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酒店的,也不想去回想临走时,那声响在耳际充满焦虑和懊恼的咆哮声。
一切错误过后的解释都是徒劳的,因为伤疤已经形成,一张纸,你将它捏皱了,再次抚平,还能回到原来的平整吗?
一个人静静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瑜江市的夜晚真的很美,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天色刚刚才降下了黑幕,是那种朦胧的黑,泛着细细的白光,像极了神秘的薄纱,披在了这座素来以美景著称的江中城市身上,神秘又撩人。
这个点,她本来是幸福的和浩然相视对坐在餐厅里,温暖的享用着美味的晚餐,然后手牵着手,站在渡轮上欣赏瑜江美的不真实的夜景。
她一直是个很懂得满足的人,不需要金钱堆砌的奢华惊喜,也不需要权势所累的高傲虚荣,她只希望拥有一段简单中充满着小小温馨和浪漫的感情,能让自己细细的品味,慢慢的回忆,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幸运的得到了,在今天以前!
脚步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安雅抬起头,望着灰白的上空中绚烂的街灯,在温热满溢的眼眶中渐渐迷幻了双眼,晃成了无数个泛光的银圈圈。
夜,真的好美!
她轻轻按着胸口,眼角泛滥成灾……
“嘟嘟嘟……嘟嘟嘟……”熟悉的铃声响起。
安雅眨了眨眼,深吸了口气,眼前模糊的景象又瞬间清晰起来,平静了一会,她低下头,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家电。
拍了拍脸,她清了清嗓子,这才接了起来。
还没出口,电话那头就响起了霹雳响声,即便隔着通讯工具,仍旧让人耳膜一颤。
“安雅,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快快……”
“我……”
“嘟嘟嘟……”
安雅微拧着眉,根本来不及开口,手机就传来嘟嘟嘟的单音,望着手中已经挂掉的手机,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关了机,将手机放回手提包里。
会打这种急的像是天塌了似的电话,而且还用这种恶劣又不耐烦的口气跟她说话的人只有一个。
张倩兰!
而且依照惯例,目的通常也只有一个。
要钱!
张倩兰是她的继母,正确来说,她只是一个和父亲好上,还没有正式结婚的女人。她是个寡妇,丈夫在几年前因为癌症过世,父亲带她回家的时候,她还带来一个前夫的女儿。
而那个时候,她自己正好在上大学,因为家里和学校路途的关系,外加还要打零工,她一直寄宿在学校,而她最放心不下的也是父亲,得知父亲重新寻得了第二春,她也没有多大的意见,只想着有个人照顾父亲,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么多年,只要她在外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每个月还是会定时给家里家用,刚开始,张倩兰对她很不错,时不时还会打个电话来嘘寒问暖一番,时间久了,她开始不常打电话,就连她自己有时候打回家里,她接到也会不耐烦,说到最后总会必不可少的加上一句:早点将下个月的家用寄回来。
如今她已经毕业回到瑜江市工作,就近照顾父亲,而且每个月的薪资还算不错,拿回家里的越来越多,导致张倩兰催钱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甚至到最后,连催钱也懒得在电话里多说,只叫她快点回家,然后就挂掉。
她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她知道张倩兰跟了父亲好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身为父亲的女儿,有义务养这个家。
但她希望的是,张倩兰对待父亲是真心的,对待这个家是真心的,不是仅仅为了能在这个家仗着和父亲的关系过不用劳动白吃白喝的日子。
有时候,她甚至将全部的薪资都给了家里,自己身上只留了少数的几百块作为一个月的应急钱,而当她一旦问起有关于钱的问题,张倩兰给她的答案永远都是父亲的赌债。
她,哑口无言!
但是无论如何,家始终是家,她爱父亲,所以,愿意为父亲的幸福做点牺牲,尤其是在今天,身心疲惫的这刻,她更加觉得家是何其的重要。
脚下的步子掉转了方向,安雅沿着华灯初上的街道往另一个方向,一家最近的银行走去。
卡上存着为数不多的积蓄,这些全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四处打零工攒下来的,除了绝大部分给了家里,剩下的全在这里了,坚定的按下密码,将里头所有的积蓄全部取了出来。
这个点,是夜晚颓靡刚开始的巅峰时刻,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尤其的多,人行道上那个一向停留很短暂的绿灯亮起,无数的行人就你推我挤的往对面的道路过去,本来就嫌拥挤的人行道上,一些只管速度不管交通的电瓶车和自行车更是参杂着横冲直撞,给交通雪上加霜。
安雅将手中的包包抱在胸前,里面是她所有的钱,她丢不起。
眼前的绿灯进入个位秒数倒计时,她挤在人群中,被推来推去,很想快点走过去却越是过不去。
正在这时,边上一对年轻的学生情侣,双双搂在一起,在人群中硬挤,势单力薄的她一个不留神就被用力撞向了一边,险险的擦过一辆电瓶车,出来时还没换工作服,脚下穿了一天高跟鞋的她本来就走的不太平稳,被这么推搡,脚踝一拐,几步趔趄,就往一旁的一辆墨绿色军用车倾斜着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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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木有妞看么,伤不起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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