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赵子山等人从皇宫救出来之后,他们逃到了度京南城的一座破庙里,避世老人原本并没有打算将身份表明,但他却想不到赵子山等人已经在暗中交换了意见,无论如何都要掀开他头上的面巾,一睹他的真面目.
由于他们都受了伤,避世老人亲自为他们传输真气疗伤,再加上赵子山从神医那里偷来的药,短短的一个多时辰他们便好了许多,功力虽不如从前,却也没有相差太大。百度搜索,
赵子山等人并不急着知道他的身份,而是待他们商量好晚上的行动之后才动的手。
避世老人将布斯族派使节来行好的事情告知于他们,并将计划与他们商讨好,正想着交由他们去执行时,他们四人竟联起手来对付他!
之前替他们传输真气时消耗了大半的内力,正是他最疲惫虚弱的时候,在他们四人的联手下,武功盖世的黑衣人被先了面巾,露出了真面目!
他的真面目并没有让赵子山与段翔飞惊讶,因为他们早已有所怀疑,此人正是避世老人!
他的出现与存在都与蓝焰有着密切的关系,本想从他口中逼问出他同时利用他们三人的目的,但皇宫里的事情又耽搁不得,赵子山只能画出了诅咒圈,先将他困在里面,并留下赵斌看守,以免他侍机逃走。
赵斌细细想了一下,关于‘护主血’他们一直以来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且只有赵家寨的精英才有资格知道,只知这是赵家的每一个后人体内都会含藏的血,这血是千年之前,赵家祖辈发誓世代守护预见能者时封印到自己体内的血,世代流传。这是只有在预见能者生命垂危的时候才会燃烧,然而它一旦燃烧,就意味着这世上多了一只魔头,这魔头也只有预见能者才能降伏。
也就是说,若蓝焰死了,赵子山会斩尽天下苍生!封印了千年的护主血,在他的身上燃烧了!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会知道护主血?”赵斌原本还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待他提醒之后,这才正经了起来。
“你怎么还有心情问东问西!?再不放我你们也会成为这世间的罪人!”自己已经是罪人,正在极力挽救当年犯错造成的后果,哪里还有心情去跟他解释什么!护主血燃烧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蓝焰命在旦夕,若他不去阻止,那轮回无法回到正常的轨迹上,十年一次的天灾永远都不会消失!非但如此,这世间还会多一个见人就杀的魔头!
避世老人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盘腿坐了下来,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开始运力调息,想要靠自己之力冲破诅咒圈。
赵斌见他盘腿不语,本想再多问,此时一个声音却从远至近地飘了过来:“哈哈……想不到你聪明一世,却也被几个小辈困在这小小的诅咒圈里……”
来人是一个全身都藏在黑袍里的女人,沙哑的声音令人听得心中发冷,而她却是兰笞国的国师“鬼姬”!
“你是何人!?”赵斌一看便知来着不善,持剑相挡,叱喝出声!
鬼姬的黑影转眼便到了赵斌跟前,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只绕着诅咒圈走了走,对避世老人说道:“千名平静的护主血燃了起来,意味着什么?我看你的计划是要以失败告终了。修复轮回,拯救苍生这种事情该交给老天爷。”
“事是因我而起,让我如何心安理得地活着?”又见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道:“反倒是你,过得还挺自在的!”
“我已经是死了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自在的。”
“但假如你想保护的人很快就要死了呢?”避世老人笑意更浓,他相信鬼姬不会无动于衷。
“你什么意思?”果然,鬼姬的声音一下子沉了许多。
“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阻止赵子山,若我出不去,他必死无疑!到时候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怎么自在?”
鬼姬显然变得紧张起来,眨眼便移到赵斌跟前,动作比起赵子山还要快上许多,沙哑难听的声音让赵斌毛骨悚然:“放了他!”
避世老人没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如今又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黑袍人,赵斌哪里敢轻易放人,只是鬼姬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只在他眼中闪过犹豫之色时,黑袖一挥,将赵斌打倒在地上,而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正当他想挣扎起身时,两枚银针嗖的从鬼姬的黑袖中飞了出来,直直没入他的体内,让他动不得说不得!
再看天星园,赵子山一身黑衣已变成了血衣,躺在他身下的侍卫堆积成山,放眼望去,他与柯剑等人站着的地方,已经找不到落脚的空地,但为了兰宫漠的安全,侍卫一批又一批地冲上去,源源不断,纵然他能一刀能将两个人拦腰砍断,也很难往前一步。
蓝焰已经被抱回了内殿,太后与众嫔妃还有那些大臣也一并跟着来了,外面是侍卫的层层把手,尚游亲自指挥,坚决不让他们靠近内殿一步。
外面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内殿里的人无一不紧张害怕,只要想起那把将人一斩为二的红剑,便觉得心悸不已。只有兰宫漠,此时全心全意都悬挂在蓝焰身上,他固执地守在床边,不停地搓着蓝焰冰凉的手。
在北关时,她为了司徒毅,挨了自己一剑;在净灵房里,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挣扎、窒息;在囚室里,她满身的伤;今夜,她的血又沾满了自己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让她受伤?为什么总是保护不了她……”兰宫漠心底的泪淌到了眼眶里,然而他的心痛却不能减轻蓝焰的痛苦,也换不回她的意识,她双目紧闭,像是安静地睡着,弯长的睫毛一动不动。
当太医拿剪刀剪开她身后沾满血的蓝衣,兰宫漠眼底划过一道闪电!她背上的伤深深浅浅,一道一道刺痛心目!
难怪她要将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原来她的身体早已是满目疮痍!
一名宫女在一旁给太医做副手,月兑去蓝焰的宫靴时,吓得两手一抖,沾了血的白底宫靴滚到了兰宫漠跟前。
“皇…皇上……”宫女吓得浑身颤抖,低头跪在床尾,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的裙摆。
宫靴白底的前半段已变成了血红色,兰宫漠只觉得心被无数的细针扎刺,被人一刀一刀地凌迟!
他甚至不敢去看蓝焰的双足!
只瞥了一眼,他便紧紧地闭上了眼!将脸埋到蓝焰的手背上,他的泪,仍旧没有让别人看得到!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即便梦中再难受,受再多的伤,也终会有醒来的时候,醒来之后会发现一切都是完好的!
但这一切太真实!
李公公亲自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不料却被兰宫漠狠狠扼住喉咙,沙哑的声音里是无法形容的愤怒、绝望:“为什么不禀报!”
见兰宫漠动怒,房间里的太医和宫女都跪地不起!
“皇上……奴才来不及禀报啊!”李公公脸涨得通红,且他根本不知道蓝焰的双足的指甲被人挑开。
兰宫漠的脸已经变得扭曲,额头上的细汗流到了他的眼中,他甩开李公公就朝外面大步地走了出去!
“皇上,不可……”李公公知道他想做什么,忙爬过去死死地抱住他的腿,哭着说道:“皇上,现在还不是时候,且证据不足,如此出去只会是给送了为自己开罪的机会!赵子山已经变成了狂魔,若此时抓了他,谁来御敌?还是先救娘娘要紧啊……”
李公公的话拉回了兰宫漠的一丝理智,他回头看去,却见几个太医都跪在地上不动,遂吼道:“跪着做什么?她若醒不来,朕要你们九族都跟着陪葬!”
太医哪里还敢怠慢,战战兢兢地开始动手拔那把没在蓝焰做后胸的刀。
“张太医怎还不来?”御医里医术最高的当属张太医,此次宴会他没有参与,蓝焰出事后兰宫漠便派人四处去寻他过来,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
“已经去传了……”李公公脖子疼得厉害,却不敢伸手去模,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兰宫漠烦躁地又坐回蓝焰的床头,守在她身边,这也是此时此刻他仅能做的一件事了。
内殿的大厅里,站了许多人,这些人都是便是被保护的大臣与嫔妃,以及布斯族的使节。外面杀声震天,里面人心惶惶,无人说话。
“哥哥,顔妃娘娘不会有什么事吧?”艾拉斯凑到杰里的耳边,小声地问道。
“别担心,再等等看。”她甚少能为一个人如此担心,杰里模了模她的脑袋,安慰道。
艾拉斯却觉得自责,圆圆的眼睛里一下子涌上了泪水,声音哽咽:“都怪我,非要与她比试……”
谷秋白在一旁见她如此,楚楚可怜,急忙出声抚慰:“小公主,这不能怪你,他们若不找顔妃娘娘来,就会很没面子。如此一个大国,若无人胜得过你,传出去会被别人耻笑的,这也是他们自找的……”
“闭嘴!”耳边的谷秋白喋喋不休地说着,艾拉斯回了一个怒瞪,便让他将话都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