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从未见过的红色花海,延伸在眼前,好像鲜血铺成的一样,红的那样触目。可是如今却酝酿在一片火海之中,火焰包/围着红花,远远看去便似一朵巨大的红花,舒展着妖娆的花瓣,腾空而起的光彩夺目,映红了半边天空。
水火无情,本是可怕的东西,可是那一刻夜箫却呆住,只见那火焰时而像是一只凤凰冲破云霄,时而像是一层火红的薄暮四散开来,时而如同闪烁的夕阳照向大地的最后一缕阳光,久久凝结在空中……仿若带着生命一般,竟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美丽。
宅院里,有奴仆冲了出来,提着水桶,不停的往上浇着,然而火焰熊熊,杯水车薪,却根本无济于事。
一个白衣男子冲着人群挥了挥手,众人纷纷放下水桶,拿了短锹,挖了沟渠,不让大火继续蔓延到林子里。
见到有人过来,夜箫便打算先回屋子里,那白衣公子却已经看到了他,远远地冲着他喊了声:“夜公子怎么也在。”
夜箫一头发白在林中分外显眼,所以不能辨认。
听那声音,夜箫也出,说话之人是那碧落上人颜神医,后山虽然空旷,可是两人却也隔了些距离,再加上此时大火熊熊,燃烧发出的杂声不断,可是颜司墨的声音入耳却依旧清澈,夜箫知道这神医果然是个不露山水的高手。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闪避的,夜箫大大方方得走了过去。
颜司墨打量了一下夜箫,眼里露出些许诧异。
夜箫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便明白了那眼神的由来。
外袍给墨点点拿去,此刻的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褂的中衣,刚才林中翻找墨点点,衣服又不免沾了些污迹,十分不雅,与自己一贯拘谨整洁的模样大大有违。
“刚才在房中休息,突见了火光冲天,心中担忧,便急急忙忙出来看看,离得火焰近了,沾了些污迹,倒也未曾注意,失礼了。”夜箫自嘲的一笑,抱拳施礼。
颜司墨看了看,那污迹分明不是火焰的熏痕,不过也并不点穿,客气的答着:“多谢夜公子关心,宅院不慎失火让客人担惊了。”
“幸好只是一片花海,屋子并未着火,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啊,只是损失了些寻常草药,重新种过便好,所幸没人受伤。”颜司墨垂首微微笑着,眼角却微微的抽搐着。
夜箫阅人无数,看出颜司墨心中并不想他脸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花草并非易燃的东西,而且附近常年雾气弥漫,可见并不是干燥,这一场大火来的突然,必是人为的,而且没烧到屋子,只烧了花园,好像是跟这些花草有仇一般。
两人说话间,大火便慢慢的熄灭,花朵燃尽,混着尚未烧干的水渍,化成的却是一摊摊血水一样的红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苦涩的焦味中混着血肉烧焦的糊味。
“此花倒也怪异,花瓣的灰烬竟也是红色,可惜烧的一点不剩,刚才也并未注意花的模样,不知此花名为什么?”
“夜公子并非学医,异地移植而来的草药,说出来恐怕也并不知道。”
显然颜司墨并不想告诉他,不过种了这么一大院子估计也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
颜司墨的心情并不好,不愿与夜箫多说,直接叫过了鬼刹:“小鬼,带客人回房休息去吧。”
鬼刹得令,领着夜箫一路往回走着。
花海的院内便是墨点点曾经居住的地方,此刻房门大开着,路过门口的时候,夜箫瞧见一张椅子,歪歪扭扭的倒在门口,突觉得好奇,便忍不住往里瞧了一瞧,只看到屋子里乱成一团,桌椅歪在一边,架子上的花瓶也碎了一地,好像是有人打了一架,又像是什么人发泄故意一般。
夜箫摇了摇头,正要往前走去,眼角却突然瞥到墙上的一张画,顿下了脚步,转向了屋内。
屋子虽乱,那画却依旧规规矩矩的挂在墙上,没有歪斜半分,画中一个红衣女子立在一片花海之中,女子神情虽然冷清,可是那熟悉的容貌,眉间一点朱砂痣,夜箫怎么会认错。
那不是墨点点还是谁?
为什么这里会有她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