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洛琪没料到张嫂反应这么大,急的在身后大叫。舒骺豞匫
张嫂那一笤帚自然不能打到费如风,因为费如风早就身手敏捷的置身门外。
张嫂却不肯罢休的还在追:“你个无良的医生,给我站住,敢欺负我们小姐,看我不去你们领导那里投诉,吊销你的行医资格!”
张嫂已经追到了费如风身后,费如风突然回头,冷戾的瞪着她。
通常情况下,费如风想发火的前一瞬就会这样狠狠瞪着一个人。都说目光如刀,那说的一定是费如风遽。
很多时候,他不用亲自动手,只要这样冷觑着别人,胆子小的就已经自动退缩,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比如现在的张嫂,前一秒钟还嚣张的像一个泼妇,被费如风这一瞪,立刻噤若寒蝉,高举着手中的笤帚,张口结舌的僵在那里。
费如风得意的笑笑,用手在脖子间一抹,作了个杀人的动作,张嫂手中的笤帚立刻掉在地上,脸色惊变记。
“张嫂,别追了!”洛琪捂着伤口,急急忙忙的追了出来,看到的却是张嫂被人施了魔咒的样子,定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正在好奇张嫂看到了什么,洛琪一抬头,费如风立刻又换了一副神情,唇角一扬,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冲她眨了眨眼睛。
漆黑的眸子里是只有洛琪才懂的意味,洛琪明白了,张嫂一定从未见过这么帅的男人,惊呆了。
直到那个人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张嫂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到病房门口神色黯然的洛琪:“小姐,你怎么自己下来了,快,快回床上躺着去。”
直到洛琪听话的重新躺回床上,张嫂才心有余悸的开始唠叨:“小姐,你没事吧?那个变态没把你怎么样吧?太过份了,医院里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变态,居然敢调戏女病人,不行,一会儿我非要去投诉他。医院里有这种人,太吓人了!”
洛琪却仍然陷在刚才的温馨与甜蜜中,对张嫂的话视若浮云。
真遗憾,他就这么走了。她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他说呢?
她应该问问关于那个案子的事,再问问小布,叮嘱一下费如风,别让他意气用事。还有他手腕上的伤,要记的按时涂药,还有,她还想问问他和洛曼妮的事……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问。抑或要说的话太多,可她根本不想把这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
所以,她宁愿只是看着他,牵着他的手,或者只是单纯的模模他,记住他的形状,他的感觉,他的味道……
越想越觉的自己可怜,洛琪掀开被子,赌气的蒙在头上,一个人躲在黑暗中发泄她的不满。
老天要不要这么吝啬啊,给了她爱的人,却只给她有限的时间。难道是前面那段爱太浪费时间,所以,现在才要惩罚她吗?
洛琪想哭,她甚至还来不及跟他说声再见……
***
本来还以为费如风乔装改扮这招可以多用两次,可是因为被张嫂发现了,这招也随之失效了。
接下来的一天,洛琪过的好不无聊。
唯一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张嫂开门帮她打水的时候,在门缝里发现一支纯白的玫瑰花。
纯洁,高贵的白玫瑰,幽静的盛开,不染纤尘,
张嫂开门,玫瑰掉在地上,被眼尖的洛琪一眼看到,在张嫂的脚马上就要踩下去的一瞬,洛琪失声大叫:“别踩!”
张嫂被她吓的一激灵,已经抬起的脚愣是没敢放下去,因为那叫声简直像在提醒她,前方有地雷。
“捡起来,那是我的!”洛琪不假思索的命令。
直觉告诉她,除了费如风,谁也不会用这样的办法向她示爱。
张嫂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战战兢兢捡起花,交到洛琪的手中。
洛琪接过来的时候,张嫂怪异的看了洛琪一眼,洛琪也算张嫂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表现一直很正常,可是最近这几天,真是奇怪的可以。
洛琪却小心翼翼的接过花,细心的检查上面有没有落上灰尘,好在花够新鲜,完好无损,洛琪将花放在鼻间,深深的嗅着。
那味道可真香甜,甜的想让人微笑,这样想着,唇边就荡开一圈圈清甜的笑容。
“小姐,你怎么知道这是你的?”张嫂见她这个样子,好奇的问。
“呃……”洛琪语滞,想了一下,狡黠的说:“挂在我房门上,不是我的是谁的?管它是谁的,反正我看着喜欢就收下了呗。”
“快,给我拿个花瓶!”洛琪兴奋的指挥着张嫂。
“就一支花……”张嫂有点嫌弃的样子。
“快嘛!”洛琪索性撒起了娇。
张嫂只好将桌子上的花瓶递给她,花瓶里还插着昨天别人来看她时拿的一束康乃馨。
可是洛琪无情的魔爪上前一把将里面的花抓了下来,扔在地上。
然后,小心翼翼的换上手中的那支白玫瑰。插好了,还左看右看,一副不舍的放手的样子。
张嫂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地的康乃馨,对着洛琪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洛琪讪讪的笑笑:“呵呵……那花醺的我头疼。”
心中却在骂自己,要是那花是费如风送的,打死她也不会这样糟蹋。
人不对,送了也白送。
不对,这话听着好耳熟。洛琪不禁脸红心热。
她觉的自己像得了病,所有人跟她说话,她都置若罔闻,要不就是答非所问,心不在焉。
一整天时间,有大半天只盯着那朵花出神。
空闲的时候,她查过白玫瑰的花语,一支代表:我的心里只有你。
这算是费如风对她的表白吗?想着想着,唇边不禁又勾起笑意。
夏美珏好几次都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生怕她是烧迷糊了,生出了后遗症,可是模模,也不烫呀,只能更无语的看着女儿这个状态摇头。
“小时候,就觉的这个丫头傻,现在看来,果然有这个趋势。”徐致远来看洛琪的时候,夏美珏还向徐致远抱怨。
自从徐家被洛家退婚后,两家有一度见面有点尴尬。好在,夏美珏和徐致远的妈妈关系不错,有她在两家左右斡旋了一段时间,再加上徐致远对洛琪表现的很大度,两家总算又恢复正常邦交。
夏美珏看到徐致远来,客气寒暄了几句,就找个借口出去了。
诺大的病房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
开始气氛有些尴尬,徐致远站起来,打算将他拿来的花插*入花瓶中,来的路上,他特意去了路边的花店,买了一大束香水百合,他知道,她喜欢这种花。从前,他常常自私的忽略她的各种喜好,让她迎合着他。
现在想想,他会失去她,一点也不奇怪。
洛琪的心提了起来,坐直了身体,眼睁睁盯着花瓶里那支玫瑰。
一朵花占了一个花瓶,是挺浪费的,而且看起来并不那么美观,徐致远的手已经抓住了玫瑰带刺的颈。
心好像被上面的刺刺痛了一下,洛琪屏住了呼吸,忘记了说话,连声音都突然凝结在喉咙中。
徐致远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就连那束百合都落寞的被他放在一边。刚才尽管他没有看她,可是余光也感受到了她的不舍和拒绝。
他又不傻,怎么会猜不到……
看着徐致远拉过椅子坐在她床前,没再和那朵花较劲,洛琪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医生说你恢复的不错,看来,我可以放心了。”徐致远的声音很明朗,一看说一边打量着她的气色。
她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多了。
“我的生命力一向顽强的很,你当然不用替我担心。”洛琪笑嘻嘻的说。
“我应该多抽时间来陪陪你的……”徐致远内疚的说。
“不用,你那么忙,不需要往这里跑。现在每天好多人围着我,我都快被她们宠坏了。”
徐致远一阵沉默。
“小布怎么样?他的事查清了吗?”洛琪赶紧又问。这几天,她一直牵挂着这件事,现在总算抓到机会了。
“我来也是想问问你小布的事怎么处理?他刺伤了你,又没到16岁,想怎么处理,决定权在你。”徐致远说。
“小布还是孩子,这件事也只是误会一场,我们还是应该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毕竟……他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再让他的人生黑暗下去,他的这辈子有可能就毁了。”洛琪语气忧伤的替小布求情。
至今她对小布的印象,还是那个眼神清亮,站在劳动局门口,执着的替他爸爸寻求公正的少年。
生活对他,和他的家人,都太不公平了。洛琪想想自己,这二十几年来受过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小时候离开养父母家,来到洛家;还有订婚仪式上徐致远对她的打击。
可是,这些不幸同小布比起来,已经称不上不幸。至少,她有洛家,失去了养父养母,至少还可以找得到;徐致远背叛了她,至少现在她还有费如风。
而小布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失去了父母,他就像一只浮萍,不知道人生将要飘向哪一个方向。所以,能原谅的还是原谅吧。
“可以,只要你愿意放弃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不过,这孩子太好强,这一次也该让他长点记性,所以,我打算先关他几天吧。其实别的倒不担心,只是他现在还一心认定是费如风杀了他爸爸,我怕他出来后,仍然放不下心结,再做出点什么错事……”徐致远不疾不缓的向洛琪讲述着自己的打算。
洛琪心中一沉,胆战心惊的问:“费如风不是放出来了吗?他……他应该没有嫌疑了吧?”
徐致远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淡淡的说:“他只是取保候审,案子还在调查中。虽然没有一条证据证明人是他杀的,可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人不是他杀的。不管怎样,他都是最后见到小布爸爸的人,他目前还是最大的嫌疑人之一。”
“这……”洛琪的手又揪了起来,嫌疑人那人称谓让她的手不安的抓弄着身上的床单。
徐致远看出她的担心,又将这个案子的大概跟洛琪讲了一下。直到听完,洛琪才明白小布为什么要怀疑费如风。
“可是……小布的这些怀疑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他只是一心认定费如风是因爱生恨,所以才有杀人的动机,可事实上,费如风并不是这样的人啊!我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帮小布的……”洛琪情不自禁的替费如风辩解起来。
面对她的辩解,徐致远除了沉默,摇头,就是冷笑,看的洛琪一阵阵心惊胆战。
“琪琪,你说的只是你认为,小布说的是他认为。可是我们警察不是谁认为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只重视证据,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有些人和事,你不要想的太天真。就像小布,我们都认为他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可是呢?如果那天他的刀再刺的深一点,也许你就……也许他就成了杀人凶手。”徐致远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可是,谁会料到,一个这么懂事的孩子会成了杀人凶手呢?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可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无情。所以,琪琪,不要被一些东西的表象所迷惑,免的到时候泥足深陷,痛苦的还是你自己。”徐致远一边说一边看着桌子上那支只插了一支花的花瓶。
再美丽的花终究会凋谢,他真的不希望洛琪再陷进去,夹在他和费如风中间,因为徐致远很清醒的知道,未来面对他的是什么?
洛琪本来高涨的情绪彻底被徐致远打入谷底,她蹙着眉,怔怔的盯着一个地方,半天才听她忧伤的说:“致远,既然连你都认为,有的坏人,他并不是天生就是一副坏心肠。也许,更多的是迫不得已。那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呢?”
“琪琪!”徐致远腾的站了起来,她说这番话就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她已经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公平,公正的看待一件事,一个人了。
从前她做法制节目的时候,也是公正不阿,是非分明的。可是现在她竟然开始同情起罪犯,为罪犯开月兑了!
可见,她已经深陷其中,快要失去自我了。
徐致远感觉很累,他努力过了,可是依然没办法唤醒一个女人的理智。这感觉真失败。
洛琪轻咬着唇,当然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她打量着他绷的过于严肃的脸,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几天她一直思考的结果:“致远,其实我没有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在想,能让一个人获得救赎的是什么呢?也许是爱情。我相信,如果爱一个人,他一定会为了她放弃某些东西。”
徐致远转过头,手撑在桌子上,诧异的看着她,就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琪琪,你就这么天真,认为他会为你改变?”
“会不会,总要试过才知道。”洛琪凛然的说,脸上的庄严像一个义无返顾的义士。
徐致远笑了,笑的非常嘲讽,“你太天真了!他停不下来的,就算他想停也停不下来。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背负的是什么?就像一个人撒了第一个谎就要撒第二个谎来圆第一个谎,结果谎言只会越来越大。琪琪,你有必要陪这样的人耗下去吗?别忘了,连洛叔叔都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徐致远!”他的嘲讽令洛琪很难堪,她真的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有那么嘲讽的笑容。
如果从小他的母亲就去世了,把他抛给别人,像野草一样长大,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笑的出来吗?
虽然费如风从未给她讲过他的经历,可是自己用心体会一下就能知道。一个没有显赫的家庭,从小失去母爱的人,孤军奋战到今天这一步,会经历多少艰辛!
洛琪成长在高干家庭,就是官场上那些事,她也早已司空见惯。一个人从一文不名,到飞黄腾达,这一路会踩着多少尸体,藏着多少罪恶,难道会比那些坏人少吗?
她也经历过被绑架,被强迫的事情,甚至,为了求生,她也拿刀横在别人的脖子上。可是,那时候,她的脑子里根本没有犯罪的字眼。
对与错,是与非。真的分的那么清吗?也许从前,她会认为是这样。可是,现在,经历的这些事已经渐渐改变了她。
一个习惯了养尊处优和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理解她这些感受的。他们只会认为她三观不正。
“徐致远,你没资格嘲笑我的爱情。因为在爱情里,你比我做的还要不堪!”唇被她咬的生疼,她失望的坐起来,目光清冷的望向对面的医院主楼。
正对着她的窗户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用彩色贴纸贴成的大大的笑脸,笑脸的嘴咧的很大,足足有一米长,一侧的唇角向上勾着,就像费如风送给她的那只阿狸一样,没心没肺的冲着她坏笑。
那笑容真灿烂,和费如风一样又邪恶又放肆。可是,看着看着,洛琪的眼睛就有些发胀发酸。
她从床上跳下来,趴在窗台上,怔怔的望着对面大力的呼吸着。
她记的,费如风说过,他会在她无所不在的地方,也许只隔着一道墙壁,也许只隔着一根电话线……
有医院的工作人员发现了这个捣乱的存在,有人走过来,一张一张的向下撕扯着那些贴纸,渐渐的,笑脸不再完美,一点点开始残缺,直到最后,支离破碎。
像一场梦,瞬间破碎。
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洛琪觉的好心酸,好不舍……
“你看到了吗?你所向往的美好,只有一瞬间。也许就像一场梦,等你醒来后,什么也抓不到。你真要等这一瞬间消失了,再像现在这样伤心流泪吗?”徐致远站在她的身后,若有所思的说。
洛琪迅速擦干泪水,深深的呼吸了一次,他不懂她,真的不懂。
“致远,我可以让我们的十年在一天内灰飞烟灭;也可以把一瞬间当成一辈子来过。”
***
最近好卡文啊,心情不好。今天暂时一更,六千字哈。等我缓过这一段再说。冏~
好想再写一本虐文,把里面的主角挨个虐一遍,好好的发泄一下偶烦燥的心情啊,亲,有人想看吗?其实,伦家还是写虐文比较拿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