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亚楠看自己色诱不成,想了想实在不行只能满着江未自己偷偷去警局报道,总之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就算江未不同意,她也一定要弄明白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林亚楠暗暗下定了决心,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好像有一抹火辣辣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她以为是江未,抬头一看,江未却又是闭着眼睛正浅浅的睡着。
林亚楠有些奇怪,看了看江未,最终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脑袋下面枕着的江未的胳膊小心的移了出来,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小角落躺下,心里却想着明天用什么借口才能让江未不盯着自己,然后她去警局报道,顶替端木泽的职位。
江未虽然不想让林亚楠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但认识她将近六年,虽然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将近一年,但江未却对她的性子模得一清二楚,刚刚她气的摔门就走,显然是并没有放下对这件事的好奇。
再加上五年前她因为被人袭击失去了孩子,她之所以从美国回来也就是为了揪出背后的人,就算自己强制性的不想让她参与进来,她恐怕也不会甘心,到时候反被逼急,再在自己背后做出点什么事来,那结果更是江未没办法预测的。
看到林亚楠转过身子背对着自己,江未刚刚还紧闭着的眸子渐渐睁开,他看着林亚楠的背影,漆黑的眸子露出罕见的担忧之色。
事到如今,他们又走到了一起,这是个意料之外的结局。他不能说这五年他一直没有找女人就是因为放不下林亚楠这个女人,更准确的来说,他放不下那些曾经在她身上的谜团,还有那谜一样的消失方式。
如果林亚楠当年直接告诉他,我不喜欢你了,再见。或许江未也不会苦行僧一样的在浦江城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痴情种的确有,但江未绝对称不上那么痴情。或许林亚楠可能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一个女人,但他也不会放下自己的自尊去求一个女人,如果林亚楠真的告诉他她不喜欢他了,他可能会选择骄傲的转身还不是低声的挽留。
但当年……林亚楠的消失方式实在是太过诡异,在江未的心底留下了一个死结,这个结一天解不开,他一天就不可能敞开自己的心扉。
这五年来,他几乎每天每夜脑海里都是那一天的现场,她留下的血迹。对她的思念和爱恋就在这样痛苦折磨的夜里一遍遍在他的心头镌刻,他不知道如何形容,或许当年他也很爱很爱她,但经过了这五年之后,他发现她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江未的心情欣喜若狂,好像自己做了五年的梦终于成真了一般。
他不知道林亚楠这五年是怎么过的,他只知道五年的时间流走,有人说在深刻的爱情经过时间的沉淀也会平淡,而他……并没有,也许是他们分开的方式太过特殊,这五年,非但没有沉淀下他对她的感情,反倒让他陷得更深。
好像他们本来就该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一般,谁缺了另一个,两个人的人生便都不会完美。
他想要保护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幸福,但这个世界上好像总有许多许多的事与愿违。
思绪在碰撞,江未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
继续坚持?还是……妥协?
林亚楠说的没错,五年前的江未的确是独裁统治,他将林亚楠当成自己的所有物,霸道的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但五年后的他却成熟了,成长了,刚刚林亚楠的说法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事关她的安危……他每一次都无法冷静。
现在想起来,语气坚持自己的决断,逼她另谋他路,倒不如支持她的决定,熟悉她的动向,用更全面的方法保护她的安全……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当危险系数在脑海中计算出结果,的确,后面的一种方法更有效率,也更加好办。
看着林亚楠缩在窗边侧躺着的背影,江未忽然觉得自己的臂膀有点空落落的,五年前她就很爱枕着他的胳膊睡觉,每天都会把他的胳膊睡到麻掉,但他却对她这样撒娇的举动爱极了,就算胳膊给她枕到断掉他也乐意。五年后,她的这个习惯依然未变。
但今晚不知是因为自己刚刚的无动于衷还是其他……她逃开了自己的怀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边。
那背影……看上去可怜极了。
眉头拧皱,江未忍不住悄然叹息,林亚楠的病他从没有一日忘记过,这些天他也很努力很努力,但林亚楠却好像一直没动静。
江未考虑她的安危不想让她去警局,也有一方面是打算让他们早一点有自己的孩子。
林亚楠的肿瘤不能开刀,他也不舍得让她开刀……既然如此……
江未眸光一闪,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他看了看身旁的林亚楠,又想了想自己脑海当中刚刚一闪而过的那个办法,思考了几番,觉得越来越有可行性,原本纠结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狭长的眸子染上一抹笑意,他忽然翻过身,从后面抱住林亚楠。
林亚楠本来就没睡,一直都在琢磨明天找什么借口能让江未不怀疑自己的去向。但想来想去她都觉得,面对江未这只狐狸,自己就算借口找的再好,他也不一定会信。
正恼着,江未忽然伸手从后面抱住她,惊得她整个人都一哆嗦。
“喂!”刚刚看他睡着了,林亚楠心底还各种不爽,没想到他根本没睡,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就算这个人胆子再大,估计也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好吧,我先道歉。”江未的声音真挚而充满歉意,跟刚刚她在书房里听见的那个*霸道的江未完全不同,“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我太害怕你受到伤害,所以不想让你参与进来……但我现在又想了想,如果你只是去分局的话,那里有江离在,至少你的安全有保障,而且……这件事关系到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就算我再怎么阻止,你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与其让你偷偷模模在背后算计着怎么骗过我,倒不如让你在我的保护范围内调查……”
江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担忧,要说林亚楠刚刚气到不行,其实江未也好不到哪去,他在意她,或许比林亚楠对他的在意程度还要高出一倍,甚至几倍。他相信林亚楠也爱他,只不过她现在对自己的爱,或许还没有自己对她来的那么深,那么浓。
不过……没关系,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先陷进去的人比较倒霉。五年前,他因为自己的自大而沦陷了一颗心,便注定了自己这辈子就栽在了这个小女人手上,五年后,这样的情况……虽然心里多少有些无奈,但……至少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好,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可以慢慢让她知道,自己爱她,很多……很多。
自从五年后跟江未重逢以后,林亚楠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很多地方都跟五年前不一样了,所以刚刚在书房,她也直言不讳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以为江未也会跟自己想的一样,同意自己的想法,他强烈的反对激怒了林亚楠。
所以两人最后才会闹的不欢而散。
之后她也的确想跟江未服软,因为彼此关系的亲密,林亚楠觉得只要是在江未面前自己就不需要伪装什么,她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表现出来,那是因为无论她怎么做……身边的那个人都不会弃自己而去。
其实……在这五年,她之所以去学心理学,也是不希望自己之后再重蹈覆撤,五年前的教训太过于惨痛,她曾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付出真心,但在遇到江未之后,她的感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但虽然爱了,但她绝对没到那种没有江未就活不了了的程度,她几乎每天都有自我催眠。
不像五年前的林小兔,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结果被逼到悬崖,她跳下去,不仅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而且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的林亚楠时刻都记得给自己准备后路,她告诉自己,无论未来发生什么,她都要坚强的活下去,无论任何事。
说实话刚刚勾引江未不成的时候,林亚楠的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恐惧的,当时她的脑海的确闪过一刹的不安全感,她开始觉得江未是不是厌倦了自己的身体?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的疤痕很丑陋?所以对自己没兴趣了?
正因如此,她才会悄悄地离开江未的怀抱……虽然是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在他的怀中入眠,但如果她一旦有了不安全感,她就会缩回自己的壳里,这是五年前的那件事留给她的教训,也是后遗症。但在听完刚刚江未的那些话之后,她的心却忍不住一动,一股莫名温暖的安全感忽然从他的身上传递到了自己不安定的心理,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再次求证。
“你……真的同意了?”林亚楠的声音还带着几分不确定,她紧紧地盯着江未的双眼。
江未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信用度居然变得这么低,看着林亚楠一脸不确定的表情,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江未点头的表情,便意味着刚刚还让她愁到头痛的问题,现在已经迎刃而解了。她心底一暖,看着江未英俊的侧脸,情不自禁的凑了过去,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刚想说一声你真好,然而这次她话还没等说出口,江未的声音便再次传了过来。“答应是答应,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看到江未脸上的笑,林亚楠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答应自己的决定,忽然说要答应……怎么可能毫无目的呢?
“明早八点,你要跟我去个地方。”江未眸光闪烁的看着她,那双眸子里包含着许多许多她并不能完完全全理解的感情,林亚楠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好深沉,深沉的让她有些看不明白,但不知为何,她却并不讨厌。
“什么地方?”江未的眸光让她对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开始有些好奇,这些天,江未总是带着她到很多地方走,情人路也好,海边也好,不是有着他们美好回忆的地方,就是能给她奇妙体验和惊喜的地方。
“民政局。”江未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看到林亚楠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表情,江未的表情却显得轻松多了:“让你去警局任职可以,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明天我们要领证,婚礼除了尽快举行之外我不接受任何延期的决定。这一次,我要让你尽快成为江太太。”
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户口本上,也是一种变相的所有权的宣示,自我安慰也好,至少让她成为名符其实的江太太,他对她也可以多安心一点。
“这么快?”她回到浦江城也不过才几个月,虽然他们基本上经常在一起,但对于林亚楠来说,今天卢建科刚跟江承德谈过婚礼的事,江未明天就要跟她去领证,这……好像速度有点太快了吧?
“五年多了,还快?”江未挑眉,看着林亚楠。“反正早晚都要领,早领早安心。”
林亚楠只觉得江未的眸光清冷如水,看着她,便好像能一眼看到她的心底一般,她心跳一紧,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不安的呢,他各个方面都完美的让人嫉妒,根本就是天生的天之骄子。不安的,明明该是自己才对……她虽然同意嫁给了他,但她以为距离他们举行婚礼和领证还有一段时间给她准备,至少她希望能在此之前弄清楚一直伤害自己的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是什么。毕竟就这么贸然嫁进江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像五年前一样给江家带来什么祸患。
“可是……”
“没有可是。”江未斩钉截铁的打断她。“这是我最大的限度。”
看着江未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情,林亚楠眉心微皱,没有说话。林亚楠的犹豫看的江未心口直跳,他知道这个丫头是出尔反尔的惯犯,遇事逃避的鸵鸟级人物,所以不把他们两人的关系板上钉钉的定下来,他是绝对不会真正的放下心来。其实在他平时那副自信满满的表象之下,他的心里对五年前她的离开始终还有一个没有解开的结,也许他从没有表现出来过,但却一直存在。
“那个……”林亚楠拧紧眉心,小声开口。
江未一窒,以为她又要推月兑,心底火气,不由得咬牙:“如果是逃避的借口就不要说了。”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他也不会逼她,爱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他陷得太深怨不得别人。心底一冷,这下他是真的动了怒气,收回抱着林亚楠的手,他身体微转,在大床的另一边,背对着她躺下,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
然而,他们之间的冷战甚至还没有持续上五秒钟,江未的身上便爬过来一双温软的小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胸膛,她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后背,手脚并用的爬上来,贴着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是想说,如果只是登记的话半天时间就够了吧?要去警局报道要早一点,就算迟到也不能迟的太离谱吧。老公……我不是想逃避,只是忽然要变成江太太,我会有那么一点点不安的感觉。”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十足的讨好意味,那一声撒娇般的老公,却听得江未心头暖暖的,舒服极了。
忽然要跟另一个人去领结婚证,这样的事一辈子可能也只有一回,会不安很正常,更何况他们两人分开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忽然要面临关系上的改变,两人难免都会有那么一点点情绪的变化。
林亚楠承认她的确有过逃避的心思,但在她心底,如果要结婚,对象除了江未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看到江未不为所动,林亚楠心底不由得有些着急,他们之间的每次吵架,大部分都是江未道歉居多,偶尔她撒撒娇,服服软,江未也绝对不会为难她,但今天……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手脚并用从他的后背攀到他的胸前,用力掰开他环在胸前的双手,江未并没有用很大力气来拒绝她,至少,她不过轻轻松松的努努力,便又回到了他的怀中。
看着他双眸微闭的假寐神色,她故意伸手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一边说着:“五年前被你吃干抹净的那么彻底,五年后我还能嫁给谁?是我都被你亲了抱了模了好不好?不嫁我才吃亏勒。”
在对方胸前画圈圈的小手猛地被人抓住,林亚楠感受着从那个手掌传来的炽热温度,一抬头果然对上江未灼人的眸光。
“好。”她听见他不动声色的吁了口气,仅是说了一个字,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刚刚还一板一眼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来:“庆祝结婚,先来洞房。”
洗完澡回到房间,江未看到林亚楠愁眉苦脸的在翻箱倒柜。
他从后面抱住她的腰际,看着她长吁短叹的样子,不由得笑问:“怎么了?”
“衣服都清干净了……”前两天闹别扭,她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衣服打包了个干净,全部丢进垃圾车了,想后悔都来不及。现在空荡荡的衣柜除了他的衣服就是他的衣服……好歹也是两人一辈子只有一天的事情,她实在不想穿脏衣服去登记。
看着她一脸懊恼的表情,江未的脸上却始终带着清浅的笑意,在林亚楠看着衣柜长吁短叹的时候,江未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两个打着蝴蝶结的精装礼盒,放到了她的面前。
林亚楠看着那礼盒,愣了一下,解开那个蝴蝶结,只见里面摆着的,赫然是五年前江未带她去商场买的那条裙子,下面同样是那天他们一起买的那双水晶公主鞋。她记得那天江未带她去买这些衣服时候的情景,当时她因为徐乃亮的案子家里变成了凶案现场,不得不在江未家借住,被他吃干抹净,这里又没有自己的衣服,江未便带着她去商场买裙子。
她还记得那天江未蹲子给她系鞋带的情景,那种被他捧在心尖上的感觉,就算过了五年,她也从没忘记过。
“你居然还留着……”当时买完这条裙子,因为价格昂贵又太过于时尚,她在警局上班,基本没有机会穿它,便一直放在江未这里,时间久了她也忘记了。
“穿它把,跟今天的气氛很合适。”那天他们买的是白色小礼服和公主鞋,刚好跟今天他们去登记结婚的意思很配,虽然时隔五年,这才是她第一次穿,但它们也算是见证了他们之间的爱情。也算是他们之间的信物之一了。
今天是周末,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民政局的人不算多,江未和林亚楠到的时候,前面还有两对新人在排队验证户口本和身份证,还要拍照。程序不算繁琐,但也没那么轻松,江未和林亚楠验证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之后,又拍了照片,照相的师傅看着他们两个人笑的嘴都合不上,直说他们是他这些天来看到的最俊的一对夫妻。
照完了相片,林亚楠还觉得胸口砰砰直跳,想着再过几分钟自己就要跟江未结成夫妻了,掌心便不由得冒出一层紧张的冷汗。江未看上去云淡风轻,但在他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她却发现他的掌心也是一层汗,这样神圣而重要的时刻,他们两个人看上去平静,实际心底都在紧张。
意识到这一点,林亚楠的心底莫名的轻松了几分,她紧紧地握着江未的手,跟他到了结婚登记处。从填表到最后的宣示大概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当颁证员将那两个红彤彤的红本递给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却是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
走出民政局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多了两个红本,不过是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合法了。
看着江未脸上的笑,林亚楠莫名的松了口气,她也感觉到了,这些日子江未心底若隐若现的不安,这样会不会让他更安心一点?让他更确定……过了那么五年之后,自己不会在离开他?
领完了证,林亚楠看了看手表,盘算着去局里报道的时间,今早她已经给端木泽在电话里打过招呼,只要自己下午能过去,应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江未需要的那份报告,她也能尽快的查到线索。
“时间不早了……我该去……”
“不急,我们先去吃饭。”江未风轻云淡的将那两个红本本一并收了起来,紧紧抓着林亚楠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林亚楠想着今天怎么也算是个特殊的日子,便也没有拒绝,两个人一同去吃了午餐,江未又说要到楼上的宾馆休息一下,据说这里是浦江城最高的酒店,能俯瞰到整个浦江城的风景,相当漂亮。
她看时间还够,就当庆祝新婚,便也跟着他去了。
这不去还好,一上去,她就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他们不是上来看风景的吗?这江未怎么从一进门就开始毛手毛脚,喝杯红酒吧,他喝着喝着居然也能喝到她的小礼服上面,衣服上染了红酒自然穿不了,谁知这却给这个流氓提供了便利条件,居然还抱着她滚上床……风景一点没看,来回倒是滚了好几次。
情事稍歇,林亚楠发现江未在她身上游走的双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一把抓住他想要再一次犯错的手,林亚楠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不由得有些紧张:“喂……差点忘了,这几天你都没带套,我也忘了吃药,啊啊啊啊,我还是危险期,怎么办,会不会……”
“老婆……”江未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紧张兮兮的表情,声音带着几分成熟男人慵懒的磁性,性感的要命。“你忘了我们现在是合法的了吗?”
林雅楠一愣,一时间没搞明白江未的话中之意。
“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江未的声音懒懒的,带着五分认真,五分玩笑,林亚楠一时间竟有些搞不懂他是真的想要孩子还是假的?毕竟他们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要孩子,真要有了孩子,她怀着孕岂不是更加累赘?
“江未……你糊涂了吗?”
江未看着她,嘴角含笑没有说话,她只觉得江未现在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得逞的狐狸,心下一跳,想起这些天他们两个人的互动……顿时脸上的表情便变得有些沮丧。
看到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江未脸上的笑意更浓,凑上前去蹭了蹭她的脸颊,“老婆,刚刚那四次,说不定现在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宝宝,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江未这么说,林亚楠才搞明白这只狐狸打得什么主意,只要他们领了证,他们就是合法夫妻,所以就算自己怀孕也很正常,但是……如果自己怀孕了就不会再去警局了,他原本不想让她涉身险境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说什么同意她去警局的条件就是让自己跟他领证,分明就是一个大陷阱等着自己往里跳!
意识到这一点,林亚楠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从昨晚开始就已经打算算计自己了,看着他躺在自己身边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开心,林亚楠只觉得自己满心的火气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消了下来,领证也好,孩子也好,她又何尝不想拥有?如果不是她们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拥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绝对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但……五年前的事情……她没办法忘怀,那个孩子从自己身体里流走的那一幕幕,她到现在都没办法忘记……偶尔午夜梦回,她还会梦到自己躺在那片草地上,看着血从自己的双腿之间流出去,她痛苦呐喊,却依然阻挡不了……她不知道自己怀孕,她如果知道那天绝对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会发脾气,不会乱跑,不会一个人跑到郊区……更不会像那样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那个悄无声息成长在自己身体里最重要的东西。
怀孕?
这是两个充满幸福的字眼,但说实话,当她想起这个词的时候,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却是恐惧。她害怕失去,与其在满怀希望之后在失望,她宁愿从未拥有过希望。
如果无法保护,她宁愿不要拥有孩子。
没错,她就是胆小,就是懦弱,就是喜欢逃避,但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本性,就像江未与生俱来就好像带着万人之上的贵气一般,她与生俱来就是这样……
察觉到林亚楠忽然变化的脸色,江未觉得她好像变得有些不对劲,她的脸庞失了血色,瞳孔失去了焦距,好像陷入了某个无法走出的迷宫一般,视线里满是迷茫和不安,一双眉头在额头打结,好像被什么痛苦的梦境魇住了一般。
江未心下一沉,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林亚楠想起了什么,他不由得暗骂自己太过心急,看着林亚楠一言不发的表情,他心疼的将她抱进怀里,柔柔安抚:“五年前只是一个意外,这一次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我不是不想要他……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在我的肚子里……如果知道……我会更小心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五年前带给她的打击太过沉重,以至于至今她都无法忘怀,仅是想起那个场景她都会忍不住浑身颤抖,察觉到她的颤抖,江未将她整个人抱得更紧,对自己的厌恶也越发深刻起来,五年前的那个时候,自己在哪呢?在美国?在开会?他不该放任她一个人承受那一切,那些伤痛,他也有份……
“江未,我也想到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但我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如果无法得到,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的人才会更幸福,对不对?”林亚楠的安全感实在是少得可怜,如果无法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个孩子会平安无事的生下来,她宁愿自己从未拥有过。
感受到她心底深处的不安和恐惧,江未的心一瞬间被疼痛淹没。他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发不出声音,心底的话说不出口,却一遍一遍的在心底镌刻,越来越深,越来越痛。
“不会,你不会再失去任何一个孩子。从今以后,绝对不会。”
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不会让林亚楠的精神这么痛苦,但考虑到她的病情,如果不能尽快怀孕,开刀或者长期服药对她的身体伤害都很大,如果将来某一天她想要拥有一个宝宝,却发现自己因为开刀或者吃药失去了生育能力,到时候恐怕会更加伤心。
江未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无论怎么选择,他都要承担让林亚楠痛苦的结果,既然如此,那么他选择让她怀孕,他相信五年前的伤痛这一次他一定会陪着她走过去,这一回……他们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有他在,这一回任何人都别想再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