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子中本來拥挤的站着大队人马,却在转瞬之间,走得一个都不剩,纳兰洛微的眼睛微眯,这新來的御林军统领似乎在哪见过。不过,看着倒像个聪明人,不像刘星,无论他所做的事,还是他的人,看了就让人厌烦。纳兰洛微到现在还是对当时刘星把她强行掳进宫來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换了个御林军统领也好,至少也识趣一些。
慈宁宫内,坐在凤椅上的太后,看不出年纪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愤怒,“江向,你这个御林军统领都是怎么当的?哀家让你去抓个人,你倒好,人沒抓回來,就让人刮了一耳光,你可真是给哀家长脸啊……”太后似笑非笑,不着痕迹的看着台下下跪的江向。
“难道是多年江湖生活的滋养,让当年堂堂的‘水上漂’沦落成了至今连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拿不住的地步了吗?”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警告。
明白太后是在暗示他,他的妻儿还在她的手上,为了他们的安慰,他最好专心给她做事,否则,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江向跪在堂下,尽管袖子里的拳头攥得死紧,但他脸上还是一脸恭敬的回答:“太后,您是不知道,那丫头的武功路线实在诡异得很,让人模不清她的來路。而且,她还说,那凤宸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如果想要在她手里拿人,无论我的主子是谁,也别想轻易得逞!”他本无意重伤那丫头,只是,如今,他的妻儿老小都在太后手上,现在的他,只能投鼠忌器了。
“她真的敢这么说?”太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哼,一个臭丫头,她就不信,她能有多大的本事,敢在她面前撒野!“走,去凤宸宫,哀家倒也看看,她纳兰洛微到底是凭什么才敢如此猖獗!”如果只是因为有皇上在给她撑腰,她就敢如此目中无人,那她,可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对于不听话的人,她有的是办法來对付。
坤宁宫里,纳兰锦红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个时候,如意形色匆匆的从殿外走了进來。她來到纳兰锦红的面前,低声叫唤着:“娘娘,娘娘。”
“什么事?”纳兰锦红眼睛未抬,只嘴角轻轻一掀。
“娘娘,如嫔已经按照计划,把那东西放在了凤宸宫里了。”如意声音未见半丝波动的说道。
嗯,很好,现在如意真是越來越能担当大任了,即使是知道事情即将按照她们所要的效果那样发展,却还是能面不改色的跟她禀报着。纳兰锦红睁开了眼睛,满意的看着如意的表现,“嗯,继续看紧了,能这么顺利的把东西放进去,看來事情并沒有那么简单……”不是如嫔手段太高超,就是纳兰洛微似乎有点名不副实了。但纳兰锦红却明白,这两种情况,都不太可能发生。如嫔刁蛮却又天真,她想暗地里干点什么事,在手段比她高了许多的人眼里,根本就什么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而纳兰洛微,如果真的名不副实的话,那她能不能在这个宫中顺利的生存本身就是个问題了,哪还需要轮到她來对她出手呢?
虽然不明白明明事情就快可以得遂心愿的时候,皇后娘娘却还是一副不敢掉以轻心的样子,但如意依然顺从的回答:“奴婢遵命。”随后,便转身离开,继续督促人去密切注意凤宸宫的动向。
如颜殿内,娟儿兴奋的和如嫔禀报着最新得到的消息:“娘娘,太后已经亲自到凤宸宫去了!”
“你说真的?”如嫔听到娟儿的禀报,眼睛顿时亮了起來。
“真的,真的!”以后,看那个纳兰洛微和怎么和她家小姐斗!
太好了,这次看她纳兰洛微还能怎么逃过这一次!如嫔的表情闪过一丝阴狠。
“娟儿,你确定,你是有把那东西放在凤宸宫里面的?”沒出差错吧。如嫔的眼睛里,有着担忧。
“娘娘,您就放心吧,奴婢确定,奴婢已经把那东西放在凤宸宫里了,就在衣柜里一件绿色衣服的隔层下。”娟儿回忆了自己在凤宸宫所做的事,肯定的对着如嫔说道。
“好,这样本宫就放心了……”如嫔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嘱咐娟儿,“你继续去打探那边的情况,有什么事,一定要立即來向我说,知道吗?”
“奴婢遵命!”娟儿领命离开。
太后的凤辇,浩浩荡荡的在宫女太监的随行下,來到了凤宸宫的门口。
看着境况依旧的凤宸宫,太后想起了当年,这里也曾经住进了另外一个女人,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她才会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儿……想到这里,太后的表情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太后……”莫言注意到太后的失态,轻轻叫着沉浸在回忆里差点无以自拔的太后。
“嗯……”太后慢慢的回过神來,接着神情一凛,就在莫言的搀扶下,走进了凤宸宫。
沒有意外的,太后见到了坐在院子中的纳兰洛微。
早就知道纳兰洛微很漂亮,但今天一见,太后看纳兰洛微只静静坐在那里,一种慑人的气势便隐隐而发。这在她姣好的面容下,纳兰洛微整个人便有了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和威严。
纳兰洛微看着太后,只觉得眼前的这个驻颜有术的女人,真是沒事吃饱了撑着,好好的生活不享受,却老是和一群无聊的女人來滋生事端。
“纳兰洛微,听说你不愿让哀家的人把你宫里的人带走?”早就和纳兰洛微交手过的太后,來到纳兰洛微面前,也不要求让她请安,便就自己今天來的目的,直接了当的开口。
“我犯了什么错,才需要你來带走我的人不可?”纳兰洛微也很直接,想要抓我的人,那就拿出证据。
“哀家在这宫中,还从來沒听说过,哀家要拿的人,还有拿不了的呢。你是要做这个第一个吗?”太后的话,夹冰带霜,冷冷的想纳兰洛微扫了过去。
“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太后要拿人,也得照着律法的途径來拿人的,不是吗?总不能仗着一个太后的身份,就來强压我这个臣女吧?”纳兰洛微不答反问。把问題扔给了太后。
“哼,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证据,证明了你确定犯了罪,你便乖乖让哀家把你这宫里的人都带走了?”对于纳兰洛微的反驳,太后也不生气,抓住纳兰洛微话语里的缝隙,出口问道。
“那也要那证据拿的出來,而且,还要证明的确是我做的便行。”纳兰洛微眸光潋滟,四两拨千金的回应道。
“那好。有人跟哀家举报说,你的宫里藏有巫蛊之术!这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太后的眼神,化为凌厉的刀,刺向纳兰洛微。
“有人举报我这有巫蛊之术?”纳兰洛微轻轻的念着,忽而神情一冷,“原來太后处理事情都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只凭着别人口头上的一句举报,便判了我的罪了?”
“哼,你要证据,哀家便给你证据!”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嘴硬!哼,哀家就让你死个彻底。“來人,把如嫔带來!”
不一会儿,如嫔便來了,恭敬的跪在了太后的面前。“臣妾参见太后。”
“嗯,平身吧。”太后冷冷回应,“如嫔,这凤宸宫里有巫蛊之术,是你向哀家举报的吧?”
“回太后,是的。”如嫔轻声回答。
“那好,当时你是怎么看到那个巫蛊之术的,今天在这里,你给哀家一五一十的说出來。”太后看着纳兰洛微的眼神里,有着狠绝。这个纳兰洛微,看样子,也是个不安分的,今天一定要把她除了,免得日后破坏了她的大事!
如嫔怯怯的看着纳兰洛微,似乎有些愧疚的说道:“纳兰姐姐,不好意思,事关皇上的安危,我不能不说……”
看着惺惺作态的如嫔,纳兰洛微莞尔一笑,回答道:“沒事,只要是你看到的,你便尽管说吧。”
当下,如嫔便把自己和娟儿路经御花园,看到在凤宸宫在树丛之间隐约可见的宫墙,心血來潮之下,便來到凤宸宫,打算拜会纳兰洛微的事,从头开始讲了起來。
“臣妾本來把好端端的一杯茶端到纳兰姐姐面前,沒想到不知怎的,那茶杯却是一抖,纳兰姐姐闪身避过了飘洒出來的茶渍,而臣妾,为了不让那一整套茶具有了损伤,便倾身前去接过茶杯。等到臣妾回过神來,身上的衣裙早已经被茶渍损毁了。”如嫔低声的讲述着,却在看到纳兰洛微要笑不笑的样子,心下一颤,但却又硬着头皮说了下去,“纳兰姐姐见臣妾的裙子毁了,便让臣妾到内室去换衣。而就在臣妾换衣的时候,却突然,从纳兰姐姐的衣裙里掉出了一个东西,原以为那是个一般的小玩偶,沒想到,臣妾拿起那个布偶一看,布偶的衣布上,却是写着人的生辰八日,仔细一想,那个生辰八日,不正是皇上的吗?臣妾当时心下十分惶恐,想着,纳兰姐姐怎么又这等特殊的喜好,竟然在写着皇上生辰八日的布偶上,插满了细长的银针!”如嫔说着说着,声音里似乎夹带着颤抖。
“纳兰洛微,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后听到这里,便愤怒的说道,“今天幸好哀家來了,否则,万一,皇上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哀家看你们如何担待得起!说,你为什么要对皇上施行巫蛊之术?你究竟是不是敌国派來的奸细?”太后咄咄逼人,说出的罪名,每一个都能让纳兰洛微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还沒把事情说完呢,便这么迫不及待,这宫里人的素质,实在不咋滴呀。纳兰洛微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轻轻掀动唇角,“你们说我有巫蛊之术,那么,请问,这个传说中能给我判刑的布偶,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旁的娟儿听到纳兰洛微的话,便急不可扼的跳出來说道:“那个布偶,现在就在内室里的大衣柜中,一件绿色宫裙的夹层里!”娟儿说完,在看到太后一脸深思的表情时,便急忙低下头,“请太后娘娘恕罪,奴婢实在看不过纳兰姑娘如此的狡辩,一时冲动才……”
“嗯,退下吧。”太后面无表情的说着,随后,便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御林军上來,“听清楚了沒有?去把罪证给哀家搜出來吧,务必要让纳兰姑娘心服口服才好!”
“遵命!”正待御林军们要冲进凤宸宫搜查纳兰洛微的“罪证”的时候,突然,“慢着!”只见纳兰洛微站起身來,冷冷的看着眼前那一群蠢蠢欲动的御林军。
“敢问太后,您是否真的准备,就仅凭两个人的片面之词,就定了我的罪?”纳兰洛微的眼神含冰,问着在一旁发号施令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