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玥不知道吴妈妈会有什么办法,她也不关心,宁沉冰那个暴君她都没放在眼里了,更别提一个依靠姻亲关系作威作福的小流氓。第二天她还是照常去唱曲,寻欢楼的生意似乎没受影响,人还是来了很多,她习惯性地看了一下右边,林逸也来了,还对着她举起了酒杯,她一愣,却见那男人的眼里有些笑意。真是奇怪之极,这么多天,她可没从林逸的脸上见到任何表情的变化。
紫玥抚上琴,唱起了《白天不懂夜的黑》,将心底的那种无奈唱得淋漓尽致,她只是想好好唱歌,这也不行?大厅的人都有些动容了。紫玥一曲唱完,却听见有掌声和粗狂的喝彩声响起,她看去,是昨天那班人。她微微了皱了下眉头,什么情况?
庄景盛大大咧咧地拍打着他那肥厚的双掌,说道:"美人唱得真不错,再唱再唱。"今天吴妈妈托了几个官员给他送了几万两的银子,说了些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安姑娘年轻不懂事,让他放过安姑娘之类的话。他是把银子收下了,但却没打算放过安小月,这么美丽而多才的女子就应该归他享用。这些年来,哪个青楼的姑娘没有被他享用过的?
紫玥没理他,继续抚琴,庄景盛等人却是仍然在大呼小叫,还把坐在正中的几个男人给踢到一旁去,大厅里的人敢怒不敢言,吴妈妈听到护卫的禀告赶快跑了出来,一边给庄景盛消火,一边让伙计给那些被庄景盛踢到的男人安排到别处去。不一一会儿,大厅正中间就剩下庄景盛和他的狐朋狗友,吴妈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紫玥没理下面发生的事情,对她而言,每日的任务就是唱两首曲子,其他的事情一概与她无关。要唱什么呢,她想了一会儿,开口唱了起来,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那女孩早熟像一朵玫瑰,她从不依赖谁。一早就体会,爱的吊诡和尖锐。她承认后悔,绝口不提伤悲。她习惯睁着双眼和黑夜,倔强无言相对……"
她唱得极为投入,没有注意到下面男人的眼光。在屏风后的艾云璇一愣,这不是她们之前提前排练的曲子,这是首新曲子,她还没听过,想必是紫玥一时兴起想唱的。所以她也就放下笛子,在后面静静地听着。
宁沉冰一行人在二楼上看着她,心里冷哼一声,这女人还真是有本事,被人威胁她都没当一回事。眼帘往下一看,看了下坐在正大厅的那个胖子,杀气腾现,该收拾庄家了。眼角瞥到暗处,其实看不到人,但他知道那里坐着的人是谁,新晋的将军林逸。据他所知,这些年在京城外,林逸经常出入青楼,或听曲,或寻欢,林逸未有妻小,出入这些场所也属正常,所以听说他在这里,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异样,他抬起眼睑看向安紫玥,或许是因为她吧。如果在台上唱曲的不是安紫玥,而是其他的女人,他应该不会觉得奇怪。
"像狂野的玫瑰,用骄傲的花蕾。想摆月兑那四季的支配,所以温暖却暧昧,所以似是而非。让那直觉自己发挥,每一次给,也让人回味。那感觉久久不退,像一场宿醉,到黎明不退。想一想也对,她说,谁怕谁。"
听到最后的词,庄景盛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这女人还真敢唱,谁怕谁?她这是在宣战吗?很好,很好,这女人果然够味,比起她,自己身边那些女人他是越来越看不上了。所以,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弄到手。
紫玥唱完就起身往后走,庄景盛一见,大声喊道:"站住。"
紫玥缓缓转身,冷瞥了一眼庄景盛,什么也没说,又看了下一脸紧张的吴妈妈,还是往后面走了去。庄景盛怒极,随手将手里捧着的酒壶往身边的吴妈妈砸去,吴妈妈一声尖叫。接着,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大厅一阵混乱,酒壶到处跑。紫玥感觉不对,觉得还是赶快离开的好,就尽快往后面走,一会儿不知道听谁喊"安姑娘,小心。"紫玥闻声看去,却见一个黑色的小物件砸了过来,她躲闪不及,头被砸到了。
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了,紫玥只感觉到眩晕,然后眼前都变成红色的了。她一时没弄清发生什么事情,有人走了过来,却是寻欢楼的两个小厮,把她扶着走到后面去。艾云璇一见慌了,忙问怎么回事。小厮把她们俩带到后院,再让人去请大夫。一会儿,吴妈妈和其他人都回来了,吴妈妈也破相了。几个下人也受了伤,好在其他姑娘没受到牵连。
受伤的包扎,受惊的定下魂。牡丹等人本来就不满安小月,今天接客前吴妈妈就说事情已经解决好了,她们本来以为没事的,可是现在呢?客没接到,还弄得如此狼狈,心里更是憋得一肚子火。吴妈妈也是一脸的颓废,现在真的把庄家大公子给得罪了,她在京城的生意估计是做不下去了,现在该怎么办哪。
紫玥的伤口包扎好后,大夫嘱咐了几句就给其他人看伤,然后走了。他一走,牡丹等人就忍不住了。但牡丹还没开口,吴妈妈就开口说话让紫玥和艾云璇先回去休息。
看着她们走后,牡丹等人就对着吴妈妈倒起了苦水。"妈妈,您究竟要护她们护到什么时候?现在寻欢楼根本没法做生意了。您说,您让大伙们该怎么过?"她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吴妈妈叹了口气,不可置否,安小月她们的确给她挣了很多钱,但从庄景盛开始看上安小月后,寻欢楼就倒大霉,如果安小月是楼里的姑娘那还好办,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去接客,可是就因为她不是。麻烦啊。
"虽然安姑娘没卖身,但也是寻欢楼的人呀。怎么寻欢楼有难,她能置之不理呢?"牡丹等人继续劝说着。
吴妈妈本来头被砸就很痛,被牡丹等人一吵,头更痛了。看着牡丹等人,她心里也是有打算。当下却不好说什么,就让大家都下去,却把程冒叫入了房,两人商讨了好久才熄灯休息。
紫玥冷眼看着院里那些人,虽然不是很清楚,她看到那些人脸上的愤怒,不过不是对庄景盛,而是对她。看来,这里不能待了,得找个好时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