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要去探望亲人朋友。”他顿了顿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不如便陪你走这一趟吧。”
罗衣闻言半晌没说话,实际上她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总不能直接拒绝他吧?那样做只能凭白招致他的怀疑而已。
她思来想去完全没有头绪,便只好将此事暂时放下闭目打坐起来。
第二天天不亮,罗衣两人便结帐出发了。
因为事先问好了方向和路线,所以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而松城只是一个小城,离这秋晚城不过就千里之遥,两人全力御剑大半日的功夫也就到了。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降下飞剑之后,罗衣略略打量了一下便指着其中一个方向道:“我们往这边走吧。”
先前她在飞剑上看的清楚,那边房屋林立人烟稠密,恐怕正是松城城区所在的位置。
两人穿过僻静的小道,拐上主干道之后不久便遇上了一老汉,罗衣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位阿伯,请问您知道这松城宗家怎么走吗?”。
“宗家?”那老汉闻言抬起头来,努力睁大他那双昏浊的眼睛看着罗衣道。
“小公子莫非说的是城南的宗家?”
罗衣闻言吃惊道:“难道这松城不止一家姓宗?”
“不不不,小公子。”老汉闻言连连摇头道。
“你刚刚那样问,很明显这宗家在松城是有些名气的,符合这项特征的便只有城南的那家了。不过,数年前的一天晚上这宗家却突然着起了大火,这场火一连烧了三天三夜,宗家除了极少数的人逃过此劫之外。其余的全都被烧死了。”
“等到大火熄灭之后,官差将大门撬开,你二位不知道现场那个惨啊。老叟当时就在那里,看到那满满一院子烧焦的尸体真是让人觉得心里渗得慌。”老汉叹着气道。
闻言,罗衣和段亦宸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突然不明不白死了这么多人。便没有什么传闻出来吗?”。段亦宸忍不住问道。
“传言当然有。”老汉闻言道。
他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神秘兮兮地凑近两人道:“老叟看着两位公子面善,这才多嘴说一句,你二位没什么事可千万别往那里去。”
“据传闻说那场大火是仙师斗法造成的,也有说是宗家惹怒了附近的什么大妖怪。那妖怪前来报复造成的。而据那天晚上挨着宗府近些的人家说,还曾看到宗府上空有两道人影在施法,而且自那以后那附近就邪得很。常常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所以附近的人家很快都搬走了。”
“现在城南那片地方早已变成了一处荒园,就算是大白天也绝不会有人到那里自找晦气的。”
罗衣和段亦宸谢过老汉。便直奔城南而去,远远地两人便看到那座荒废的庄园。
果然如那老汉所说,这庄园大得离谱光占地就有好几十庙,除了零星的地方还有房舍完整地保留下来之外,大部分都已化作一片虚墟。
段亦宸主动走在头里,一掌推开那厚重的黑漆大木门,迎面是个大院子。院子里的杂草有一人多高,两人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见一只硕大的老鼠从他们的脚前一蹿而过。
四周则有回廊,东西两边厢房相距甚远,而远处那片隐隐绰绰的平房,如果罗衣没料错的话,应该主要是下人的起居之处以及灶房、马厩等所在。
当然,这些都是罗衣根据现场残留的遗址情况推理出来的,其实现在这里除了一些断垣残壁,便只剩地上那些烧剩的木料和一些残余家具摆什。
老汉所说的那些烧焦的尸体,罗衣他们并没有看到,想必事发后已被那些官差和附近前来看热闹的人给掩埋了。
除此之外则是一个偌大的花园,几乎占据了余下的所有地方,园子里假山花木仍旧隐约可见,在稍远些的园子一角还有一条绿波悠悠的小湖,湖中心有一座精致的八角凉亭,几艘破旧的小木船静静地舶在岸边。
眼前的画面无端地给罗衣一种眼熟的感觉,好像她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整个院子里安静地过份,就连一丝虫鸣声都听不到,段亦宸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罗衣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从回廊绕过去蹑手蹑脚地朝二门走去。
二进小院比起刚刚那个院子要小上许多,也更精致一些,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这些完全可以从残留的遗址情况看出来。而且比起第一进院子,很显然这里才是重灾区。
“罗师弟,这宗家到底是你什么亲戚?”段亦宸走着走着,突然在前边问了一句。
罗衣一边想着该如何摆月兑掉段亦宸,好前去将东西取出来,一边又苦苦思索着为何自己会觉得先前那副画面熟悉?
因此并没怎么听清前面段亦宸说的话,再加上他的语速一向很快而且语声又低,便随口问了一句道:“师兄,你说的什么?”
“我说,这宗家到底是你什么亲戚?”段亦宸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道。
“唉,是我姑姑家。姑姑待我一向极好,还曾将最小的女儿许配给我,说好等她年满十八岁的时候我便前来迎娶的,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情。”罗衣假意哭丧着脸,难掩悲伤地道。
“我们修道之人更应该将这生死之事看开些,罗师弟你便节哀顺便吧,这恐怕也是他们命里有此一劫。”段亦宸对安慰人这种事一向不擅长,虽然他竭力想做到委婉些,可说出口仍旧是硬邦邦地。
就连他拍罗衣肩膀的动作,也更像是在拍打灰尘。
不过,在看到一向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罗衣,脸上竟然露出那副哀伤的表情,段亦宸不自觉地放软了口气随口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你姑姑一家已经不在了,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是无益。”
“我自幼父母双亡,唯有姑姑待我是极好的,现在他们仙去,我这做晚辈的说什么也得去祭拜他们一番。另外,我觉得姑姑家这场大火烧的十分蹊跷,想在这里逗留几天看看能否从现场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看到段亦宸对自己的话信以为真,罗衣顺水推舟地道。
“还请师兄在此稍待,我这就去姑姑生前的住处看看,顺便和她老人家单独说会儿话。”
段亦宸看到罗衣眼眶微红地看着自己,一副竭力想要阻止眼泪掉下来的样子,便只有默然点头的份。
罗衣见状自然心中大喜,总算让她找了一个由头将段亦宸支开了,正要转身离开,不料一旁的段亦宸这时却猛地扑了上来,抱着罗衣便是连续几个侧翻。
罗衣心中勃然大怒,正待发火,却听段亦宸的声音低低地自头顶传来:“别动,我去引开它。”说完,他便一跃而起,身形如鬼魅般的闪到一旁,流光不知何时已被他握在手里。
一只硕大的妖兽头颅正出现在他们原先站立之处的房顶上,那头颅大如斗,除了两只闪着红光的眼珠之外,其它的地方都被坚硬的黑色硬壳所覆盖。
而他们原先站立之处的地面已陷下去数寸,地面不但是千疮百孔还呈现出一种难看的黑灰色。
罗衣心里一凛,如果刚刚不是段亦宸发现的及时只怕自己已遭了这东西的毒手,想到这儿,她不仅又朝段亦宸看了看。
“罗师弟别左顾右看,这东西擅长隐匿气息又狡猾异常,可要小心了。”段亦宸一边紧盯着头顶妖兽的一举一动,一边提醒罗衣道。
而他的提醒声也同时惹怒了头顶的妖兽,只听它嘶吼一声,上半身往前一蹿便凌空向着段亦宸扑了过去。
段亦宸见状,道声“来得好。”
身子却灵活地往旁边一让,手中流光挽起满天剑花,已兜头朝那妖兽罩了上去。这流光削金切玉,乃是一把不可多得的极品灵器,而且早已通了灵性与段亦宸心息相通,招招皆往妖兽的两只巨目上招呼。
虽说那妖兽身硬如铁,但偏偏眼睛却是它的弱项,被流光逼得只有东躲西蹿,眼见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可它平常逞凶斗狠惯了,哪受得这个,不由地怒吼一声,一口黑水如喷泉一般朝着流光以及段亦宸喷去。
段亦宸见识过这毒液的厉害,哪敢硬接,只得连人带剑往旁边一闪,迅速避了过去。
那妖兽却趁着这个空档,身子猛地往前一蹿,数丈长的身体便从房顶一挣而出。只听“轰隆”地一声,房顶也因妖兽此举而塌陷了半边,一时间烟尘四起。
罗衣的身子早在第一时间便已激射出去,与此同时,她只觉身旁一道白影闪过,紧接着右肩便是一沉。
“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肩上那只迷你银色狐狸,罗衣没好气地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大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银舞白眼一翻,不客气地回嘴道。
“你不是想把他支开吗?趁此机会还不快走?”顿了顿只见它得意地晃着脑袋又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