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是在靳尊走后半个小时,护士于十几分钟前进来为她打了点滴,此刻,针头还扎在手背上(狼宠:前夫太凶猛16章节)。
苏抹筝无力的伸出空闲的右手去抓手机,触到屏幕上的号码,则是快速的接通。
苏永康所在医院打来的电话,主治医生的口吻带着无限惋惜,“苏小姐,令尊已经苏醒,但是——”
苏抹筝的心尖,不由得一跳,
“根据令尊苏醒后的种种症状来看,初步鉴定为中风。”
中风!?
恍若一个晴天霹雳砸到苏抹筝的身上,她的脸色比之之前更加的苍白,颤抖的手指已经握不住手机。
“苏小姐,苏小姐,你还在听吗?”。主治医生担忧的口气通过无线电波传来,
苏抹筝吸了口气,胸腔内的低气压让声线更加颤抖,几乎带着哭音道:“我在,医生,你你确定吗?”。她似乎是不敢置信,“我的父亲、他他真的、真的中风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苏抹筝还是不敢接受,不敢接受啊。
“苏小姐”主治医生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气道:“您最好亲自过来一趟医院吧(狼宠:前夫太凶猛16章节)。”
挂掉电话,苏抹筝仿佛仍身处在梦中,
不过片刻,她已经疯狂的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快速的下床朝着病房门口推门而去。
她的身上依然穿着那套蓝白条纹的病服,扶着墙壁一步又一步的倔强往前跑着走,蓬头散发苍白着面孔的样子,跟墙壁上的石灰有的一拼。
“诶,苏小姐,你怎么可以擅自拔掉针头啊,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出院啊,苏小姐!”护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夹带着混乱的脚步声,苏抹筝已经全然不在乎。
夜晚的街道,像是城市所有低迷彷徨的面孔,寂寞的让人心里发慌。
在路口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跟梦游一样游到了苏永康所在的那间医院,无视司机大哥这是个傻女人的言论,苏抹筝攀着电梯上的墙壁面,失重感让月复部刚流产过后的钝痛一阵阵传来,痛让苏抹筝的脚趾都开始卷缩。
二、一,电梯到了三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向两边滑开,外面的人流涌了进来,苏抹筝毫无力气的身子被人撞得东倒西歪。
似乎是才有人看到了这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这才稍稍让开位置,苏抹筝才挤出了电梯。
光洁的灰色瓷砖地面几乎可以照出她摇摇欲坠的身影,苏抹筝艰难的扶着墙壁,凭着良好的记忆力,扶着墙面终于来到了苏永康所在的病房外面。
门上清晰到透明的玻璃面,完整照出里面的情景。
苏永康歪着脑袋半靠在床上,身后垫着靠枕。他的眼神有些痴呆朦胧,嘴边叼着一根吸管,护士正在喂他吃些流食(狼宠:前夫太凶猛16章节)。
喂进去的稀粥,居然就这样从半开半闭的嘴里流了出来,护士急的连忙去擦。一边擦一边抱怨,“诶呀,这中风病人就是麻烦,吃个饭都吃了一个多小时了,这可咋整呀!?”
“真是的,要经常这么来,可真恶心到我了。”
苏永康不知道能不能听懂这番话,倒是右手的食指一直在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指点些什么。
苏抹筝的手握在门把手上,死死的握紧,像是拼劲了全部的力气。
她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瓣,不住的摇头不住的呜咽,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
她的父亲,她骄傲的父亲啊!
她的父亲是苏氏董事长,是商界上鼎鼎大名的老狐狸,她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啊!
她的母亲在她跟抹琴三岁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至那之后,她的父亲就再也没娶,又是当父亲又是当母亲的把她们两姐妹抚养长大,从小到大,只要是两姐妹的要求,从不敢怠慢,从不敢敷衍。
外界谁人不知,苏家的两千金,就是苏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那可是拿在手心宠,拿在心里疼的。
苏抹筝或许这辈子也没有想过,她伟大的父亲会有一天,躺在了这张病床上,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他这个疼到心尖上去的女儿?
是她,是她,全部都是她,造成今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因为她当年执意要求嫁给靳尊,执意要他这个人,所以她妹妹的清白之身才会这样没了,所以她妹妹从小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才会跟她说了分手,所以她妹妹现在才会是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狼宠:前夫太凶猛第十六章她是罪魁祸首内容)。
因为她,她的家产全部被靳尊给夺走了,她的父亲气到吐血,终于因为中风而躺在了这张病床上,而她们家,也终于从高高在上的豪门家族,变成了如今这个家业落入外人之手的没落家族。
因为她傻傻的相信那个男人会爱上他,所以她付出了三年的时间,只为了让他把小三跟外面的种子迎进门,只为了让他给她那封离婚协议书,只为了让她月复中的宝宝成功死去。
她花了三年的时间,只为了见证这一切的后果?
她付出的代价之大,让她的罪孽再也难以洗清。
可是造成这一切的恰恰不是别人,却又完全是她一个人啊!只是她一个人啊!
如果她当年没有那么执着,那么今天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可是如果,仅仅只是如果。
不知不觉,她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汹涌滑落,淌满了脸颊。
苏抹筝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痕迹,却不小心碰到了门把手,虽然是轻微的动静,却已经让耳尖的护士回过身来。
待看到苏抹筝时,护士已经激动的从床边站了起来,“苏小姐,你来了啊。”
苏抹筝不理会护士的话,只是慌乱的看向靠在靠枕上的苏永康,一张口,满嘴的血腥味。上下唇瓣轻颤着,苏抹筝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不不,我只是刚好路过,不,我没有,我没有——”
苏永康看到后者,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下,颤抖的食指准确而无误的指向了她。
苏抹筝的眼眸爆瞪,看着那根手指头,惊恐之下居然是想也不想的就转身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