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昨晚啊,皇兄,你昨晚不是有让一个小太监去这位娘娘的宫里的吗?”君东炫看着如嫔,一边说着,一边向君墨璃挤眉弄眼。
虽然不清楚君东炫为什么也对这个有兴趣,但现在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借了他的名义,聚集了这么一大帮人在这里,如果这只是一个开始,那后边还会有什么让人意外的事发生,想到这里,君墨璃也不禁再次蹙眉。
“皇兄,老是皱眉,可是会老的很快的哦,既然有人为我们安排了好戏,我们便只要看戏就好了嘛……”君东炫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的神采。
走在路上,或许是因为刚回到宫里,对于什么事都不清楚,所以,只听得到君东炫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彻于他和君墨璃走过的道路上。
“皇兄,沒想到,几年不见,你选美的眼光大有不同,來的美人,几乎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啊……”君东炫想起刚才在太湖边的情况,看着君墨璃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
记得,当时皇兄答应了那个如嫔让她上另外一只船的时候,只见太湖边上众位美人的眼睛都快变成眼刀,狠狠的向他们这边刮过來了。当然,目标就是那个独享游湖专宠的如嫔了。
而如嫔在上了船,开始游湖的时候,便一直不对劲中。只见她一会儿像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一般,状似满脸新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一会儿又像一个充满着哀思情绪的怀春少女,不时的看了看他和皇兄所在的那一只船,禁不住的连连叹气。
就只是这样?看着那个如嫔上了船,游湖的过程中,似乎再沒了什么新手段,君东炫不禁有些失望。
“这么好的湖光秋色,你就舍得白白在叹息中浪费了?”君墨璃看着君东炫,了然的看着他满脸愁闷的表情,出声提醒着。
“又不是沒看过……”这个太湖里的景色,的确算得上是奇观。荷花荷叶相互连接着直到天边,而各种水鸟在湖水中往來飞跃,不时的衔起水中的飞鱼,鸟语花香的景象,也的确很让人心旷神怡。但他在这里已经从出生看到现在,这样的奇观对于他來说,已经不算奇了,他自然提不起兴致來看了。相反,眼前的这件事,倒是让他提起了很大的兴趣。
“皇兄,你说,等下还会不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有沒有好玩的?”君东炫百无聊赖的对着君墨璃说道。
君墨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下一句却让君东炫差点滑了一跤,险些就跌进了湖里。
只听见君墨璃默默的看了君东炫一眼,“出外游学的人,回來都会变成这样一副长舌妇的嘴脸吗?”配合着脸上那一脸的悲悯,君东炫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來了。
船慢慢的驶进了荷花丛中。十里荷花飘香,两边如翠绿大圆伞般的荷叶环绕。沙鸥翔集、飞鸟江鱼,在这个时刻,与荷叶、荷花构成了一幅无与伦比的如水画卷。
对于君东炫來说,这个太湖是他家的,他作为这个太湖的主人之一,本來就有权处置这太湖里的一切东西,但此时此刻,他却沒有丝毫的冲动或者想法,去破坏太湖这么静谧而又和谐唯美的这样一个瞬间。然后,旁边船的主人却让他忍不住的皱着眉头。
君东炫转过头,瞪着如嫔。只见如嫔现在正坐在船头,用**的双脚,欢快的划着江水。她的鞋袜,早已经被她扔在了旁边的空位上。从君东炫他们所在的船向她的方向望过去的时候,只见如嫔的白皙小脚在水中轻轻的划过,就像一只白玉做的瓷床,小巧、细腻。
如嫔一边晃荡赤足,一边还不时的用眼睛偷偷瞄着另外一只船上的君墨璃,双眼迷离,脸上怀春,仿佛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静静的站立着,看向了远方,一个却带着满心的爱恋和期盼,痴痴的望着那前方站立着的犹如神祗般的身影。
君东炫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好吧,他承认,皇兄的确是长得很好,但也沒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这样一副垂涎的样子來呀,这要让不知道的人來看,还以为他的皇兄是被苍蝇盯上的那个什么什么呢。为了维护君家的声誉,君东炫认为自己有必要采取某种行动來帮忙捍卫皇兄的尊严。
正在他准备动作的时候,却见那如嫔拿出了钓具。钓具!这女人简直是不想活了是吧。君东炫的眼神,在如嫔的钓具上停留了片刻,危险的闪烁了一下,便又暗淡了下去。既然她迫不及待的想给众人來一场好看的飞鸟围人图,那他这个主人肯定不会拂了客人的兴致,让她失望的不是吗?想到这里,原本君东炫还想提醒如嫔的话语,便生生的咽下了喉咙。
如嫔拿出钓具,站在船头,体态轻盈,仿若随风起舞的蒲柳,只希望能得到心上人的一顾。原本她也不想这么特立独行的,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根本连出现在皇上面前的机会都很渺茫,那更逞论其他了。
如嫔不禁想起自己之所以会进宫当嫔妃的原因。她的父亲很疼她,并不想其他的官员一般,想借着选秀,吧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一旦得宠,自己与家族便能飞黄腾达。他的父亲两袖清风,并不需要这些,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所以,就跟他的老朋友商议说,两家结亲,以便亲上加亲,同时也好拦了上面发下來的那道择女进宫的恩典。原本她也是希望能遇到自己命中真正的如意郎君,故而,对于爹爹的安排,却也都沒有任何异议。
然而,就在她上山去为母亲求平安符的时候,却意外遭到了歹人的抢劫。就在她企图咬自尽以保清白的时候,他出现了,如同神祗一般,带着睥睨众生的表情,在凶残的歹徒之中,他游刃有余的一一闪过他们迎面打來的攻击,却在他走到最后一个歹徒之后,便见那些歹徒的衣服,一件件的在空气中破裂,碎布飘落满地。“砰”的一声,便见歹徒们几乎不着寸缕的身形暴露于空气之中。那群歹徒最后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和他求饶着,却在他的一声浑厚有力的“滚”字一出口,便忙不迭的跑离开去。就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对着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他的她说着:“沒事吧?”然后,又皱了眉,“女孩子,如果沒有自保能力,最好别出來,免得给人添麻烦。”就在这时,他的同伴找來,一见到他,便跪,“皇……黄爷,您沒事吧?”在他的暗示下,來人改了口,但她还得觉察出來了。普天之下,能有这样的气度和气势的,除了当今圣上,却难以再找到第二人,这至少在她心中是这样的。当时,听说皇上正在山的另外一边狩猎。
时至今日,她一直在想,假若当初沒有那一次意外,现在的她,是不是早已和夫君琴瑟和谐、儿女绕膝了?但,任何人,一旦做出了选择,就必须为自己所选择的负责到底,哪怕那是一条看不见底的不归路,如嫔想着,只要能呆在他身边,便已心满意足了。
为了追求他的脚步,她把自己和从小青梅竹马的小鱼哥的婚约解散了,并不顾父亲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的威胁,向宫中递上了成为秀女的折子。沒多久,便有人來接她进宫。而她,也在进宫的当天,再次看到了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当今圣上——君墨璃。
为了得到他的青睐,她努力的表现。最终,得到了他赏的一个嫔的名称。在之后,搬进专属于自己的小庭院的时候,她每天第一眼醒來,便是翘首以盼皇上的到來。而皇上,却每次都能让她望穿秋水却不知疲倦的等下去。
然而,她的坚持却沒有等來皇上的回应。每天,她都听到其他宫女说皇上是怎么宠幸她们宫里的娘娘的,甚至,皇上还在最近一段时间,从宫外领进了一个民间女子,似乎有想立她为后的意思。一听到这里,她简直要崩溃了。为什么,她辛辛苦苦,甚至是抛家弃亲,來到这宫里,最终换來的却是皇上毫不珍惜的对待。皇上似乎每天都在永无止境的传召不同的妃子,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传召新人和嘉赏老人,这样的经历,在她这样一个本该是老人,但实际上却不知哪天能排得上被皇上宠幸的后宫名单的人看來,简直对她们是极度的愤怒,简直快要发疯了。她知道,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她的心可以等,可她的青春可等不起。所以,在偶然听到一个经过她身边的小丫头说起的事以后,她便一直等待着,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把鱼饵用钩子钩紧,如嫔便猛地将绳往船的更远处抛过去。她从來都不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只是这一次,为了她所爱的人能够看到她为他做的所有努力,即使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如嫔在心里,暗暗的为自己打气。
这时,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如嫔,并沒有注意到在她身边,飞鸟渐渐聚集得多了起來,它们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不友善的光芒。就在如嫔的钓鱼线猛地往下一沉的时候,如嫔兴奋的拿起了鱼竿,而这一次,忙着收线的她,并沒有错过飞鸟们急速飞起的动作。但她却还是不以为然,只以为它们是嫉妒她这个人类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钓到一尾大鱼。
当她把线收到最上的地方,眼前出现的竟是一条活蹦乱掉、使劲挣扎的锦鲤。就在这个时候,如嫔本想转头想君墨璃所在的地方扬了扬手,告诉他,这一条,是她为了他,专门放下女儿家的身段,从太湖里钓上來的,以此向君墨璃表明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