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犹豫三番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舒榒駑襻
既然婆婆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自己,就说明他们是不想让她知道的,那她又何必多操着一份心呢?至于湛一凡迟迟未归薄荷却是显然有些坐立不住的,在达芙妮给自己准备端上晚餐的时候薄荷还是让安娜给自己拨了湛一凡的号码。
薄荷坐在沙发边握着话筒等着电话被接起的声音,但是反复响了十几次竟然都未被接起。然后薄荷便让安娜挂了电话,虽然不排除他是因为没有听见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他是故意不接听。
“少夫人,不再给少爷拨过去了吗?”安娜有些不安的问。
薄荷摇了摇头,伸手向安娜模去微笑:“吃晚餐吧。”
安娜欲言又止,她知道她只是个做女仆的实在没道理能对主人家说什么,但是看少夫人明明是不安却还强忍着不给少爷打电话的模样安娜就心疼。原本多好的一个少夫人啊,人漂亮不说性格也非常的好,他们这些下人都非常的喜欢。但是谁知道这次刚刚回来她的眼睛就受伤了。
少夫人很坚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佩服。而且少爷,夫人和老爷都交代过要仔细的照顾她,所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是一点儿也不敢含糊怠慢,都是用了心。用了心自然就得看着少夫人的一举一动,看了一举一动要看明白少夫人的心情就不是难事了。至少此刻安娜看得出来少夫人的微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达芙妮已经被薄荷备好了晚餐,丰盛的中餐摆到薄荷的面前。
这些天,大多数都是湛一凡亲自给薄荷喂饭,其余的时候还有自己的妈妈白合,要么就是自己慢慢的模着吃粥。薄荷看不见,所以面前没有别的人时,吃饭的用具和饭菜都必须要摆好她才不会碰到,而且要保证伸手就能自己夹到。
达芙妮和安娜已经照顾了薄荷两天,虽然这之前都是湛一凡亲自给薄荷喂饭,但是她们摆饭菜时的方法却是每次都要做的,为的就是像今晚这样的状况,家里没有一个人能亲自照顾薄荷的时候保证她也能自己吃饭。
薄荷拿起筷子,往前探了探似乎探到了一个盘子,安娜立即在一旁说明道:“少夫人您夹的是拍黄瓜,白夫人说您喜欢吃。”
薄荷勾了勾唇角顺利的夹起一块拍黄瓜,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似乎还不错。于是又将筷子探了过去夹了两块,刚刚咽下安娜在一旁又道:“少夫人,您的右手边四十五度是宫保鸡丁和红烧茄子。前方是您最喜欢吃的啤酒鸭。还有冬瓜排骨哦……”
“安娜。”薄荷打断安娜的话,安娜一怔,低头向薄荷看去,只看到少夫人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这一次的微笑安娜说不上来的感觉竟觉得十分的真心。
“安娜,别那么紧张。你将这些菜全部都夹一些放到我右手边的盘子里吧,我自己看不见。”说着薄荷就微笑着放下筷子,态度诚恳的让安娜都意外。
少夫人竟然能毫无顾忌的说她自己看不见?安娜的心沉沉的难受,少夫人这么的好,上帝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经受这样的磨难?
“没关系,安娜。”等了半响也没等到安娜的动作薄荷又微笑道,她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一定是为自己心疼了。其实薄荷真的没她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既然不能反抗命运,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坦然的接受,接受才是适应最好的办法。
安娜立即拿起筷子给薄荷夹菜,一边夹菜还偷偷的抹着眼泪,待夹好了再把筷子放到薄荷手边轻声道:“少夫人,您可以就餐了。”
薄荷微笑着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汤,但是却突然感觉自己没了胃口。遂放下勺子淡淡的道:“安娜不好意思,我突然吃不下了。能扶我回房间吗?”
“啊?可是少夫人你还没吃两口,这样身体是不行的……”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那我再吃两口好吗?”她自己也知道,但是就没有胃口。湛家太大,只有自己就特别的空荡,安娜也未自己好她自然听得进去。于是又勉强的吃了两口喝了几口汤,最后是真的再也吃不下了安娜才扶她回了房。
自己一个人不能洗澡不能洗脸,薄荷便劳烦安娜帮自己放了些水,然后自己用湿帕子擦了擦脸和脖子,在安娜的注视下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安娜才离开。
安娜一离开薄荷才觉得原来就连卧室都如此的安静。几番冲动想要去找电话拨给湛一凡,但终究还是忍住了。薄荷只是明白湛一凡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的世界里不可能只有自己。她知道‘自由’二字的重要性,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未婚还是已婚,对方都需要足够多的空间足够多的自由,湛一凡这些天的衣不解带这些天的不离不弃这些天的温柔体贴已经给的太多太多,多的她总以为快要结束了,总害怕他突然抽走这一切。
所以,她不想打扰他,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脆弱,不想让他……厌烦了自己。可,这是不是也是脆弱的一种表现?
薄荷睡到半夜突然醒来,伸手模了模身边依然是一片冰凉。他还没回来吗?薄荷突然无法安心下来,再也睡不着。她担心湛一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坐起来拿过一旁的披肩披在身上才掀开被子下了床。沙发边好像有个电话机,她只要模过去就可以模到电话模着上面的按键就能给他打个电话了。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烦了,更顾不得要不要给他所谓的自由。这么晚没回家,她这个做妻子的担心才是正常的。
大约模了一分钟薄荷才模到沙发,在沙发上坐下来按照记忆力的左右方向模向电话机。果然,那里果然有座电话机。拿起话筒搁在耳边,手指轻轻的模到键盘,按照记忆力电话机的模样模到数字键,一个字一个字的拨下之后薄荷就开始等回应。
依然只是‘嘟嘟’声,薄荷的心越来越不安了。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去了哪里?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拨了两次依然是没人接薄荷才将话筒搁下,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婆婆他们回来了吗?薄荷按耐不住内心的不安起身向门口的方向模去,途中自然难免磕到一些东西,但是内心的不安让她无法顾忌自己会被磕到的危险,一路快速的模向门口,扭开门出了房间转弯向楼梯的方向慢慢模去。
公公和婆婆的房间在三楼,薄荷模到楼梯原本该上楼的,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转弯下了楼。也许是肚子太饿,晚餐并没有吃太多,所以整个肚子咕咕叫的特别厉害。就连内心的不安也无法强过此刻想下楼去厨房先填些肚子的,也是不想让公婆听见自己狂响的肚子而担心所以先下楼的想法刚刚一出便采取了行动。
这是薄荷眼睛受伤之后自己一个人第一次下楼,旋转楼梯对于她这样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特别的难也特别的危险,而且由于匆忙所以她是光着脚出来的,下楼梯几乎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别人想要发现很难。
还好,因为她自己也谨慎,所以下的特别慢,一步一步慢慢的下总算没有出任何意外。终于下了楼,再一个人模向厨房。这一次有些难,因为厨房离客厅的方向很远,所以她必须要小心翼翼才可能顺利过去。
从客厅到厨房要路过一个小走廊,走廊过去就能到女佣们的房间。薄荷在经过小走廊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奇怪的声音,自从眼睛受伤以来她的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对于声音很是敏感。而现在她所听见的这声音更是尤为特别,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那是属于男女欢爱时的嘤咛申吟。
薄荷顿了顿,还是迈步继续向厨房的方向模去。既然那是仆人的房间,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他们的私事,这又是晚上,男欢女爱实属正常,她没有必要多管闲事,还是早些离开不被发现为好。
原本,薄荷是真的打算去厨房找些吃的就离开的,但是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听力能好的让自己都咋舌,在那男人开口说了一句话时,那熟悉的嗓音让她愕然顿步。
这声音,就算是化作灰她也认得的。听得并不清楚,因为女人的申吟掩盖了男人的话,但是那声音实在耳熟的让薄荷禁不住的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湛家,他虽也是湛家人,但是没道理会在这个时间这个点出现在佣人的房间!而且……那女孩的声音她听着也是特别的熟悉。
既然好奇,薄荷也就不再顾及心里的道德观念了,轻步的向声音的方向模去。越走近男人的低喘声,女人的申吟声就越加的清晰了起来,最初的模糊到逐渐的清晰,薄荷终于听到了他们暧昧的对话。
“小骚货……我让你做的事有没有听话好好去做?”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十分的冷静,可随着某些声响却依然显得情yu十足。但正因如此,薄荷才能更加的确定那人便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一个!
“啊……表少爷饶了我吧……表少爷……”女人的声音则伴随着颤抖,暧昧十足。
薄荷心里诧异,不仅仅是因为她听到的对话内容,而是那女孩的声音……是她在湛家最熟悉的安娜!?怎么会是安娜?这一发现比薄荷发现屋内的那个男人还让她感到惊讶。
“是不是还没下手?”男人突然一声冷笑,“贱人,我就知道你是个贱、货!小贱、货,看我……”
接下来都是一些薄荷听不下去的婬秽的话语……
薄荷寒着心站在门外并未离开,屋内的激情也丝毫不能影响她此刻的心情。有一种叫做‘背叛’的东西再一次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只是这一次的背叛不是她个人,而是整个湛家。
“表少爷……安娜真的很贱吗?你刚刚那么骂我……”
“我的小安娜就是贱本少爷才喜欢呢。在床上骚的女人才能逗起本少爷的,而我的小安娜就像一批小烈马让我喜爱。”
“表少爷……那你会永远喜欢安娜吗?”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可是……”
“怎么,还是舍不得下手?”
“可是少夫人那么好,我真的不能对她做这样的事……啊!表少爷?你怎么把我推到地上?”
薄荷侧耳,的确是听到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的闷响,是那人把安娜推下了床?真是狠啊,一句话不对便能翻脸不识前度欢。
薄荷脸上露出冷冷的笑意,从他们的对话里她也隐约的明白了真相,没想到那个人能一边不怀好意的接近她,还能不怀好意的接近安娜从湛家的人下手,似乎还是想让安娜对她做什么不轨之事。
但是,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薄荷感觉自己已经被一团团的迷雾给笼罩了,无数条线缠到一起成了一团乱麻。
“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姑娘,我这么喜欢你,这么看重你,你竟然还在违驳我的意思,告诉你,我的耐心可没那么好!”
“表少爷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能把那药给少夫人吃,少夫人的眼睛如果好不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少夫人那么坚强那么勇敢那么和善,我做不出那样的事……”
“啪!”一个巴掌声,薄荷心一颤,伸手便向那门而去。可是凌空却又顿住了,手指慢慢的缩回。她如果就这样贸然的进去,不仅会被发现在偷听,也许还会激起那人的愤怒。毕竟她现在看不见,做什么都是不利的。
安娜,没想到你的良心还在。不过,这一切既然是你自己摊上的,她便不会插手,做什么选择都是你自己的事。薄荷在心里默念着,紧紧的拽着拳头贴在墙上,半垂着头侧着耳继续听着门内的声响。
“啊!”安娜惊叫,“表少爷?”疑惑而又不可置信。
“贱货!当了biao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你真的以为本少爷迷惑了你的身体吗?要不是你还有点儿用,你怎么够资格躺在我的身下!?”
“表少爷!?”安娜的声音越加的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说喜欢我……”
男人嘲讽的冷笑:“就凭你?一个下贱的女佣!?”
“女佣又怎么了?女佣就不是人吗……”
“别和我废话!要么,就照我之前的话做,要么就等着你的录像落到你父母兄长的手中!或者……你未婚夫手里?我相信他会很开心见到这样的录像,他不是正在和你解除婚约吗?”残忍的话比冷笑还要让人生恨,就连门外的薄荷都禁不住的发冷,这样的男人究竟是有多无耻!?怎么能在床底之欢后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不!表少爷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对安娜!你刚刚才说喜欢我,你怎么能转脸就这样对我呢?你什么时候录了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里,自己看着办吧!”
脚步声传来,薄荷快步的向前面楼梯模去,在开门声传来的同时快速的蹲下。揣着激烈的心跳声,薄荷仔细的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伸手模向自己的脚,有些湿腻腻的液体在指尖散开,是刚刚走的太急撞到了右脚,此刻正痛的麻痹,也不知道究竟是那根脚趾头受了伤。
半开的房门传来女人嘤咛的哭声,刚刚的欢爱仿佛只是一个梦,更像是一个笑话。安娜伤心欲绝的哭泣让薄荷握紧了拳头,作为这一场突然变故的的悄然旁观者,她也无法压抑那愤怒和悲叹,更何况经历了其中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安娜呢?但,贪恋了不该贪恋的欢爱终究得到了最残酷的惩罚对她来说也许也是成长必经。
但是那个人……薄荷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不过,似乎这样的他才与初见时的他完全吻合。迈克尔&8226;怀特。
竟然还说那个人是杰克?真的以为她那么好骗吗?杰克与他虽然相似,但是杰克&8226;怀特的声音与他是完全不像的,如今细细想来,更是明白了。只有他迈克尔&8226;怀特才邪恶,放荡,放肆又无耻没下限!
薄荷轻轻的叹息,果然是好莱坞电影明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有拥有那样变换自如的演技。能蒙骗任何人的眼睛,甚至让她曾经都相信了他,还真的以为闯进她婚房的是杰克而不是他迈克尔&8226;怀特。但是经过医院的那一次来访再经过今晚,她岂会再相信他?湛一凡说的没错,迈克尔的确是怀有别意,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假扮毫无心机的接近自己,使计挑拨离间她与湛一凡之间的感情,再到后来的医院露出本性调戏她,再到今晚被她偷听撞破到他利用甚至玩弄安娜的这一幕。迈克尔&8226;怀特,究竟是怎样的一人?究竟又抱着什么目的?他想让自己的眼睛失明又是为了什么?
安娜……薄荷虽然看不见,却还是按照记忆力的模糊方向望了过去,安娜又会做什么决定?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撞破这个秘密,她就要采取必要的手段保护自己!
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原本要找湛一凡的念头也因为这件事儿断了。而且过了这个点肚子也不再感觉饿了,整个人就软趴趴的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就连脚上的伤也忘了处理。
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被疼醒的时候脑子还没清醒就跟着身体的感觉嘤咛出了声。
“痛……”钻心的痛让她忍不住的从梦中低呼出声,再清醒时才惊觉是有人再处理自己脚上的伤口。
脚腕被紧紧的拽着,酒精和碘伏的味道在空中弥漫传入她的鼻息。薄荷蹙着眉试图的轻唤了一声:“一凡?是你吗?”
有些重的喘息声传来,然后便只是一声低低的‘嗯’算作答应。
“你昨晚去了哪里?”薄荷条件反射性的便问出了口,也因为他安全的回到家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出什么意外,再联想到昨晚也未自己捏一把汗,现在想来的却为昨晚感到紧张,如果她当时没有及时躲起来而是被发现了后果会怎样?
脚上的动作不由得轻了许多,虽然还是痛,但是已经不至于让薄荷叫出声来。
“在公司里忙,电话掉在家里了。我给家里打过电话,是安娜接的,她没有告诉你吗?”
薄荷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给他打电话他总不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电话竟然掉在家里了。薄荷摇头:“我不知道。”
湛一凡叹了口气,大手握住薄荷冰凉的小手:“是我不好,应该忙的忘记再给你打个电话确认。”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你没事就好。对了,听说女乃女乃生病进医院了,爸妈他们回来了吗?女乃女乃没事吧?我要去看看她吗?”说着她的表情便严肃了起来,从他们结婚以来,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她却还从未见过,是不是该借此机会见一见?
“没必要。”湛一凡的声音很冷,薄荷微微一怔,没必要?是她没必要?还是女乃女乃没必要见她?
薄荷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样的。还是因为他昨晚彻夜未归而她竟然未得任何消息的原因吗?心里才冒出这样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念头。
但湛一凡随即又解释道:“你受伤了,湛家也没有任何人来看你,自然是没必要。”
薄荷微微一笑,不知道迈克尔算不算是?但的确是没有任何的湛家人来看过自己,薄荷心里虽然并不介意,但是被湛一凡这么一说,似乎是在维护自己,心里还是温暖了许多。
湛一凡看着薄荷,表情阴沉,看着她脸上扬着的微笑只觉得刺眼,突然道:“所以,你的脚是怎么受伤的?知不知道你的整只脚都是血?”随着他的话,他毫不察觉自己的逐渐加大的力道。薄荷一个吃痛,皱着眉抿着唇低低的喊了一声:“一凡,痛……”
湛一凡猝然一惊的放手,在看她的脚腕,整个细白的脚腕已经被捏出了五个手指印,红了两圈。
“对不起。”湛一凡随即懊恼,想伸手却模她那被捏的通红的细白脚腕却又自觉愧疚,终究还是将自己犯罪的大手缩了回去。
“捏痛了吗?”
薄荷诚实的点了点头:“你怎么了?”一大早回来,似乎很不对劲。是因为见到她满脚都是血?昨晚不觉得有多痛,难道真的伤的很厉害?流了那么多血吗?
湛一凡的声音幽冷,却不自觉的夹带了一丝的颤抖,“我一回来,你就满脚都是血,而且就着衣服躺在被子的外面。昨天晚上你究竟在做什么?”
薄荷没有听见湛一凡声音里的颤抖,而是快速的竖起手指,一脸神秘的对着湛一凡的方向悄然道:“嘘……一凡,昨晚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秘密?”
薄荷点头,也不再打算瞒着湛一凡了,伸手先向湛一凡的脸的方向模去,湛一凡立即扣着她的手主动的向自己的脸扣去。
模到湛一凡的脸,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就像能看到他似的,薄荷才缓然的松了口气便将昨晚的事大概的说来:“昨晚我半夜醒来发现你还没回来,就想上楼去找妈妈问问,但是因为肚子饿所以就打算先下楼。下了楼我听见安娜的房间传来奇怪的声音,便悄悄的模了过去,你猜我听见了谁在安娜的房里?”
湛一凡脸色一冷,盯着薄荷严肃的问:“谁?”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克尔&8226;怀特。”想必她不说湛一凡也该知道迈克尔半夜出现在安娜的房里会做些什么事。
“他似乎要让安娜给我吃什么药阻止我的眼睛痊愈。安娜良心未泯,他便和安娜翻脸并且威胁安娜。你说,迈克尔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要这么做?”薄荷是非常的严肃而又认真的问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她,伴随着她入梦不安,就连做梦她都梦到了迈克尔那无耻的嘴脸。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轻轻的放开她模着自己的脸的手,转而低手轻轻的握住她白皙而又纤细的右脚果。在薄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低头轻轻的吻了上去。轻柔的吻像蝴蝶一样的落在她红了两圈的脚果上,落在他还未包扎的小脚趾上。
薄荷轻轻一颤,忍不住的想要缩回自己的脚。
“别动。”湛一凡低声道,手也轻轻的拽着她的小腿,“宝宝,别动。”
薄荷的心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从她出了车祸到现在几乎快一个月了,他们都没再亲热过。最多的也不过是他亲亲她的额头,除了她在白阳镇用手帮过他一次之外他们每晚都是相拥而眠。像这样,柔情万分的亲吻她身体的某一处,似乎已经是他已经许久没做过的事了。
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他每晚都在克制自己,也在保护她。
“所以,昨晚你是因为想找我才下楼去先找吃的,才会受伤?”
薄荷一顿,似乎的确是这样。
“所以,你一个人模下楼?”
这……也是事实。
薄荷的默认让湛一凡是又气又恼又无奈,但是看着她那无辜的模样,眼睛还被蒙着纱布是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半响后便拿药只给她默默的上药,动作再轻柔也会痛,薄荷也只是抿着唇忍着,直到纱布缠上小指头似乎才好了许多。
“我下楼去给你端早餐,乖乖的坐着别动。”湛一凡收拾了药箱便起身准备离开,薄荷慌乱一模,抓住湛一凡的手猛地一拉,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湛一凡的眉间狠狠一蹙。
“你不带我洗脸刷牙吗?”每天早上他都会亲自带她去卫生间,帮她挤好牙膏,给她递水杯,怎么今天早上就放着她不管了?还在因为她自己下楼而伤了脚生气?刚刚她都忍着痛没吭一声了,他还要继续再气下去吗?受伤的人是她吧?
“我让妈上来帮你,我先下去帮你弄早餐。乖。”轻轻的挣开薄荷的手,湛一凡的大手又模了模薄荷的头然后就只给薄荷留下沉重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薄荷垂下手,失望的在床上坐着。他没有说早安,没有亲吻自己的额头,甚至没有拥抱她。薄荷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她变得越来越脆弱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孤独。
她不知道,门外贴门站着的男人此刻的心并不比她好过一分。左手臂的衬衫已被鲜艳的血浸染成一片嫣红,特别的醒目。抬手,鲜血已经顺着手臂流到了掌心,拧着眉越来越紧。不敢抱她,不敢亲她,唯恐如今嗅觉灵敏的她闻出些什么端倪来。
“boss。”查尔是个非洲壮汉,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看着湛一凡低声沉沉的唤道。
湛一凡抬头向查尔看去,查尔和大卫一样,都是退伍的特种兵,美籍黑人。身手不逊色于自己,枪法尤其的好,会操控两百多种高端武器。虽然智商不如李泊亚和有力,但是办事的效率比西蒙还高,也是湛一凡留在英国的得力干将,这边大多的事自己需要暗中调查时都会派他前去。只是知道查尔的人很少,大部分知道的人要么就是近身要么就是心月复,而像今天这样查尔会如此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湛家,几乎是第一次。
查尔向他轻轻的颔了颔首一脸严肃的道:“你让我查的事,我想我已经查到了。”
湛一凡卷起袖子:“你先去书房等我,我换个衣服就来。”
查尔点了点头,却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盯着湛一凡的手臂犹豫了一些道:“要包扎一下吗?毕竟是枪伤……”
“查尔,你从不多话的。”这也是查尔的优点,从来都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查尔立即低头:“是,boss,我先退下了。”查尔转身离去,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湛一凡当然知道查尔是个话不多的人,能说出这番话实在不易。但是……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昨晚一幕幕的惊险还在眼前,他虽然疲惫但却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可是,许多不解的疑惑在听了薄荷的话之后突然茅塞顿开。
迈克尔昨晚来过湛家,迈克尔想要害他的宝宝眼睛永远不能复明,迈克尔的意图已经非常的明显。迈克尔……湛一凡眯了眯双眼,所以他让查尔去调查迈克尔是正确的选择。
湛一凡去客房换了衣服又给自己包扎了伤口,然后下楼去厨房帮薄荷拿了一些早餐。白合已经起来,看见湛一凡便蹙眉问:“一凡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昨晚没休息好吗?”
湛一凡转身将托盘放到白合眼前并没有回到岳母的问题而是道:“妈,麻烦你帮忙把早餐端到楼上给宝宝,再帮她洗漱一下。我还有些事需要忙。还有,宝宝的脚受伤了,等会儿医生来给她打点滴的时候,让他再仔细检查一下。”
“荷儿的脚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白合脸色已变,也没空再关心湛一凡有没有休息好,整个心都只落在薄荷的脚受伤了这消息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成天都在受伤呢?
“有些严重。就麻烦妈你了。”
“那我上去了,你要忙就快去忙吧。”白合端起眼前的早餐托盘便向楼梯快步走去,湛一凡看着岳母上了楼才转身跟去,因为他的书房也在二楼。在上楼的时候,余光瞟到低头默默擦着柜子的安娜,湛一凡猛然顿步,喊了一声:“安娜。”
“是,少爷。”安娜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头恭顺的回答。
“你抬起头来。”湛一凡倚在扶梯上冷冷的看着安娜命令。
“啊?”安娜不解,不过还是抬起头向湛一凡望去。
双眼通红发肿,显然是哭过的。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我听别的人说,你昨晚在房间里哭,声音不小。”
安娜的脸色一变,惊慌的低下头:“没,没少爷……我没哭……”
湛一凡嘴角俏冷,眼神阴鸷,盯着安娜:“听说,你在和未婚夫解除婚约?需要什么帮忙就说,我们都会尽力的帮助你的。”
“谢谢少爷……”
“你少夫人很关心你,她说……她很喜欢你。”有些悠长的肯定句,湛一凡并未忽略安娜的任何反应。
安娜的肩果然开始一抽又一抽,哭了。
湛一凡冷冷一笑,转身迈步上楼。
查尔坐在沙发里,湛一凡推门而入查尔立即站了起来:“boss。”眼睛在看到湛一凡已经换了干净衣服的手臂上时显然还是黯然的松了口气。
“坐。”湛一凡轻轻的合上门,招呼着查尔坐下,自己则走到书桌后,高大的身躯坐进黑色皮椅里轻转对准查尔的方向,冰冷的脸上冷硬的线条在暗光的打影下显得越加无情和冷漠了起来。
查尔示意自己早已经放到书桌上的一沓资料:“这就是boss你让我查的资料。”
湛一凡伸手拿起翻了翻,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双眸便已眯起:“vesting?”是个非常眼熟的名字。
查尔立即解释道:“vesting是五年前崛起的一个建筑公司。接了湛氏百分之五十的工程。”
“百分之五十?”湛一凡扬眉,大部分的工程都是他批下的,他也曾见过这个公司的名称,因为工程质量还不错,所以他也多次的和他们签署了合同,但是也不至于有百分之五十。因为他绝不会将湛氏的工程交给任何一家建筑公司去垄断。
“有百分之四十都是怀特夫人亲笔签署。”
怀特夫人,也就是他湛一凡的二姑,湛咏春。
“没想到她在德国手还能伸这么长。”湛一凡一声冷笑,他的确是低估二姑和二姑夫的某些能力了,比如这个vesting。更没想到的是,迈克尔这个好莱坞明星不好好演戏,竟然多番接触vesting,更是vesting的法人代表,当初还使了障眼法让他湛氏没有察觉。
继续往下翻,在看到迈克尔&8226;怀特与孟氏千金孟珺瑶多番接触时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孟珺瑶早已经向他坦白她和迈克尔之间的交易,所以有接触是必然。但是湛一凡实在想不到……会看到这样的照片。
“这些照片,是哪里得来的?”湛一凡将十几张迈克尔压着孟珺瑶,或者掐着孟珺瑶的下巴一副胁迫她的照片扔在桌子上,冷然的问得来资料的查尔。
“一部分是监视器,一部分是狗仔队那里得来的。因为他自己的打压,所以这些照片并未被狗仔们发出新闻,但是要弄到它们并不难。”查尔冷静的回答无疑也是给了湛一凡一个肯定的回答,迈克尔是真的和孟珺瑶有染。
湛一凡眯起眸子,想到宝宝说迈克尔出入安娜的房间,随即又想到了些什么。没想到迈克尔竟然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瑶瑶是迈克尔从小就喜欢的,他们都知道的,但是他怎么能对瑶瑶做出这样的事?一些照片里,他双眼里露出的是那么的赤果,一些照片还能看到瑶瑶抵抗和厌恶的表情,一些照片甚至能看出他的胁迫……他对瑶瑶是否也做了对安娜做的事?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湛一凡将资料砸在桌子上,看向查尔,音含愤怒的道:“从现在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查尔站起来恭敬的回答:“是。那史密斯那里……还需要盯吗?”
想起泊西&8226;史密斯,湛一凡就蹙起双眉。
他手臂上的伤是他给的,也就是他的三叔,父亲同母异父的弟弟亲手开的枪。但是史密斯并不知道给他史密斯两枪的人是他湛一凡。史密斯在暗地里和黑道有勾结是他知道的,薄荷电梯被困一事他自然少不了最大的嫌疑。不是他湛一凡多疑,而是湛家任何一人原本都逃不了嫌疑,包括商场上的那些敌人,既然凶犯证据被滴水不漏的抹去,那他唯有从他怀疑的这些人其中下手调查。
只是没想到,他的试探让史密斯愤怒了。也许是他做了太多的坏事只以为他湛一凡是黑道上的仇家,所以昨晚一整晚湛一凡都在与之斗争,深入虎穴的试探结果便是中了一枪。但是史密斯受的伤比他还重,今天不在医院里躺着便必定已被送出了国。
如今,又多了一个迈克尔……湛一凡解开的谜题便是,迈克尔&8226;怀特,他湛一凡二姑的二儿子与三叔泊西&8226;史密斯,他们二人……或者说这两家人,也许正在一起谋划着某个巨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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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家了…好累,各种累。(~o~)~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