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蝶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来,就算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等左道墨康复、找到五行之魂之后。凛蝶深深深呼吸,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着,白凛蝶,不要跟一个弃妇一样期期艾艾,相信银炽,银炽一定会给她一个解释的,现在她必须回去看着左道墨,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不能再出现意外了。
凛蝶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但是奔跑的速度却比平常慢了不止一倍。
当凛蝶回到客栈时,看到店小二鬼鬼祟祟地趴在他们门外偷看。
店小二看凛蝶的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嘿嘿笑道:“那位客官会变成现在这样昏迷不醒,是不是因为遇到了传说中的雪女啊?”
店小二换水的时候也不看氛围地笑道:“哇,真是神奇啊,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这水居然还这么烫。”
难道是左道墨发生了什么事情?!凛蝶立刻推开门,看到左道墨完好地泡在木桶里,从刚才就一直锁着的眉头才放了下来。
“你鬼鬼祟祟在干嘛。”凛蝶微皱着眉看着店小二,如果他发现了左道墨的身份,她只有先将他关起来。
于是,在刚回到客栈的银炽的眼里,凛蝶正痴痴地看着左道墨。难道真的像雪女说的那样,凛蝶之所以会喜欢上他,只不过是因为雪蝶的灵魂里对他的太过眷恋……活了千年的银炽,虽说也曾经取次花丛风流成性过,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女人的内心,头一遭的恋爱,没有经历,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般会胡思乱想,会不知所措。
店小二退下去之后,凛蝶才缓缓开口问:“左道墨什么时候会醒?”
凛蝶叹了口气,坐在木桶边的椅子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左道墨,喃喃地说:“你为了救我可以不顾性命,但是我却不顾你的安危去找一个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人,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说完又淡淡地苦笑,自私的人,已经得到了恶报,“不对,对你来说,我应该一直都是一个自私的人。自私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爱呢。”
银炽看着凛蝶,一动不动。凛蝶看着左道墨,完全没发现站在门口的银炽。这样静的犹如一幅画的场景,被端着热水而来的店小二打破了:“客官,您也回来啦。”
店小二看凛蝶生气了,害怕好不容易来的客人被气走,急忙摆着手解释道:“客官别误会,小的只是上来问下客官们有什么需要的,后来发现屋子里有些奇怪,才好奇多看了几眼。”
店小二可看不到凛蝶的内心波动,他只看到了凛蝶霎时间的脸色苍白,以为自己终于能把人给说动了,得意洋洋地继续说:“不过啊,有的男人的灵魂很难被抽走,如果一遇到这样的男人,雪女就跟他成亲,生下孩子,这同床共枕又生儿育女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松了防备,这防备一松,就着了雪女的道儿。雪女如愿以偿地吸取了男人的灵魂之后就会把她和男人生的孩子送到雪原的小镇,听说那个小镇里都是雪女的后代呢。”
店小二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夸张地在假装神秘,凛蝶看了看左道墨,他的灵魂还在,所以,并不是像店小二所说的那样被雪女吸取了灵魂,但是为什么左道墨会在那个地方出现?他这样的昏迷状态,如果在雪原呆了一天以上,早就被冻僵了,不管他是怎么到那个地方的,刚刚好被他们发现,这个时机太过恰巧。再读读小说阅读网“天黑前就会醒过来。”
店小二这么卖力地讲着雪女的传说,但是听者却完全不捧场,店小二再接再厉地说:“不过吸取人的灵魂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传说这雪女啊一眼就能看穿男人的心事,所以在吸取男人的灵魂之前总是先把男人的心事说出来让男人慌了神,然后趁机将男人的男人的灵魂抽走。”zVXC。
凛蝶头抬也不抬,不管是表情或者是语气里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嗯。跟龙之獠牙一样,都放你那儿吧。”凛蝶现在像是一只鸵鸟,不想去面对一切有可能会让她想起刚才的画面的事物。
凛蝶眉头微皱,也不想再听店小二的胡扯,“去加些热水。”
这样的场景……凛蝶的心咯噔一跳,霎时间手脚冰凉,但是,提起的心随即放下了,她还能感应到,银炽现在没有危险,他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就算被说中了心事,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就着了雪女的道儿,更何况,他那么强大,雪女也没那个本事抽出银炽的灵魂。
“哦。”疲惫的声音,然后,再无下文。
店小二一惊,慌张地站到一边,看到另外那个可怕的男人没在这里,拍了拍胸口长长舒了口气:“原来是客官啊,您可吓死小的了。”
店小二却直接假装没看到凛蝶的表情,继续带着些谄媚的笑问:“敢问客官,那位客官是不是进了雪原啊。”
凛蝶眉头一皱,走过去冷冷地呵斥店小二:“你在做什么?”
凛蝶斜了店小二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是表情里明显写着让店小二马上离开。
店小二探头探脑地看了看木桶中的男人,又悄悄地瞄了瞄凛蝶的脸色,一看凛蝶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八卦的心又起,摩搓着双手问:“那位客官看起来身体有点虚弱啊。”
凛蝶呆呆看着左道墨,但又不是再看左道墨,放空的眼神带着无助的迷茫。
于是,银炽很自然而然地想,凛蝶对左道墨如此有心,不惜用精神力维持着水温,难怪看起来会这么无力,定是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想到这儿,耳边又不禁响起了雪女的话,凛蝶对于左道墨的情感,或许不止是青梅竹马那么简单,凛蝶也许自己也不知道左道墨对她来说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如空气般习以为常,但是一旦失去,就知道有多么的重要。
凛蝶一怔,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银炽,没有焦距的眼神只是轻轻瞟了瞟,随即垂下眼帘,继续看着昏迷的左道墨。
凛蝶抿了抿嘴,把门关上,手轻轻一挥,将结界撤去。走到木桶边,伸手试了试木桶里的水温,有结界的保温作用,水还是烫的。
凛蝶浅浅的声音,没问他有没有拿到冰晶,也没问他有没有受伤,而是问了一个刚才已经问过的问题。
店小二讲得正在兴头上,当然不愿意就这样停下来,但一看到凛蝶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只好关上了话匣子,悻悻地退下去继续烧水。
为什么这个看起来这么普通的店小二会知道他们进了雪原?
店小二一听凛蝶在询问他,顿时眉开眼笑道:“我们这儿都流传着如果一不小心踏进了雪女的地盘,女的会被立刻杀掉,男的会被雪女吸取灵魂,然后冰冻起来放进山洞。听说是一千多年前有个男人侥幸从雪女手下逃离了,把雪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但是他就一面之词,刚开始还有人不相信,后来人们渐渐发觉了,进入雪原的人都有去无回,为了一探究竟,当时有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带了一批人进了雪原,结果几天之后所有人都被冻成了冰块,被丢到了荒郊,镇里的人手忙脚乱地把他们解冻了,但是所有人都已经死了,而且身上一点点伤都没有,果然像那个男人所说的那样,踏进雪女地盘的男人们都被吸取了灵魂呢。”
“冰晶已经拿到了。”银炽伸出手,手心里平躺着一块玉佩大小的晶莹透亮的晶体。
“为什么这么说?”之艾信深。
对于凛蝶的反应,银炽只是以为她一心一意只关心着左道墨,对于其他,都完全不放在了心上。刚才在山脚,银炽并不知道凛蝶就在身后,那时候雪女说的话确实让他晃了神,雪女说的,是他压在心底隐隐的不自信,被人这样说出来之后的瞬间触动。雪女趁机用冰雪完全掩盖了凛蝶的气息,才又继续说了银炽对于凛蝶并不是爱的那番话,也趁机提出了交出冰晶的条件。
雪女没打消过吸取银炽灵魂的念头,但是一吻之后,却依然是完全碰不到银炽的灵魂,雪女心中恼火,表面却波澜不惊地告诉银炽,冰晶就在山顶之上,银炽如果能自己找到便拿去,若找不大,她也爱莫能助。银炽虽然远远比雪女预想的早找到了冰晶,但是,再怎么早,他回来的时候,凛蝶已经早已回到客栈,凛蝶不说,银炽又怎么会知道凛蝶刚才担心他而去找她,更不可能会知道凛蝶听到了雪女的下半段话。银炽不知道凛蝶心中真正所伤的是什么,又怎么会向凛蝶解释,而凛蝶想听到的道歉和解释,又怎么会得到。
那个女人因为男人的事情而伤心,那个男人以为女人的伤心只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不说明与不解释,最后只变成了越来越久的沉默和,当局者迷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