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院子里立着的男子转过身来,看向阿筝,正是街上突然挂在阿筝身上的白玉茗。此时他面带微笑,就像见到一个老朋友一般,然而下一刻,便见一道白影飘过,向阿筝扑来。这回阿筝早有准备,连忙向后躲开,白玉茗扑了个空,站住身子,一挑眉毛道:“你这人真没趣。早说了,你把那一套针法交给我了,我便不缠着你了。反正你要做王府世子,做大将军,又没有机会出去济世救人,为什么不做一件造福天下的事。”
阿筝提起衣角,往院子里走去,头也不回地道:“你让教,本世子偏就不教,你又能怎样?哼,你再缠着我,我便对人说出你的身份,有大名鼎鼎神医陪我出丑,我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哎哎!我说旭筝,你何必这样一幅贞洁烈女的样子,我又不是要毁你清白,只要你教我,以后我什么都依你!怎么样,我好歹也是堂堂神医啊,追着你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何必这样斤斤计较啊!”白玉茗追着阿筝走进院子,不死心的继续缠着阿筝。
阿筝此时万分懊悔,当初发什么神经竟会用鬼门针法去救人,这下好了,惹了这么一个死缠烂打的家伙回来。虽说白玉茗说了只要自己把鬼门针法交给他,便不再缠着,但是当初娘亲教他针法的时候就反复交代不可轻易交给别人,只因这针法繁复,自己学了快十年,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但是,用是一回事,教是一回事,要是一个弄不好,玩死了堂堂神医,怕是要激起众怒啊!
阿筝不理白玉茗,自顾自地走进屋内,当着白玉茗的面,解下袍子,走进宁儿早已准备好的浴桶中,也不管屋里还有人就自己洗澡。
“欧阳旭筝,你竟然当着本公子的面耍流氓!”白玉茗被阿筝的动作惊住了,连忙退了两步,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阿筝,虽然他自幼学医,也没有见过有人当着他的面解衣沐浴,更何况,阿筝本来就长了一张雌雄莫变的脸,散了头发泡在水中,更是勾魂摄魄。
阿筝都不回头看白玉茗一眼,反正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将他怎样,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他虽然面上不显,但也是十分疲倦了。
白玉茗见阿筝不理他,他也没有特别的嗜好,只得从屋里退了出去,却仍然守在阿筝的院子里,锲而不舍的等着阿筝出来。只可惜,阿筝沐浴之后,便披了衣裳靠在榻上休息,也没打算去招待外面的白玉茗。
“哥哥、哥哥!”锦年的声音响起,接着欧阳锦年便轻快地跑进院子里来。见到立在院子里的白玉茗一怔,接着大声喊道:“哥哥,外面这个家伙,是什么人啊!”
专心致志的数阿筝院子墙角的蚂蚁的白玉茗,被锦年的声音吓到了,一抬头,便见一名粉衣少女站在院门口,大概一路跑过来的,脸色微微泛红,更显的娇艳动人,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却丝毫不让人讨厌。
没等白玉茗说话,锦年已经走到他面前了,仔细的打量了白玉茗一遍道:“我本以为不会有跟哥哥和楚丞相一样好看的男人了,没想到你比起哥哥也不差嘛!你是哥哥的手下吗?哥哥罚你在这里晒太阳吗?”
白玉茗不知该如何回答锦年的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阿筝听到锦年的话,走出屋子来,便看到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的白玉茗的锦年,微蹙眉头,道:“年儿,你过来,离那个疯子远一点。”
锦年眨眨眼,看看阿筝,又看看面色有些尴尬的白玉茗,还是乖乖地往哥哥身边走去,问道:“哥哥,他是谁啊?怎么在你的院子里?他喜欢哥哥吗?”
阿筝抽抽嘴角,他这个宝贝妹子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叫做白玉茗是不是喜欢他,但对着这个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他还真开不了口训她,只得解释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神医公子,不知道发什么风一直缠着哥哥我,你不必理他。年儿,你这会儿过来有什么事?”
锦年听到阿筝的话一愣,接着抬眼去看白玉茗,金龙四大公子,她见过的只有楚丞相和自家兄长,如今见到白玉茗自然是好奇的,不过听哥哥这样说起来,怎么就没有了神医公子的仙风道骨了。
白玉茗感觉到了锦年的目光,不悦的看向阿筝,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挑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道:“我想要什么,旭筝,你不知道吗?”话里带着一丝幽怨,就这么一瞬间,锦年看阿筝的眼光就变了,嬉笑着往外走去道:“哥哥,太子哥哥和子睿哥哥过来了,爹爹叫你过去呢!我先回去了,哥哥你快些过来哦!”
阿筝被白玉茗和锦年的话噎住了,深深吐了口气才道:“算我服你了,走吧!我带你去见我娘,她要肯教你,我没意见。”
白玉茗的眼睛立刻亮了,赶忙跟上阿筝往外走。
阿筝还没走到前厅,就听到锦年在跟人描述自己和白玉茗,不由得回头瞪了白玉茗一眼,走进厅内。
“年儿,你又背着我说我什么坏话?”阿筝走进殿中,撇向锦年问道。
“我哪有背着你说,这不是当着你的面说的吗?再说,话可是你和白公子亲口说的,妹妹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改。”锦年连忙辩解道。
厅里的人听到锦年狡辩,都低声笑了,欧阳子睿笑道:“年儿,那可是神医,你就不怕他杀你灭口?”
“不怕,不是有娘亲么?娘亲最厉害了,娘亲会保护年儿的吧!”锦年蹭着宁儿的胳膊娇笑道。
宁儿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个鬼丫头啊!”接着看向白玉茗道:“白公子是吧,你别放在心上。”
阿筝没有接话,领着白玉茗,给欧阳子君和欧阳子睿行礼。欧阳子睿连忙叫阿筝两人起来,欧阳子君却是似笑非笑的道:“难得嘛,你竟然会给我行礼!”
阿筝也不介意欧阳子君的态度,淡淡道:“我不想给你不履行赌约的借口!”
“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欧阳子君斜眼看向阿筝,对旁人,他都是一张冷脸,但阿筝不同,阿筝是他第一个认同的伙伴、兄弟,无论阿筝做什么他都不会当真与阿筝生气。
阿筝一挑眉道:“赌约一天没履行,我就不得不小心为上,哼哼!要不是你把我拖出去,我能叫那个花痴看上?”
欧阳子君咬牙,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兄弟这么小心眼。阿平看着两个哥哥斗气的样子,注意力转移到阿筝身后的白玉茗身上,拉着白玉茗坐下,低声问道:“年儿说,你想要哥哥的什么东西,是什么啊!”
“是啊,是啊,我也想知道呢!”锦年和欧阳子睿也凑了过来。
白玉茗看了三个围着自己八卦的人一眼,又见阿筝回头警告的看向自己,故作神秘的笑笑,对着阿筝挑了个眉,意思便是‘你要不想我说出什么不利于你威名的事,就帮我搞定。’
阿筝叹了口气,无奈对宁儿道:“娘亲,这小子想学鬼门针法,硬是从边境缠着我到京城。阿筝不敢胡乱应下,娘亲——”
宁儿转头打量白玉茗,大约和阿筝差不多大,长得也极好,此时一脸期望的看着自己,倒让宁儿不忍拒绝了,问道:“你是学医的?”
“娘亲,年儿不是说他是神医公子了吗?”雨棠在旁笑道。
“晚辈学医十几年,也算小有名气,不过神医之名,不过是旁人说的,玉茗不敢自居。上次见到旭筝使用鬼门针法救人,玉茗向往非常,若前辈不弃,玉茗愿拜前辈为师,终生侍奉。”白玉茗说道学医,却是一脸的认真和执着,连沈雁翎都不由动容。向宁儿道:“我看倒是不错,这孩子胜在认真,比阿筝不知道强了多少!”
“不错,阿筝要有这般认真,也就不是这般半吊子的样子了。”宁儿道,不过,话是这么说,宁儿也没打算那么轻易的交给白玉茗,便道:“这鬼门针法,是我家密传,不可轻易授人,你可要经受考验啊!”
“晚辈愿意接受考验!”白玉茗连忙道,生怕晚了宁儿便会反悔。
“那好,我想好了考验的方法,便让阿筝告诉你。不过我的考验可没有那么好过哦!”宁儿笑道。
“多谢前辈!”白玉茗惊喜道。
这时,一名小厮进来通报道:“禀王爷、王妃,有人到王府来找白公子,说是又要事相告!”
“哦!请他进来吧!”沈雁翎看了白玉茗一眼道。
很快,一名清秀药童跟着小厮进来,给屋里的人行礼之后,才看向白玉茗,有些犹豫。
白玉茗皱皱眉头,看向小厮,道:“出什么事了?你直说就是。”
“是,公子,听风楼主让人抢了药材,主子,要怎么办啊?”小药童焦急的道。
“听风楼主?”白玉茗一愣,不明白那位神秘楼主为什么这么做,向屋内的人告辞,匆匆跟着小药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