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温香在怀,霍少彦却遭到了苏瑾的白眼,“你看,这样不就行了么?”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这个木头呆子,不晓得变通么?
霍少彦骤然失笑,却是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揽入怀中,“好,你说怎么,都好。”他本也想这么做,就怕遭到她的不满,沒想到后者比他还积极,霍少彦这会的心里,甜滋滋的沒话说。
江风阵阵,她独有的体香萦绕在周身,霍少彦只觉得,生命中能等到这样的一刻,怕是下一刻即将面临死亡,也值了。
他沒有做声,她也安静的任他拥着,气氛颇为温馨,苏瑾的眼眶却漾出了阵阵湿意,像是那年,她想要跳河自杀,他拉住了她的那个瞬间。也是在秋天,也是在相同的一个地点。那是她们回忆里的证明。
“这两年,你过得好么?”还是她率先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气氛,
“不好,”
她错愕的扭过头來瞅他,她以为他会回答好,沒想到给出的居然是这么个答案。
沒想着,他却是再度紧了紧她的身子,把脸颊挨近了她的脸蛋,蹭了蹭,“沒有你的日子,我又怎么会过得好。”
“霍少彦……”苏瑾喃喃,脸上不可抑制的起了红晕,只不过在这江边,看不大清。
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却是肯定的重复道:“我说认真的,你消失不见的这些日子,我过的不好,很不好。”他都不知道,听到她死讯的那一刻,究竟是怎么活过來的。
苏瑾也大致知道一点,不由得瞅着他的下巴,喃喃道:“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么?听说我的墓碑还立在你们霍家祠堂里呢?既然这样,你怎么这么肯定我就一定活着?”苏瑾想起这个事,就觉得不大舒服。她一个大活人还好好的站在这儿,那边都宣称她死亡了,想想就觉得恐怖。
“虽然那具尸体的脸上早已血肉模糊,而且她的身材体型也跟你差不多,但是我还是能够感知到,那个人不是你。”
他的臂膀在她的腰部间紧了紧,“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少彦……”她又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仅凭着她的眼睛就能一眼认出她,跟她相处了三年将近四年的靳尊都不能,跟她仅相识几个月的他,却轻易认出了她。
“这次回去之后,我让人把坟墓给拆了,把墓碑给撤了,你说好不好?”
“那坟墓里埋的,是不是那具尸体?”苏瑾皱着鼻子轻声问。想到那个死去的‘苏抹筝,’那么一群人朝着她的坟墓祭拜,那上头刻着她的名字,她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是,”霍少彦毫不迟疑的答,眼眸里掠过一抹深思,虽说拆坟墓不好,惊扰了人家的魂。但是那人现在确确实实不是苏抹筝,这样埋葬在他们霍家祖坟里,实在是不妥。况且,他的抹筝已经回來了,再也沒有留着之理,是不是?
“别——”虽有他抱着,苏瑾浑身的鸡皮疙瘩也快起來了,“那个她都死去两年了,虽然说当年认错了人,但是就这么挖坟,似乎也不大好……”
霍少彦想了想,也对,这事儿怎么处理,还是个问題。
“你不想知道,两年前,我们结婚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个话題颇为尴尬,苏瑾连忙跳换了一个话題。
“不想!”他老老实实的答,
这回轮到苏瑾疑惑了,“为什么?”
他的下巴又凑了上來,亲昵的挨着她的脸侧,“那是你的伤口,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她的心下有着几分感动,鼻尖也变得酸酸的,“少彦,你别对我这么好……”
“这次回來,就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好不好?”他的呼吸软软的吞吐在她的颈侧,骚得她脖子一阵痒,
苏瑾慌忙逃躲,“少彦,别这样……”她怕痒,这是她的致命伤。
“那说,你不走了,就不走了,好不好?”他的吻又跟着缠了上來,一下下啃咬着她的耳朵,口气中添了几分委屈跟诱哄,颇有几分蛊惑的味道。
月兑去了温润如玉的外衣,这样子的霍少彦却是第一次见到。
苏瑾奈何他不得,只好慌乱的应,一边缩着颈子,“好好,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了,再也不走了。”她怎么会还想走,他在这,她还能走到哪里去,还会想走到哪里去。
他终于松了口,那舌头刮过她的耳朵,还不待苏瑾麻痒发笑,他的下巴早已靠在了她的肩窝里,一字一句道:“记住,你的承诺!”
苏瑾收了笑,知道他是害怕她再次离开,抬手模索着抚上了他的脸颊,“好,我会记住,我的承诺。”
苏瑾知道他想听那两年间的事,便一一给他叙说了下去。
江边的风声依然呼呼的吹,高楼灯塔,几近灯火,照的水面些许波光粼粼。
她的声音清脆的落在风声中,清晰的落入他的耳。
从当年结婚司机被掉包,到汽油爆炸,车身被点燃,到之后她被另一群绑匪抓走,然后又无情的扔入海里。
到之后她如何死里逃生,如何获救,又是怎样被毁容,换成了如今的这张脸。
她的声音一直都静静的,特别安静,连面容上都看不出太大的表情。
倒是霍少彦听着她如此安静的讲着,讲到了一些惊险处,不由得露出心痛的神色,疼惜的吻了吻她冰冷的面颊,手臂间扣的更紧。
那些事情,只要现在一回想起來,就像是一场噩梦般,再次将她环绕。
怎么会不痛,怎么能不痛?
只是她不能在霍少彦面前表露出來,不能在这个担心自己的男人面前表露出來,她不想让他担心。
“就是这样了。”尾音落,她倒是分外轻松,声音里听不出几分悲伤的情绪。
霍少彦不由得扳过她的身子,大掌抚上了她的脸颊,细细摩挲着,“这两年來,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沒有找到你。”想到她所说的那些事情,霍少彦只觉得一阵胆颤心寒,要是她沒有遇上那些人,沒有获救,那么今天……
他一想就觉得害怕,不由得再次揽过她拥在怀里,紧紧的揉着她的身子,像是要紧到他的身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