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洛琪依照费如风的说法去找了炎彬。舒榒駑襻
虽然从前听父亲提起过这个名字,可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洛琪还是有点紧张。
这位为国家做出过杰出贡献的炎部长才五十多岁,可是头发却已经花白,好在精神看起来很不错。
叫了一声炎部长,洛琪欲言又止。可是炎彬却率先向她开口了:“你是洛荣轩的女儿,费如风的女朋友吧?”
原来他都知道?这样一来,她的紧张缓解了许多,拼命的点头妩。
“我早就知道你,谢谢你,一直陪在小风的身边。他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他现在……”提到费如风,炎彬的脸上划过一抹沧桑。
“他现在在泰国。”
“我知道。看来,他已经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了你。救”
“炎部长……”
“叫我炎伯伯吧。”他命令下属给洛琪倒了一杯茶,然后和蔼的让她坐下。
坐下后,洛琪悄悄打量着炎彬。虽然他老了,可是眼角眉梢仍能看出来,和费如风有几分相似。
只是费如风比他更俊美几分,想必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基因。
心中替费如风感到几分遗憾和惋惜,如果他从小没有和爸爸妈妈分离该有多好。守着这么厉害的一位父亲,他的前程肯定一片光明,就像当初他自己说的,也许他已经当上公安局长,比徐致远牛x一百倍也说不定。
现在,她终于能理解他对炎彬的那些怨恨了。其实他也不想走那条路吧?
一番交谈,出乎洛琪的意料,炎彬竟然对她的目的一清二楚,连她怀孕的事都一清二楚。
洛琪有些不好意思,问了一句:“您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儿子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关注。只是,这些年,我一直默默关注着他,想帮他做点什么,他却总是不领情。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不过……”他又叹了口气:“他这性格,倒是像我。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件事认准了就不撒手。可惜,我欠他们母子太多。”
洛琪有些伤感,心不禁一软:“炎伯伯,你放心,有机会我会劝他来看您。其实……那天,他跟我说的时候,我看的出来,他其实很在乎您……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理解您的苦衷的。”
炎彬眼睛有点红,看着洛琪,叹了一句:“真是个好孩子。”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不用她逼,炎彬其实早就着手在帮洛荣轩想办法,用他的话说,再有半个月,洛市长就可以恢复工作了。
洛琪很高兴,走的时候给炎彬鞠了个躬。炎彬非要开车送她,不仅送她,还把她邀请到家中,吃了一顿饭,在那里,她见到了炎彬有妻子,一位很端庄优雅的女性。
洛琪的到来,她只是最开始意外了一下,很快,就热情的招待起她来。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洛琪看的出来,这位炎太太是个很善良的人。
吃完饭,炎太太拉着洛琪的手问长问短,还一再叮嘱她,等到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她好去给她伺候月子,弄的洛琪又是一阵窝心。
凭心而论,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很好。哪怕洛曼妮和徐致远,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矛盾也差不多解开了。
所以,尽管经历了一些辛酸,可是洛琪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炎家离开后,她就一直在等费如风的消息。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她和他一直通过qq,msn,手机联络着。视频的时候,她没少说炎彬的好话,有时候说着说着,费如风就生气了,就把视频关了。可是第二天,他气消了,还是照样给她发视频。
说的多了,她再提,他也不像从前那么反感了。
可是三个月后,费如风却突然中断了和他的联系。
她再往那个手机号里打电话,再也打不通了。网络上也联系不到他,这种情况持续了半个月后,她急的去找段逸尘,可是段逸尘却告诉她,他也联系不上费如风了。
洛琪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急忙在网上订飞往泰国的飞机票,段逸尘却拦住了她。
“不要去,风叮嘱过我。不许你再去泰国,那里很危险,你要为你和风哥的孩子考虑。”那时候,他们的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
“危险?你是说风有危险?”听他这样说,洛琪更着急了。
“我只是说,对你而言很危险。你先不用担心,这样,我替你去泰国飞一次。”显然,段逸尘也有点着急。
洛琪抚模着已经有点大的肚子,她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段逸尘的身上了。
一来一往,又是半个月的时间。
段逸尘从泰国回来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拉着沈冰一起去机场接他。
在她迫切的目光下,段逸尘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个盒子交给她:“风哥说,让我把这个给你。”
红色的紫檀木盒子,散发着馨香。
她缓缓打开,盒子的中央,是一封封白色的信筏,大概有十几封,每一封上面都是费如风龙飞凤舞的字体:老婆大人亲启。
“风哥,现在所处的位置,条件不好,不能上网,也不能用通讯设备,所以,他只好一天给你写一封信。这些是他还没来得及寄出的,让我带回来了。下个月开始,他会每天给你寄一封信。”段逸尘说。
“真的吗?”洛琪捧着那一盒子信,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可是很快,她又开始怀疑:“可是,他在哪里会这么惨?就算是乡村,也不可能用不了通讯设备吧。”
“嗨,说了你也不信,宁叔给他的任务有时候很变态。反正,你看他下个月给不给你寄信不就知道了。”
“那我可以给他回信吗?”
“不用了吧,你都挺着大肚子了,还瞎折腾什么?就安心给风哥生儿子算了。反正精神安慰有他呢。”段逸尘瞅了瞅她越来越大的肚子,揶揄着她。
“嗯。”洛琪听他这样说,幸福的点了点头。
只要他没事就好。在车上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的看他写的信。
每一封他都像往常跟她视频时一样,念叨他们的孩子多大了,还有多久才会生,他如何思念她,如何急迫的想要飞回她的身边,可是手边的事又放不开,诸如此类的碎碎念。
看着那些信,洛琪都能想象出他写信时的样子,他真是越来越啰嗦,越来越不像费如风了。难道这就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又过了几天,她果然收到他从泰国寄来的信。她想给他回信,可是信上却连寄信人地址都没有,只好作罢。
这样又过了两个多月,她和他的孩子终于要出生了。
那天她和沈冰还在逛街,逛着逛着,肚子就疼起来,沈冰吓坏了,拦了辆出租车就把她往医院送,在车上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羊水破了。
到医院的时候,疼的已经疼的有些虚月兑,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沈冰的眼泪流了下来。
段逸尘赶来的时候,沈冰央求着他:“尘,你给风打一个电话好不好?你看她这么疼。你让他安慰安慰琪琪好不好?”
段逸尘紧张的看着产房的医生进进出出,甩开沈冰的手,却狠心的背转过身去。
不一会儿,洛琪的爸爸妈妈,炎彬,炎太太,还有孩子刚刚满月的洛曼妮,徐致远,包括许英杰都来了。
仿佛,全世界洛琪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来了,可是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却不在她身边。
她多想在这时候看到他啊。
产房内,不时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叫声,这样的叫声持续了几个小时,仍然在继续着。
外面的每一个人都脸色凝重,炎彬眼睛红红的,他的太太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掉眼泪。
所有人都让医生给她剖月复产,可是医生却说洛琪坚持要自己生。
“孩子的父亲在不在?能不能让孩子的父亲在里面陪着她一起生?”医生提议说。
徐致远受不了,站出来:“要不我进去陪她吧!”
许英杰也站出来:“我去,我去,我也可以!”
段逸尘却一把推开两人:“滚开,谁用你们!”
接着,他掏出手机,将手机中的一段视频调出来,拿给医生:“把这个给她,这上面有孩子的父亲,一定有用的。”
“不早说!”医生拿着手机就进去了。
在忍耐了几个小时后,和思念了几个月后,洛琪终于在段逸尘的手机上看到了费如风的脸。
他好像瘦了点,却依然帅的掉渣。视频里,他深情的望着她的眼睛,对她说:“老婆,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孩子。这句话,我这辈子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听着他这句话,看着他英俊的脸,她哭了,又笑了。
终于,孩子出生了,男孩,六斤六两,很健康。
***
一个月后,孩子满月,名字还没起好,她真想和费如风商量商量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这时候,她接到了费如风从国外寄来的包裹。
又是一个红色的盒子,却是一个首饰盒,洛琪满心期待的打开,打开的时候,心却一颤。
里面躺着一枚纸戒指,正是当初拍婚纱照时,她用纸币叠成,戴到费如风手指上的那枚。
看着那枚纸戒指,心像被生生撕裂成两半,她不能置信的望着那个盒子,手一抖,掉在地上。
“他什么意思?”她冲出去,气极败坏的去酒吧找到段逸尘。
段逸尘正在喝酒,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怎么了?”
她将那个盒子扔在段逸尘面前:“告诉我,怎么才能联系上他?我要当面问问他,他到底什么意思?怎么?我孩子都替他生了,他想抛弃我们吗?”
段逸尘看着那个盒子,眸色一暗:“不用联系了,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不相信!”她突然扬手一巴掌打在段逸尘的脸上。
段逸尘愣了,洛琪也愣了。
她只是把他当成了费如风!
她只是不相信他要在这时候,孩子出生一个月的时候抛弃她。
他那么在乎她,每天给她写一封信,还录了那样的视频在关键时刻鼓励她,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在这时候对她说,咱们再见吗?
“好吧,梦醒了。洛琪,我不骗你了。风哥,他不要你了。你抱着孩子,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吧,反正他不会要你了。”段逸尘喝了一口酒,酒气全喷在她扔脸上。
“你胡说!”她向后退了一步,心像被一双大手揉搓着。
“我为什么要骗你?宁叔把他的全部财产留给了风哥,他有自己的女儿在那边。他不肯再回来很正常。要是我,守着富可敌国的财产,我也不想回来。”
“那他为什么还要给我写那么多信?”她咬牙切齿的问,心都快凉透了。
“你也不想想,你那时候都七个月了。孩子要打也打不了,只能生下来。风哥毕竟和你相爱一回,在你生产之前,总得做点善事不是?现在孩子生完了,他当然可以放手不管了!”段逸尘继续冷酷的说。
“我不信!你无论怎么说我都不会信,我要去找他,无论如何,我都要当面找他问清楚!”洛琪气疯了,转身就走,走的太快,身子磕在桌子上,嗑翻了整桌的酒水,全淋在她身上,冰凉冰凉。
身后,段逸尘一把拉住了她,不耐烦的皱眉:“别犯傻了?你去哪里找他?美国?英国?意大利?他如果想走,他会等着你去找吗?你也不想想,要是他肯跟你在一起,当初就和你一起回来了!他不走,就说明他舍不得那里的一切!他和阿筠是有感情的,感情很深!”
“不!”她推开他,跌跌撞撞跑出酒吧。
第二天,她拿着那堆他写给自己的信,拿着手上的戒指,订了一张去泰国的机票。
她一定要当面找他问问清楚,如果真像段逸尘所说,她一定狠狠赏他一个耳光。
她不是输不起,可她不要输的不明不白。
所有人都阻拦她不让她去,可是,她偏要去,死也要去。
明天要起飞了,晚上,她哄完孩子睡觉,一个人又坐在床上,拆他写给自己的那些信。每一封,每一个字,她都看的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仿佛那些饱含感情的文字能告诉她什么答案一样。
一封信的落款处让她盯了足足有五分钟。下面的日期的月份之前像是写错了,被划了,然后又重新写上去。
她突然站起来,将信纸拿到灯光下,向背面仔细的察看着那些被划去的部分。
她看了很久,一直到灯光恍的她眼睛发酸,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终于看清了那个日期,和之后填上去的月份比较,那个被划去的部分在三个月之前。
三个月,恰恰是她和他失去联系的那段时间。
心中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