰,罗衣这才看清,竟是一只足有半个成年人大小类似于蚂蚁的妖兽,这东西嘴巴边上还长着两对扁平的锯齿状獠牙,一开一合,闪着冷森森的幽光。
这东西,罗衣当然认得,正是令所有低阶弟子闻风丧胆的几种妖兽之一。
“刀锋蚁……”罗衣铁青着脸,喃喃地唤出它的名字。
而竹子的脸色更难看,惨白得跟鬼似的,脸上的冷汗一层叠一层。他左右看看,见并没有别的刀锋蚁出现,不由地拔脚便跑,边跑边朝着罗衣道:“还楞着干啥,赶紧跑哇。”
罗衣揪住他的衣领,一把硬将他给扯了回来,用下巴指了指那东西道:“已经来不及了,它已经发现我们了。”
竹子定睛一瞧,果不其然,只见那东西不时地在地上东嗅嗅、西闻闻,正笔直地朝着他们两人而来,而且边走边发出一种奇怪的嗡嗡声,看样子极有可能是在召集附近的同伴。
“那怎么办?不跑,难道在这儿等死?我可不想死,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竹子见状,吓得腿都软了,带着浓浓得哭腔道。
罗衣此时已取出一张土属性的防御符拍在身上,闻言回头看了他眼道:“还能怎么办?只有先把它宰了再说。”
竹子听了这话,吓得一蹦老高,惊呼道:“老大,你疯了吧?血腥味只会引来更多的刀锋蚁,到时候只怕我们插翅都难飞了。”
这刀锋蚁是一种杂食性的群居动物,和蚂蚁的习性比较相近,因拥有两对能切金断玉的锯齿状獠牙而得名。尤其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它们不但凶残,而且嗜杀成性,出行又总是成群结队,一旦发现猎物必定群起而攻之,即便是再厉害的对手,只要被他们困住,也只有完蛋大吉,这便正应了那句俗话“蚂蚁多了能吞象”。更何况它们的群体意识又非常强,只要其中一只受伤或者死亡,必定会引来群体的疯狂报复,甚至是不死不休。
“不杀它,那你说怎么办?”罗衣闻言,斜了他一眼道。
“跑,你往哪跑?有它跟着,你以为你能跑得掉?搞不好,就被大部队堵个正着。”
竹子闻言,却颇不以为然的道:“如果我们御剑的话,它能拿我们怎么办?”
罗衣斜睨他一眼,凉凉地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忘了这东西有翅膀的事了吧?”
竹子闻听此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过了半天,才见他咬牙切齿地道:“算你狠,你猜对了。”
罗衣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她实在没有那个闲功夫与他拌嘴,因为那刀锋蚁已趁着两人说话的当口,快速地冲了过来,此时正扬起那儿臂粗的两只前脚,向着罗衣攻来。
“嚓,嚓,嚓”,两对獠牙一开一合间,发出令人胆寒地摩擦声。
罗衣见状连忙掐诀释放出一连串的火球,想要阻止这刀锋蚁的靠近,因为一旦让它靠近,想要杀死它就要大费手脚。不为别的,只因这刀锋蚁最擅长的便是近身撕杀,它攻击有那两对獠牙,无坚不摧;防御则有那身黑黑的硬壳,不畏刀削斧劈;更何况尾部还藏有一枚毒针,亦可就近朝对手喷发大量毒液,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即便它厉害如此,也有致命之处,那便是它的脖子,跟蛇的七寸似的,只不过刀锋蚁此处有半截硬壳挡着,不容易打中而已。
其实罗衣他们有宗里发放的防御法器“金光塔”,本来是不惧刀锋蚁欺近的,只不过她不敢轻易使用罢了:第一、这东西一用出来,动静比较大,怕引来别的妖兽;第二、经历过连番打斗的他们,灵力已消耗得七七八八,并不能支撑这东西太久。
所以,罗衣一上来就没打算用这个,而是先用火球堵住它,再用飞剑去干扰它的视线,并趁此机会模出一张木系攻击符扔了过去。
“竹子,你还楞着干吗?赶快绕到后面去攻击它。”罗衣百忙中,见竹子犹在那发呆,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竹子这才如梦方醒,慌忙转到刀锋蚁的身后,使出他的看家本领“地动术”,藉希望可以打它个措手不及。
谁知,这刀锋蚁不比别的妖兽,在察觉到地面有所不对时,便一扇翅膀飞了起来,虽然飞不高,但让过这区区的地动术还是可以的。
罗衣见有机可趁,哪肯放过,连忙御使飞剑朝着它月复部软肉剌了过去,那张术系攻击符更是化成漫天木箭朝着刀锋蚁周身一通狂射。那刀锋蚁躲得了这个,避不过那个,身上不可避免的挨了好几下,虽然不至于致命,但也疼痛非常,当即便狂怒起来。
只见它尾巴一翘,一根通体黝黑的长针就显露出来,一股如同墨汁般浓稠的毒液朝着罗衣就射了过去。罗衣见势不对,慌忙闪避,但衣角仍旧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几滴,这东西厉害非常,竟瞬间就将那片地方的布料给腐蚀出了好几个窟窿。
这刀锋蚁恨透了罗衣,一门心思找她拼命,却忽略了竹子,被他一记冰箭给打个正着,一下就将它尾巴钉了个对穿。那刀锋蚁吃痛,不禁仰天发出吱吱的狂叫声,两眼瞬间变得血红,显然已是暴怒异常。
罗衣见状大喜,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下连忙驱剑朝着刀锋蚁的脖子就斩了下去。
黑剑扫处,如同切瓜一般,只见一时之间血花四溅,喷了下方的罗衣一头一脸。
刀锋蚁的脑袋滚到了数十米开外,残躯则“嘭”地一声跌落下来,发出一声闷响。
罗衣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将刀锋蚁的尸体一把捡起来扔进腰间的储物袋中,这才准备回头招呼竹子快走。谁知,就在此时,一股浓浓的尿臊味扑鼻而来,直熏得她倒退了好几步。
“竹子,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再憋一会儿吗?”。她豁然转身,对着竹子怒目而视道。
却不料竹子站在那竟未曾移动分毫,只是一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裤裆处更是不断有水往下滴着,见到罗衣转过来,他抖着手指着罗衣的背后道:“完,完了,跑不掉了。”
谁知,罗衣见状,却连头也没回地道:“不错,我已经看到它们了。”
因为就在竹子的身后,不知何时也已聚集了大量地刀锋蚁,此时正对着两人虎视眈眈。
看来这下,他们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