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富为婚 第三百二十七章灭门

作者 : 芳尘去

易岚没想到良辰会一早赶过来,甚是感动,忙接过良辰手中的药碗指富为婚。

“你一个大男人,不懂得这些,我来喂就好。”良辰说着,往前挪了几步,在床边坐下,四下看看,却不见玥茼,便问了句:“玥茼呢,她向来对庶母最为殷勤。”

“玥茼在老家原有个妹妹,年前过世了,前几日便回家奔丧去了。”

良辰闻此,轻点了下头,示意青鸾将尚氏扶起来。

良辰见尚氏脸色苍白,眉眼紧闭,想着该是不好,又问道:“可是打昨儿就没醒?”

易岚听了这话,也甚为忧虑,“宋师傅每隔一个时辰就会过来瞧一次,针也施过了,药也喂了三副,还是没有起色,娘亲这次是真的急火攻心,伤了元气了。”

良辰闻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小心的将整碗药给尚氏喂了进去。

“只要能喝药便还是好的,瞧你也是守了一夜没睡,赶紧回景岚居睡会儿,这有我守着呢。”良辰说着,探身给尚氏掖了掖被子,神情十分温和。

易岚本不想麻烦良辰,亦没想到良辰有这气度,只望着良辰有些失神。

良辰见易岚盯着她不懂,淡淡的笑了笑说,“邻里之间都还要守望相助,何况是至亲的家人。你只管回去睡睡,等用了午膳再过来吧。”

良辰这话一出,倒叫易岚无言以对了,若是往日里娘亲但凡念着一丝的亲情,也不会叫家人都凉心。良辰有这包容的气度。他却没脸接受这好意。

良辰见易岚还要推辞,便嘟起了嘴,没好气的说,“一个大男人何时变的如此婆妈。咱们之间的情谊。不必计较这些,你赶紧回去歇着。”良辰说着,起身将易岚拉了起来,往门口推。

易岚无奈,只抬手抚了抚良辰的刘海,便转身离开了。

良辰守在床边,瞧着尚氏,心里十分的平静,对庶母只有照看的义务。却没有真正的挂心。良辰自知并非圣人,无法将庶母先前对她的所为完全不去计较。今日来此,也全为了易岚心里能踏实。

午膳过后。易岚便急着回来了。

良辰见易岚睡眼惺忪的模样,显然没有睡好,便问了句,“午膳可用过了?”

易岚闻此,有些不置可否,良辰一瞧便知他是没用,又说,“可不许在我跟前说谎,侍疾本就伤神,你若再吃不好。身子怎么受的了,府上丫环成群,到不光指着咱们看护,只要竭尽所能就好。庶母疼你,怎舍得你为她伤了自个呢。”

“娘亲儿时是最疼我。可自打四姐入宫。她心里便只她一个了。否则勋儿夭折,她也不至如此。”

良辰见易岚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心也跟着沉了一下,没有多解释,便走到桌前,打开了桌上的食盒,从里面取出了几碟子小菜,“知道你院里的丫环不精厨艺,你也没心思吃,便叫青鸾去准备了些。这丫头的手艺虽不及映兰,但也是咱府上数一数二的。你多少用些,别浪费了这一片心意。”良辰说着,取了碗来,给易岚盛汤。

易岚远远的瞧着良辰,神情恬淡而温和,眼前的一切不正是他曾经渴望的生活,与良辰举案齐眉,不求诗情画意只愿沉醉在柴米油盐的温馨里。只是眼前的一切是那么虚无,转瞬即逝。就如命运般,出其不意,原以为会厮守终生的人,虽朝夕相对,却咫尺天涯。

良辰见易岚有些失神,便放下了手中的汤碗,“我看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一会儿宋师傅过来,可叫他一并给你瞧瞧。”

易岚闻此,才回过神来,走到桌边坐下,端起汤碗喝起来。

良辰望着易岚,心揪的生疼,这些年来,对易岚总是比旁人多上份心,许是曾经两小无猜的缘故,或许是过去的某个瞬间,也动了心——

良辰想着,安静的坐在易岚身边,静静的望着易岚吃饭,两人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了,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却叫人心里十分的踏实指富为婚。

易岚饭刚用了一半,沁怡公主就叫含贞来请良辰过去,良辰见含贞十分着急的模样,头发都跑的有些凌乱,就知事情紧急,也顾不得与易岚交代旁的,便随含贞一同过去了。

良辰刚进屋,沁怡公主就将良辰拉进了里屋说话,良辰见沁怡公主眉宇间透着些喜色,顿时有些糊涂,没等她问,沁怡公主便扬着眉说,“偷鸡不成蚀把米,穆家的气数也到头了。”

良辰一听穆家,便想到了祥贵妃,想着后宫争斗激烈,该不会是祥贵妃坏了心思,出手害了勋儿的性命。

沁怡公主见良辰这神情,知道这丫头通透,该也联想起来了,便直接说,“父皇病中,二哥以亲王身份入宫彻查勋儿夭折之事,查明得知,勋儿并非惊风,是有人在他的膳食里掺了药,才会突然夭折。宫里人向来藏不住秘密,得知内情的人,也都一并招供。人证物证具在,祥贵妃那刁妇这次可开月兑不了了。”

良辰知道祥贵妃入宫多年,一直圣宠不衰,虽然未封后,地位却与皇后无二,如此高高在上,何苦要拿自个的荣华富贵和穆氏一族的存亡来赌,可知谋害皇子,是要诛九族的大罪,祥贵妃在宫里沉浮二十多年,怎会看不清这一点。竟为对付一个出身民间的小小昭仪,就乱了方寸。

可宫里的是非到底不该自个的事,如今唯一惦记的就是陶昭仪的安慰,忙问道:“嫂子可知昭仪娘娘如何,身子可好些了。”

沁怡公主闻此,才掩去了放才的得意,叹了口气说,“瞧着是不中用了,说话含糊不清,也不认人,太医虽未明说,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是得了失心疯了。”

良辰听了这话,心又往下沉了一下。原是那样高贵随和的一个人,怎会忽然得了失心疯,这实在——

沁怡公主见良辰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也不好受,便与良辰说:“父皇病重,我明日要入宫侍疾,二哥原就说叫府上指个娘家人过去照看易娴,尚氏如今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叫她去。我知道你心善也仔细,明儿就跟我一同入宫吧。”

良辰闻此,赶忙应下,又稍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宫里的人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刚过晌午,禁卫军就将穆府看守起来,傍晚那会儿,瑾王爷便亲自带人将穆家抄家处置,穆氏一族凡年满十四岁男子一律下狱,其余人等暂留府看管,而祥贵妃东窗事发之后,便被禁足俪坤宫,大皇子一府也受牵连,一并禁了足。

第二日一早,宫里又传来了消息,祥贵妃已被削了封号,打入冷宫,终身幽禁,大皇子也被株连在内,除其宗籍,贬为庶人,驱逐出圣都,永生不得返还。其余宗亲诛杀的诛杀,流放的流放,入奴籍者也不在少数。

盘踞启瑞国第一望族位置数十年的穆家不过几日之内就分崩离析,叫人唏嘘不已。凡是沾染了皇族,到头来得善终的少之又少,足以说明皇室的残酷。

沁怡公主一得了这消息,可是春风得意了,在马车上便与良辰说,“咱们的苦日子可是要到头来,大哥这一走,这储君之位便是二哥的囊中之物,来日二哥登基,咱们可就扬眉吐气了。”

瑾王爷如今是良辰的义兄,瑾王爷得势她自然是高兴,可所谓的荣华富贵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穆家如此得势,也逃不过树倒猢狲散的命运,陶家再不能成为第二个穆家。登高跌重,冥冥之中是有定数的。

良辰先去毓秀宫给安昭媛请了安,便急着往晏华宫去了。

出来迎良辰的是陶昭仪的贴身侍婢月嫦。这丫头原也算个稳重的,见了良辰还是忍不住有些哽咽,“少夫人快进去瞧瞧吧,奴婢们劝不住娘娘。”

良辰曾见过苏缇犯过失心疯,知道这病的厉害,心里多少有些惶恐,只是这病,并非不治之症,心结若是解开,也是可不药而愈的。

良辰随月嫦进了屋,见月蓉正端着药碗跪在榻前求陶昭仪服药。

陶昭仪大冷的天气,果着玉足,披散着头发,抱膝坐在榻上,神情恍惚的模样,似乎并未将月蓉的话听进耳里。

月嫦见此,忙低声唤了句,“娘娘,您看谁来看您了。”

陶昭仪闻此,微微动了动,抬眼望了望良辰,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喜色,蓦地起身,从榻上蹦了下来,奔到近前,抱了良辰个满怀。

“婉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婉姐姐,婉姐姐——”

良辰扶着陶昭仪,想着昭仪娘娘确实病的不轻,竟将她错认成易婉姐了。

良辰正寻思着,陶昭仪猛然跪倒在地,抓着良辰的裙摆,哭诉说:“姐姐,都是我不好,当年若不是我在姐姐的膳食里下药,姐姐也不会因病错失了入宫的机会。是我糊涂,是我自私,来顶了姐姐的恩宠。”

良辰闻此,十分讶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月嫦也是个机灵的,忙掩饰说,“我们娘娘病糊涂了,尽说些胡话,少夫人莫要当真了。”月嫦说着,赶紧俯身要将陶昭仪扶起来。

陶昭仪却执意跪在良辰身前,痛哭哽咽,“我的勋儿也是被人下药害死的,我的勋儿,勋儿,报应,报应,这是报应——”陶昭仪说着,忽然歪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到此,良辰才回过神来,望着躺倒在地的陶昭仪,身子颤抖不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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