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打算这样这样死去吗?”阿筝不由得问道。
那名男子叹了口气道:“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当初管理国库的人的后代,虽然是鬼蜮的人,但是,几乎不会什么武功。后来国家破亡了,先祖就从事先准备的密道逃出,在这里定居。那时先祖以为,国家灭亡了,鬼蜮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我们也可以安心的隐居生活,可惜,这可怕的毒药却一代代传承了下来。”
“可是,如果鬼蜮要复国,为何会等了这么多年才有所动作?到如今,仅仅是人心上就绝对不占优势。”楚阳澄不解地道。
那人摇摇头,道:“因为,鬼蜮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国家。我们的祖先在鬼蜮当中地位不高,虽然我是下一任的村长,但对于这些事,我知道的并不多。鬼蜮一直在找一样东西,据说得到那个东西,可以控制天下!”
楚阳澄跟阿筝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那人却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据说,当初皇帝之所以横征暴敛,目的就是寻找那个东西,只是我们这样的小角色,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阿筝眉头微皱,撇开这个问题,道:“你的意思,应该你们整个村子如今都是毒发的时候,你可知现在,还有多少人活着?”
男子摇摇头道:“我我作为未来的村长,多少学过一些功夫,因此,对毒性的抵抗,比别人要好一些,小鱼却是不知为何,到现在,毒发的现象都不明显。至于其他人,到昨天为止,村子里就只有我们父子三人活着了,小文今早已经不行了,我,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可以进去看看小文吗?”阿筝问道,他没有想到这般惨状,整个村子就只有这么两个活人了。
那男子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领着阿筝和楚阳澄进屋去。两人打量着简单的屋子,先前进来的小鱼正抱着弟弟,给他哼着简单的童谣似乎在哄他睡觉。见到他们进屋,低声道:“弟弟睡着了,你们轻一点!”
男子听到小鱼的话,微闭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阿筝走上前,手指搭上孩子的颈动脉,果然,小小的孩子已经死去。
三人默默地退出房间,阿筝向男子伸出手,男子倒也配合的让阿筝把了脉,许久,阿筝才开口道:“你的毒已经太深,我救不了你。不过小鱼,还有一线生机。”
“你能救小鱼?”男子露出惊喜地神情,或许已经面对了太多的残酷死亡,即使只是一线的生机,对他而言,也是弥足的珍贵。
阿筝点点头,道:“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银针和药材,所以现在我也没有办法。若是你信得过我,我带小鱼回去,就算我不行,我母亲应该可以救小鱼一命。”
那男子松了口气,道:“我相信你们。况且,村子里如今只剩下我们父女两个了,若是小鱼有希望治好,你们就带小鱼走吧!以后,就不要让她回来了,所有的亲人都死在这里,对小鱼而言,这里只能是一个伤心之地。往后就让她跟着你们,哪怕做一个丫鬟也好,给她一个活路。”
阿筝有些意外,这人竟然仅凭几句话就将女儿交给了他们,不过想想,这个村子都已经成了一个死人村,他们又能从一个小丫头身上得到什么,也就释然了。
男子看了看天色,此时离天黑还有近一个时辰的光景,便把小鱼叫了出来,给她交代了一些东西,便叫她收拾一些干粮,跟阿筝和楚阳澄一起离开。
女孩儿刚刚失去了弟弟,不愿意离开,但又不敢违背父亲的话,只得点头答应了,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阿筝和楚阳澄离开。
楚阳澄可怜小鱼,一路上都在开解她,而阿筝,边走还边辨别方向,虽然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身在何方,但是这些人既然隐居了这么久,都没有跟人交往过,说明这地方,够偏僻。看看一副跟着自己走的样子的楚阳澄,他现在算是发现了,这人只要跟自己在一起,就绝对不会关心寻找方向和出路的问题,虽然从心底里,阿筝很喜欢楚阳澄会依赖自己。
或许是老天爷也觉得阿筝跟楚阳澄这两日太过倒霉了些,两人带着小鱼翻过了一座山,便在山中遇到了一名猎户。阿筝救下了野狼爪下的猎户,那人感激阿筝的救命之恩,便带着三人到猎人打猎时居住的木屋暂时休息一晚。因为此时天色已晚,连夜赶路下山很可能会遇到野兽或者陷阱的危险。阿筝和楚阳澄自然也明白这些,况且他们已经累极了,也就没有推辞,跟着少年猎人往木屋走去。
此时正是农忙时节,进山打猎的就只有这一名少年,阿筝不由好奇的问他为何不在家种田,反而上山打猎,毕竟打猎虽然赚的多但是,收入不稳定,种田却是关系着一年的收成。
那少年听到阿筝问话,脸上现出一丝焦急的神色,道:“我并非是为了猎物上山来的,我上山来,只为了寻找蛇胆。”
“你找蛇胆做什么?”楚阳澄问道。
“我父亲生了病,需得新鲜的蛇胆做药引。爹爹的病拖不得,我只得放下地里的活,到山上来打蛇。可惜,我上山了三天了。别的猎物倒是打着不少,偏偏见不着一条蛇。”少年领着三人走进简陋的木屋。
楚阳澄对山林打猎不甚了解,便看向阿筝,心道这个时节,不正是虫蛇出没的季节吗?
阿筝跟着少年进屋,坐下来,才解释道:“通常来说,人怕蛇,不过反过来,蛇也是怕人的,所以一般情况下,蛇也好,野兽也罢,是不会随便出现在人面前的。”
“是吗?那要怎样才能找到蛇?”楚阳澄好奇的看着阿筝。
阿筝偏着头想了一想,道:“不知道,爹爹年轻的时候,一点也不喜欢打蛇,光是蛇胆能卖,别的几乎没有什么用处,而且又是毒又是粘液的,除了不小心遇到,爹爹可不会故意去找那些冷血动物的晦气。”
“啊,这样啊!”楚阳澄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
阿筝抽抽嘴角,什么都会,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会,还算是个人吗?摇摇头道:“你不也不懂得机关阵法吗?我不懂这个又有什么奇怪的?”
楚阳澄笑笑,好像也对,若是阿筝真的什么都会,那也太打击人了。不过,她还是很想帮一帮这个少年,她从小生活在复杂的大家族中,从小到大一直在与各种人的争斗中成长起来,但是心底里,她却是渴望家庭亲情的。就像,从一开始,她就羡慕阿筝,不是他尊贵的身份,也不是安王府的权势,她只向往着安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向往王爷王妃对阿筝和锦年的疼爱。虽然安王府是京城当中真正的豪门,但这样的温情却是她这样的家中从来不敢奢求的。而这个少年,她希望他可以如愿,至少,他可以保住那个温暖的家。
夜里,其他人都睡了,楚阳澄轻手轻脚的走出木屋,往屋外似乎在找什么。跟在她身后的阿筝微皱眉头,不太放心地紧紧跟着她。没多久,楚阳澄找齐了她要的东西,在一块石头上坐下,道:“旭筝,我知道你跟着我,过来坐吧!”
阿筝从一棵树后面转出来,模模鼻子,在楚阳澄身边坐下,指着楚阳澄放在石上的一些花草道:“你找这些做什么?”
楚阳澄心安理得的把头枕在阿筝肩上,道:“那个孩子不是要找蛇吗?我配点香料,帮他把蛇引来。”
阿筝顺势把楚阳澄搂进怀里,道:“你既然要帮他,我去给他捉一条蛇来就是,我还不信我满山还找不到一条蛇来。你这大半夜的跑出来,地方又不熟,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楚阳澄听阿筝这样说,心里暖暖的,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他吗?难道你就不怕我变心喜欢上他了?”
阿筝低下头,不由分说的吻住楚阳澄的唇瓣,许久才放开她,道:“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你这辈子只能喜欢我一个!”
楚阳澄喘着气,瞪了阿筝一眼,扭过头去,不看阿筝。
阿筝却是叹了口气,道:“好啦,莫生气了。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会努力给你一个温暖的家。阳澄,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意,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侧妃,更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姨娘,你嫁给我,就是我唯一的正妻,你若不肯,我这辈子孤独终老,可好?”
“你开什么玩笑呢!你可是安王世子,怎么可能没有侧妃,没有侍妾?”楚阳澄闷闷地道。
阿筝听到楚阳澄这般说,把她的脸扳正过来,对着自己,认真的说道:“我是认真的,什么开枝散叶的鬼话,我才不要听!我堂堂西北大将军,我还不信谁能逼我!更何况父王不也只有娘亲一个,就是潋舅舅,也只有两个妻子,他还是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