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二子的话,蓝焰神情呆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揉了揉肩膀说道:“这点疼倒也无害,只当那太医给我活络筋骨了。”说着刻意避开兰宫漠,翻身下床匆匆地往外跑去。
“娘你才刚醒,这又是要去哪呢?”二子见她要走,急忙将她拉住。
蓝焰也顺势停了下來,模了模他的脑袋,一脸严肃地说道:“儿子,你可要记住了,今后在别人面前说话可不能大意了,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你可知方才你说的那些话,可让娘担心死了。在这宫中,一定要谨言慎行,记得要看我的眼色行事说话,否则最好将嘴巴闭上,可知道了?”
二子从未见过她这般正色地跟自己说话,又许是方才被那太后吓到了,不由得猛地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
蓝焰欣慰地笑了笑,拉着他一起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那芳仪苑想必是热闹非凡,要是去晚了可就凑不着热闹看了。”
芳仪苑离兰宫漠的寝宫有些距离,已经早早的就有太监跑來通报,告知那绿衣妃子,今夜皇上会來。
“翠竹,你看我该戴那一朵珠花?”绿衣妃子一脸喜色地挑着锦盒中的首饰,最后在紫色与蓝色的珠花之间犹豫不决。
翠竹手执琉璃梳,为她细细地梳着头发,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珠花,笑道:“娘娘戴哪朵都好看,要不然皇上怎会在回來第一夜就來咱们芳仪苑呢,况且今夜还有个新立的妃子呢。”
绿衣妃子原是兰宫漠的妾侍,登基之后,被立为安妃。听得翠竹的巧语,不由得得意一笑,哼声说道:“就是,看那孙倾云,也不知背后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皇上立她为妃,看看,这才第一夜,皇上就连瞧都不瞧她一眼,反而圣驾降临我芳仪苑……”
“娘娘可得低调些,如此一來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对您眼红呢。”翠竹看着她那得意的劲,忍不住出声提醒。
安妃却不以为然,仍说道:“哼,怕什么,有皇上给本宫撑腰,皇后也得给本宫几分薄面……就用这朵蓝色的吧,正好可与那身蓝裙相配。”说完将挑出來的珠花递给翠竹,对着铜镜左右审视着自己的妆容,满意一笑。
“皇上驾到!”李公公高昂的喊声在芳仪苑上空响起,苑中顿时跪倒一片,呼声迎接着兰宫漠的到來。
兰宫漠站在苑门口先是往里面看了看,见苑中灯火一片通明,还隐约飘着桂花的香味,阴沉的面庞上顿时凝了一层霜,眼中有厌恶之色。
走过小花园,刚到大厅门口时,安妃正好从里间款款走出,一身深蓝的长裙仿佛是被洗过的天空,明净耀眼,与发鬓上那朵蓝色的珠花相呼相应,映上那副精致的妆容,妩媚的双眼,此时的安妃美得摄人心魂。
但兰宫漠却不这么觉得,眼底的火光似乎变得更旺盛了。
安妃也不急着跪拜行礼,而是冲着兰宫漠嫣然一笑,款款地走到其跟前,上身微微俯下,胸前顿时出现了一条鸿沟,在雪白的胸脯上显得极为勾人。
“臣妾恭迎皇上。”安妃弯着身子抬起眼眸,妩媚的眼中是大胆的勾引,声音听起來也颇具有诱惑力。
兰宫漠的目光却只停留在她的脸上,直立的身躯纹丝不动,但安妃却看不到他眼底火山的迸发。
“月兑了!”兰宫漠并非让她起身,而是冰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安妃不解地看着他,又朝站在一旁的翠竹使了个颜色,但也只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不知道兰宫漠所指何事。
这一下兰宫漠的耐性倒也很好,说的更为详细:“将衣服月兑了。”
“啊?”安妃不由得全身一颤,脸上飘起了两片红晕,看了看大厅里站着的人,为难地看着兰宫漠:“皇上,此处人多,不如先让他们下去,臣妾定会让皇上好好看。”
翠竹也觉得兰宫漠太直接了些,忙招呼着大厅里的丫头与太监出去,哪知除了芳仪苑的人识相地退下之外,兰宫漠带來的人皆是不动,且面上冷如霜铁。
气氛变得尴尬无比,安妃月兑也不是,不月兑也不是,当下急中生智,扭着腰肢往兰宫漠身上贴去,挽住他的胳膊使劲地蹭这胸前的柔软,娇声道:“皇上,就算您再想臣妾,也不能这么急啊,让臣妾先帮您沐浴,到时候皇上想怎么样就怎……啊!”
安妃娇滴滴的话还未说完,兰宫漠手臂一动,便将她甩到了地上,疼得她痛苦地叫出了声,眼中泛起了泪色,如一只受伤了的兔子,可怜兮兮又惊恐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兰宫漠。
“朕让你将这身蓝衣月兑了!”兰宫漠的耐性出奇地好,同一个意思已经说了第三次,只是一次比一次冷冽,一次比一次绝情。
翠竹不知道他为何冲安妃发这么大的脾气,见安妃被推,冲上去将其护在怀中,祈求地看着兰宫漠。
安妃已吓得嘴角发颤,泪水簌簌地落了下來,看着兰宫漠眼中的冷色,连哀求的话都不敢再说,双手护在胸口,死死地抓着盘扣。
兰宫漠见她不动,耐心终于被消耗完,吼道:“來人!将她这身衣裳给朕扒了!”
身后的宫女像是一把紧扣在弦上的箭,兰宫漠吼声刚落,便冲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撕扯着安妃身上的衣裳,布匹被撕裂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芳仪苑的宁静,原本喜色一片的芳仪苑,顿时成了人间地狱。
太后年老,自然跟不上兰宫漠的脚步,远远的就听到芳仪苑传來的尖叫声,脸色一紧,又加快了脚步。
当她赶到时,安妃已经被扒光了衣裳,卷缩在桌角,低声地抽泣,精致的妆容已花得不成样子,头发松乱,四周散落着许多碎布,整个大厅除了兰宫漠目光无所畏惧地在她身上扫射之外,皆将头低下,不敢看一眼。
看着大厅中惨不忍睹的一幕,太后只觉得头脑一昏,深呼了几口气才能说出话,指着安妃和那一地的碎布问道:“皇帝,你这……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不就是她被打了一巴掌吗,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缘由呢,你可都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