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恩恩此时的装扮,是她去火车站,准备回通州老家时的装扮。
上身是件新绿色的t恤休闲衫,大圆领,斜摆,上面有一个用水晶胶粘的泰迪熊像,上面还有英文的泰迪,是一条棕色紧腿的小热裤,斜扎着一条绿色的装饰腰带,脚下是轻便运动鞋,的卡布面的,画着乱乱的英文。
她的包啊,她沒想到法术如此奇妙,居然把她的背包也变过來了,她是一个大大的马粪包,当然这包的名字不好听,但背起來的效果还是蛮轻松时尚的。
天雪绮问她胸前的泰迪熊是什么,刘恩恩想了想,又拿纸笔,但是那手只把纸掏出來后,就悬在空中不再动了。
天雪绮看了看她的手,扑地笑出來:“玉姐姐,你已经恢复人身了,应该能说话了吧?怎么还去拿那劳什子的纸笔?”
咳……她讪讪地把纸笔收了,习惯成自然,她现在被兽身调|教的,只要一想着要回复什么,表达什么,就不由自主地去拿纸笔。
再咳,她张了张嘴,想着说话,说话……她的确想说话,但是天雪绮紫色的眼眸满是期待地盯着她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运气了好像所有的气流都阻在喉咙口,咽不下又呼不出。这跟在尺匣内出奇不意地说出话來不同,刻意准备,用心迎接,因为太期待,产生了莫名的压力,张了张嘴,反而一个音节也沒发出。
“玉姐姐,你,还是不能说话吗?圣大人的造阵法是不是有什么问題?”天雪绮脸色焦急地白了白替刘恩恩着急,又为她遗憾,她咬着唇:“你别着急,我去问问圣大人是怎么回事。”
说着,已经要转身而去。
“我沒事,不要去。”看到天雪绮转身,她一着急,气流终于喷涌而出,这个声音出來后,刘恩恩终于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声音平稳,语态正常她在阴冥沒有先择人魂,而是选择就用兽魂装进人身,这个险冒对了,她果然是个特异体,不需要人魂,单凭身体里一副兽魂,就可以指挥人身。
天雪绮惊喜地扭过头來:“我听到了,玉姐姐的声音……我真的听到了……”
她搂着她跳起來,在原地转着圈子:“太好了,玉姐姐,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在打扫院子看到那些喜字的时候,我就想,这些喜字留在这里是有原因的,被今天的我看到也是原因的,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发生,果然,姐姐就恢复了人身,会说话了还会搂着小绮跳了,小绮可真高兴啊。”
嗯?什么喜字?天雪绮的话,刘恩恩并不是太明白,不过她现在太高兴了,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太多的事想做,根本顾不得追问。
天雪绮高兴,刘恩恩又怎么可能不高兴?不会说话,化身为兔,沒人比她更郁闷了……两个女孩子又跳又叫地在屋里撒欢,三个大男人在屋子外面,承受着她们一波又一波惊喜的呼叫温漫堤。
跳了一会儿,陡然想到天晓星,那人还沒见过她这副样子呢,那人所见的人,虽然灵魂是她的,但身体却是玉琼隐的,他会接受这样的她吗?
想及此微微有些惴惴。但,她就是她,从今后不再做别人,是她给自己的誓言。她会把誓言坚持到底的。
她推开天雪绮,整了整头发,呼了一口气,拉开了门。
阳光照耀进來,她在金色的光线中,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
瞬间,只看到天晓风瞪起了他无比细长的铜眼那些铜线条全部撑开了來,像是顽童在铜面具上,恶作剧地画了两个大大的鸡蛋。
只要有天晓星在,这人刻板的绝对对得起他那副铜脸,但这会儿这个人却用这种吃惊到爆开的表情在看她。刘恩恩冲他用力点点头,不要再兄长面前装忠犬了吧,福主子,其实这会儿这副模样,才是你的真情流露吧?虽然一直想像兄长般有威严,又或者想像个成熟历练的男人,让人有安全感,但其实,这人的性情是随便而洒月兑的吧?想笑时笑,想哭就要哭,想惊讶时就把惊讶做的完美完比,像风一样,來去自由,不愿意掩藏,不愿意羁绊,不在意得到,不在意失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戴上面具?为什么要身披皮毛?为什么要像掩藏身体一样掩藏自己?为什么从不承认自己的真心?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要做完全不同的自己?
刘恩恩看着那人面具上撑得越來越大的两个圈圈,微有些叹息。
……
“玉,玉姑娘?”天晓风迟疑地叫了一声,他一直沒能见到刘恩恩的真容。第一次在柳林,因为躲在树后,而且离得很远,是以刘恩恩看到了他,他却沒看到刘恩恩,第二次他去给刘恩恩送解毒的果子,因为刘恩恩喝醉了,他根本沒能进门。再然后的见面,刘恩恩已经变成了兔子。
因为兄长在意这只兔子,做为兄长身边,影子一样的他只好也跟着在意她,他曾设想过这个让兄长在意的姑娘的长相,应该是比天雪绮更美貌,更伶俐,更大方,更温柔,更贤淑……总之应该是一个怎么形容都不会过份只能让人去仰视,去渴慕的姑娘。
他千想万想,都想不出这姑娘会以这样的模样,出现在他的眼前。穿的怪,那衣服完全抛弃了礼义廉耻,表情怪,第一次以人身出现在他面前,不低眉顺目,不回避眼光,反而高扬着头,目光坚定,带着一丝勇敢地微笑,眉眼虽然清秀,是个美人,但绝对称不上绝色。
那就难怪婧儿要尖叫,要拉着千远凡圣喋喋不休了。这副模样,也够他惊吓一会儿的了。
“是我。”她站到天晓风面前,向他微笑:“你好,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就是今后要跟你一起在这个小院里生活一段时间的玉琼隐。记住我的样子,不要叫错,不要认错,最最重要的是,不要再拿那副吃惊到死的目光看我。”
这话哪有贤良淑德的样子?完全就是男子的作派啊。天晓风的汗嗒嗒地往下流,他抬起手,挥手抹去那些汗水,他开始怀疑自己最近体虚不然为什么总被女孩子们弄得汗流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