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紫玥就醒了,很奇怪,她的心不痛了,昨夜难得睡了个好觉。她起身出了屋,不知道柳英在哪,就独自一人在王府里逛着。王府里一片狼藉,很久没打扫了吧。她找出扫把,打理起王府的花园,慢慢地清理着落叶和杂草。柳英回来了,吓了一跳,忙过来请安,然后说:"王妃,这些粗活就让奴才来吧。"
紫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柳管家,王府这么大,你怎么可能打理得过来。反正我也是闲着,就让我帮忙吧。"停了一会儿,说道:"沉旭不在了,我也不是什么王妃了。"
柳英闻言也甚觉悲伤,宁沉旭对下人一向不错,对他尤为尊重,这也是他不想离开的原因。他把背上的竹篮放下,也打理了起来。
紫玥看竹篮里有些青菜,但不是很多,这是一天的量吗?开口问道:"柳管家,你早上出去了?"
柳英顿了一下,回道:"回王妃,老奴拿了点东西去卖,还置了点青菜。"现在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两个大活人,不过照顾王妃是他该做的事。
紫玥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家里揭不开锅了吗?"
柳英还是恭敬地回道:"不碍事,王妃,府里还行。"
紫玥皱着眉头,就让他也停下手上的活,俩人到花园里的亭子,紫玥让他说实话。
柳英看瞒不过,就老实地说了:"明王来抄王府的时候,把所有贵重的东西都给抄了,连一点银两都没留下。老奴遣散下人的时候,因为没银两,他们就把府里的东西都带走了。现在府里是一文钱都没有。"
"那你这半个月是怎么过的?"紫玥心疼地问,这么个老人,放在现代,早就安享晚年了,哪需要这么操心?
"老奴年轻的时候学了点手艺,能做竹篮,每天就做些拿去市集去换些米和菜。"哎,但人老了,每天做的也不多。
紫玥听了,立刻让柳英教她编竹篮,学了一天,也没学到要领,反而把自己的小手给割得生疼。第二天柳英怎么也不让她学了。她没法,就想起别的方法。要知道,她以前可是给很多店铺打过工的,会很多手工的玩意。终于,思前想后,她觉得用不同的线编织小工艺品,像中国结、吊坠应该能卖得出去。找遍整个王府,总算还有些彩色的线,她花了几天,编了十几个不同颜色的中国结,然后让柳英拿到那种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卖给年轻的女子。柳英看了,很高兴,果然第二天回来时就捧着一些银两,说是卖那些小玩意得的。
紫玥笑道:"柳管家,这些银两就留着做家用吧。我都不出王府,给我也没用的。"
柳英还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给阻止了。他去开门,然后领着个人走了进来,紫玥正坐在亭子里编中国结,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却是小鱼。
小鱼上前,先请安,然后递过一个包裹,还有一个长长的被布套着的,紫玥皱眉,说道:"这不是我的东西,你拿回去吧。"
小鱼没动,说道:"娘娘,这是离开西汉郡时奴才收拾的,这些都是旭王爷为您置的,是您的。"
紫玥一愣,然后接过,打开包裹还有那个长长的布匹一看,包裹里是她的衣服,而长布包着的正是宁沉旭为她买的古筝。眼圈一红,她把眼泪压下,眼泪她已经流够了,要是沉旭知道,肯定会打她额头的。
一会儿,她开口说道:"谢谢。"小鱼一愣,从来没有主子对下人这么客气的。
"你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紫玥把包裹又包起来,问道。
小鱼见她问起,就说道:"皇上已经把奴才的家人给放了,也把彩红的家人给放了。谢娘娘关心。"
"那你现在还待在宫里吗?彩红呢?她怎么样了?"紫玥接着问道,说到底,还是她连累了他们。
"庄贵妃把奴才给逐出了宫,彩红也离宫了。"小鱼说道,宫里他们已经待不下去了。
紫玥转过脸去,说道:"那你好走,不要再回到这里了。"她不想看到那一脸的期盼。
小鱼本来打算来投靠紫玥,毕竟安紫玥是个好主子,但听她这么说,他知道她不可能再留着她了。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就是彩红,也觉得没脸再见她。一会儿,他跪下道:"娘娘保重,小鱼走了。"
紫玥闭着眼点了点头,说道:"回家去吧,跟你的家人好好过日子去。"至少他们还有家人。
小鱼走出了王府,到了外面,看到正在等待的彩红,彩红见了他,问道:"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她看起来好多了。"
"那她没留你?"彩红听到他语气中的失落,问道。
"嗯,她让我回家跟家人过日子去。"小鱼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彩红慢慢地跟在他后面,一会儿,他说道:"小鱼儿,我跟你回去。"小鱼一愣,回头看她,似乎不是很明白她的话。
"我不能回家。"彩红低声说道,一会儿眼泪又掉了下来。小鱼叹了口气,她的处境他当然清楚,她已经失去了清白,不可能嫁个好人家的,所以就想跟着他,至少他们曾经相互扶持过。
"走吧。"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