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锦红在如意的搀扶下,來到了如嫔的病榻前,看着如嫔嘴里不停的呢喃,却又断断续续,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皇上”、“爹爹”、“不会的”等几个词不时的从昏迷不醒的如嫔口中说出來。
“如嫔这情况维持多久了?”纳兰锦红开口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自从小姐,哦不,是自从如嫔娘娘被宫女从太湖上送回來以后,似乎受了惊吓,在晚上发了高烧,隔天就变成这样了……”娟儿说着说着,眼眶不禁又红了起來。
“有让太医來瞧过沒有?”纳兰锦红问道。
“回娘娘的话,已经有太医來看过了,都说如嫔娘娘这是心病,治不了,只开了几幅养气补血的药方子,说是让如嫔娘娘服下,如果如嫔娘娘在吃完药以后依然不醒,那就危险了……”娟儿眼泪直流,说得断断续续。
这时,纳兰锦红一边听着娟儿的回话,一边察看如嫔的身体,在她眼光接触到她蜷紧的拳头时,不禁奇怪的掰开了如嫔的手。这时,在如嫔的手中,纳兰锦红看到了一张纸,展开一看,画上竟是一个穿着劲装的俊美男子,只见他在狩猎的时候,驱赶着野兽的身影,被牢牢的定格在画纸上,但那男子那睥睨一切的眼神,却让人印象深刻。这是早些年的君墨璃,如果纳兰锦红沒猜错的话,这画上的君墨璃应该还是当他还是太子的时候。看那画纸也有了年份了,纳兰锦红不由得深思着。看到依旧呢喃不停的如嫔,纳兰锦红便突然计上心头。但这个计,需奥完好无损的如嫔才能帮忙完成的。就不知,她能不能把她唤醒了。纳兰锦红让娟儿去打一盆热水进來,这个时候,如意不用纳兰锦红提醒,便已经动起了身子,走到娟儿的旁边,说是要去帮忙。
等到两人都走远,纳兰锦红便看着如嫔的如玉睡颜,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醒來吧,我会让你得到皇上的欢心的!醒來吧,我会让你得到皇上的欢心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就在纳兰锦红打算放弃这种呼唤法,转身准备让人去把太医叫來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如嫔,却突然发出了声音:“娟儿,水,水……”那声音里,有着久未喝水的干裂。
纳兰锦红回身看着如嫔,其实她也沒想到这种方法真的有效,只知道,既然如嫔对君墨璃有着那么深的爱恋,那么,对于能得到君墨璃的欢心和喜爱,应该是梦寐以求的吧。之前如嫔沒事却一直昏迷不醒,想是丧失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如今,只有她所钟爱的皇上,能满足她的这种愿望了。
“哐锵”一声,只见打着热水进屋來的娟儿,看到了醒來的如嫔,激动得打翻了手里的热水,她快步的走到如嫔身边,担忧的问着:“小姐,你醒了!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接着,娟儿在听到如嫔口中连续不断的要水喝的时候,就赶紧起身,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凉水,來到如嫔床边,将如嫔轻轻扶起,喂着她饮水。
“小姐,水來了,您慢点喝,慢点喝……”看到如嫔真的醒了,娟儿不禁喜极而泣。等到如嫔终于喝完,不再要水喝的时候,娟儿才把如嫔慢慢的放躺下去,让如嫔好好的休息。随后,娟儿便起身,向纳兰锦红跪了下去,“感谢娘娘救我家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來世一定做牛做马的报答皇后娘娘。”
“嗯,起來吧。好哈照顾如嫔要紧。”纳兰锦红见如嫔醒了,便想着自己的方法也许能有用武之地了,心情也很愉快。“让如嫔好好休息,改日,本宫再來看她。”说完,纳兰锦红便在如意的搀扶下,离开了如颜殿。
“如意,本宫突然有些想和太后合作了呢……”纳兰锦红看着一路上萧条的景色,冷笑着对如意说道。
“只要小姐觉得高兴,奴婢都一定会帮助小姐完成您吩咐奴婢做的事。”如意沒有多想,就对着纳兰锦红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呵呵,放心,我身边也就只有一个你可以信了,我不找你帮我做我想做的事,又该找谁呢?”纳兰锦红说到这里,便悠悠叹了口气。來到这里,她已经明白,那三个女人为什么会在那里,而又刚好被她听见了她们所说的话了。想必是太后的安排了。
呵呵,被自己设局,让人掉进自己圈套的方法,重新用在了自己身上,纳兰锦红的心里,不禁也有些百味嘈杂。那三个女人的话,却是她一直以來心中的痛。以她的谋略和才智,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纳兰洛微,可为什么,皇上喜欢的人是她而不是她?这样的事情,被人**果的说了出來,让高傲的纳兰锦红却是怎么也不能接受的。所以,即使知道太后在利用她,她要月兑身也已经晚了,只好也跟着跳入局了。
回到坤宁宫,用完晚膳,正准备让人去打听自己的父亲在干什么的时候,莫言又來了。
“皇后娘娘,太后她老人家新得了几样小首饰,正想让您帮着挑几样呢。”
“嬷嬷带路吧。本宫正想也有一些寿宴上的事要问问母后呢。”纳兰锦红淡淡的笑着。
來到慈宁宫,纳兰锦红乖巧地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呵呵,锦儿,起來吧,哀家可是在等着你呢。”太后今天穿得满身贵气,在保养得宜的脸上,她带着一个孔雀石头饰,而锦服,却也用着金线绣着五彩凤凰,在凤凰的眼珠子处,却点缀着一颗细小的红宝石,让整只凤凰看起來,却有着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太后今天却是满身贵气呢。”纳兰锦红淡笑地看着太后。
“呵呵,这都是锦儿的功劳才是,这身衣服,今天司衣制一早便拿过來,让哀家试穿了。不错,效果很合身呢。锦儿真当得起哀家的解语花了。”太后看着身上的锦服,满意的说着。
“难道这便是司衣制已经把母后寿辰上要穿的锦服做好了吗?”纳兰锦红有些惊奇的问着。嗯,不错,这司衣制真给她长脸,半个月时间,竟然就做好了太后的衣服。
“不错,正是哀家寿辰时要穿的锦服。”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如此,母后高兴就好!”纳兰锦红看着太后此时高兴的样子,忽而想起了一件事,“母后,关于寿宴的事,臣妾倒有些疑问想來向您请教明白。”恭敬的语气,说出的话,得体大方。
太后看着眼前的纳兰锦红,不禁满意的点头,嗯,这才是她心目中的后宫掌权人,有了她的帮助,即使沒有皇帝,她也能很快让一场声势浩大的风波消失于无形。
“说吧,什么事?”太后坐在了凤椅上,示意莫言给纳兰锦红看座。
“母后,您说过,在您寿辰的时候,要在宫中宴请文武百官,这是否包括几位王爷?”纳兰锦红问出了自己一直考虑不好的事情。
“当然了,尤其是炫儿,是肯定要來的!”太后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不由得放柔了脸上的神情。
“既然这样,那在边关镇守的三王爷,还有在云州的二王爷,同时还有在京畿附近的四王爷,也通通要请了,是吗?”纳兰锦红继续问着。
这几个就都不用來了。太后本來高兴的心情,却在听到纳兰洛微的问題之后,变得闷闷不快。这几个人,一看见就烦,尤其是四王爷,对太后來说,简直是她此生中的噩梦。她本想对纳兰锦红说,这几位就不用了,但一想到,自己难得的寿辰,如果光來了君东炫,而其他几位沒來,这无形之中,不就给了天下人一个可以谈资的话題?说她贵为太后,却不得几位王爷敬重,生日的时候,这几位王爷连影子都不见一个。或者是,知道她说不让他们來,背地里说她苛待先皇的其他几个儿子。无论哪一种,都是太后厌烦听到的。所以,她只能讪讪的对纳兰锦红说道:“既然是哀家的寿辰,那这几位王爷,就都肯定要到场的。”这便是在默认了让其他几个人也來的事情了。
“臣媳谨遵母后吩咐。那等一会儿,臣媳便去给各位王爷发帖子。”纳兰锦红轻声的回答道。
“嗯。”太后让人给纳兰锦红奉茶,随后,便在莫言的搀扶下,到内室换下了锦服,穿上了金凤宫装,太后就回到了纳兰锦红所在的寝殿外室。
“怎么样?”两人坐了半晌的,都沒有反应,最后,太后便先开口说话了。
“不知太后要我做什么?”其实纳兰锦红更想弄明白,为什么太后要找人,不找她自己的侄女,不找茗妃或是柔妃,却偏偏找上了她?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非她不可?
“你够聪明,也有野心。哀家就是看重你这点,才找了你。而至于要让你來做什么,这日后你便会明白的。”太后简单的说了自己找纳兰锦红的原因,但对于为什么找她,却三缄其口。
“太后如果不说明白,臣妾是如何也不会答应的。”想找人合作,说话却说得这么不痛快。这天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她可不想等到自己被卖了,再來后悔。
看到纳兰锦红一脸谨慎的样子,太后不禁莞尔一笑,她发现,自己对这个纳兰锦红,真是越來越欣赏了。“锦儿,对于女人只得屈身依附于男人而活,你有什么看法?”
“额,”被太后这么一个问題问到的纳兰锦红,却是有些反应不过來的。她沉吟片刻,便说道;“依附不依附,关键看那个男人是否真值得女子托付终身了。”如果值得,那就沒什么好说的了。
“那如果你看上的男人却不喜欢你,你又该如何?”太后看到纳兰锦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问道。
“这,”这又能如何?纳兰锦红想起了自己爱而不得的君墨璃。不由得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锦儿,女人并不一定要在男人的统治下,才能生存。如果你喜欢的男人不喜欢你,就杀了他,找下一个你喜欢而又喜欢你的人。只要有了权和势,就不愁得不到你想要的!”太后说着这话,眼睛里有了不同于往常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