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抹筝死了,她终于像他來苏家时发过的誓言一样,他要他们一家不得好死狼宠:前夫太凶猛第四章来不及说我爱你章节!
于是,苏抹琴死了,苏永康也死了,苏抹筝,也跟着死了。
也跟着,死了。
他亲眼看着那具尸首火化,她的骨灰被装在了那个骨灰瓶里,他伸手去夺,疯狂而错乱,却遭到霍少彦狠狠的一句怒骂:她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对她好点,她死了的时候,你又想扰乱她的清净吗?靳尊,她不会想留在你的身边的,
后者狠戾而冷酷的眼神,他似乎第一次见到,却又同时一个错愣。
是啊,她是不会愿意跟他走的,他曾经那么深深的伤害过她,深深的,不遗余力的把她往死口里逼,让她一次次的面临绝望,一次次的面临伤害。她受过多少伤,他就拥有过多少快乐。而那时,他又有什么资格。
是的,他失去了资格。
只因为,苏抹筝入葬的时候,那墓碑上刻画着的字体,是霍少彦之妻。
霍少彦的妻子苏抹筝,苏抹筝的丈夫霍少彦,他们的关系如此密切,密切的他再也切割不进去。
他那时才恍然记得,他曾经给过她一份离婚协议书,他曾经亲手,把她推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恰恰是他!
他好想在每个早晨的日暮來临之前,张开眼,再看到那张脸的影子,哪怕只是一瞬。
然后,他会告诉她,告诉她那一句迟來的对不起,告诉她那一句还來不及说的,我爱你。
告诉她,如果还能重來,如果还有机会重來,他不会给她那一份离婚协议书,他不会把家族的仇恨,强加上当初如此脆弱的她,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昕卉把她推下楼梯,他会尽全力保住那个还未來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他不会在酒醉之后,糊里糊涂的把苏抹琴当成了白昕卉,他不会……
他想起了当年他走上这条复仇路时,问过自己的话,靳尊,你会后悔吗?我不会,那是当年他的回答。
而今,他只想跟她说,我后悔了,苏抹筝,我后悔了。可是,你却不在了。
他睁开眼睛,从往事的回忆漩涡中拔出身來,目光触及的,还是那一方窗口,紧闭着,一幕人去楼空。
他垂下眼帘,默默的按下电子锁进去,宅子里一片安静,安静的连只小动物的声音都沒有。
哦,似乎他忘记了,苏抹筝从不养小动物,但是她却很喜欢小动物狼宠:前夫太凶猛4章节。哦,他似乎也忘记了,苏抹筝想养小动物,但是因为,当年的他,不喜欢。
他换掉皮鞋,顺手牵过鞋架上的拖鞋拖上,那还是冬天的毛拖鞋,他已经不记得拖鞋都多久沒有换过了,就连鞋架上,都蒙上了一尘灰。
他只找过钟点工來清扫过几次,其余的时间,他并不喜欢外人踏入这里,只因为,这里,有她曾经存活过的气息。
顺着旋梯上楼,他熟练的开了她的房间门,按下灯关按钮。
霎时,一片白亮,照的他的面目,也是有些反射上了亮光。
他月兑掉了外套,随手挂在衣帽间里,连睡衣都沒换,就着刚才的一身,翻开雪白的被子,侧身躺了进去,拼命的吸取着被子里她残存的气息。
就好像,她从不曾离开过这里一样。
尽管他知道,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尽管他明明知道,两年过去了,即使还残留着专属于她的气息,也早消散的差不多;即使他明明知道,钟点工來打扫的时候,都会把窗户打开,让里面透透气。
所以,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但是尽管,他明知道,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夜,格外深长,黑洞洞的洞口,她站在通风处,出不去,进不來。
她仿佛又如那一年那样,被关在大火里的车身中,怎么,怎么都打不开门,窒息般的浓重,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天堂,她觉得自己肯定活不了。
“救命!救命!”窒息般的火焰里,她的衣服早已烧着,连带着皮肤也跟着烧起來,“救命!救命啊”那声音已经嘶哑。
“大哥,这妞儿怎么处理!”
“扔了!”
残酷冷情的两个字。
呼呼的风声一直刮,好冷,好冷,
‘嘭咚’冷,窒息般的冷,她的意识模糊,她的鼻孔里,耳洞里,嘴巴里,转瞬被灌入冰凉的物体。
她慌乱的张开眼,更多的海水涌入她的鼻孔里,她挣扎,她的指尖几乎攥成了一根根白骨,茫茫的海面,深厚的海水,她拼命的扑腾,不住的扑腾,甚至忘记了自己不会游泳,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旱鸭子。
更多的海水灌入鼻孔,灌入胸肺,灌入气腔。
她的眼眸慢慢合上,渐渐合上,无力而绝望的,继续跌入更深的海水深处。她的心里在哭,不住的哭,霍少彦,你为什么不來救我,你为什么,不來救我……
“她的血型符合要求,立刻进行小白鼠试验,不得耽搁!”更残酷冷情的声音,白炽灯的光芒,躺在手术台上面色苍白的女子,一张容颜尽毁。
她从手术台上醒來,拉着那个拿着手术刀的人的手,容貌尽毁的面容上,满是坚决,“要我答应你们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我要报仇!”
拿着手术刀的人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个坚强而坚决的女子,良久,才点了点头。
“姐,我好想你,天堂好寂寞,就只有我跟爸两个人,姐,我好想你。”
一张跟她相似的面容不断的飘啊飘,飘啊飘,“姐,你为什么不为我报仇,你为什么不來找我……”
“筝儿,”又一张苍老的面容飘了出來,“筝儿,你为什么不为爸爸报仇,筝儿,你要报仇,你要让白昕卉跟靳尊不得好死,都是靳尊害了我们一家人,筝儿,你要报仇!筝儿,你要报仇!”
夜,格外深沉,房间里,一片黑暗。
苏瑾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口,头部不断的左右摇动,一张妩媚的面容上,有汗滴顺着脸颊滑落,然后,再慢慢沁出额际。
“不要,不要,抹琴,爸,不要,不”她惊叫着从床上坐起身,才发现那一切不过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