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大人,别碰我! 47 进山修炼 1

作者 : 猫十六

苏小米没有想到自己这样轻易就会和苏则遇上。

她低着头,猫着腰,偷偷模模往“苏”部族溜,苏则也正好带着大批猎手出来收割麦子。

苏小米帮“莫”部族做出麦饼的事一夜之间就传遍了附近所有的部族。现在,附近所有的部族都知道麦子收割去壳之后可以磨成粉来做各种面食。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知识产权一说,否则苏小米只要随便卖卖她脑海里那些现代知识,就足够她衣食无忧,几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了。

苏小米和苏则正好走在了同一条路上,迎面便撞上了。

“哎呦,我的鼻子……”

“是谁?谁在那里!?”

两个人都是一惊,苏小米尤为吃惊,因为她看到苏则身后的猎手们背后背的箩筐里堆满了麦穗。

到底是谁啊?把麦子能吃的消息张扬了出去,她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过,不准把这事传出去?

她……

苏小米想到这里,心里止不住一阵黯然。

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潜意识里依然想着要帮修皓,要不然她也不会禁止“莫”部族的人把麦子能吃的消息张扬出去了。

在她心底最深处,她私心地希望她脑海里那些现代的知识只为修皓一人所用。

至于其他的人,最好一个也不知道,一样也做不来,这样,他们就不得不臣服,依赖于修皓。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中修皓的毒已经这么深了?

不行!

苏小米使劲摇晃起了小脑袋。

这个杀人魔!屠夫!刽子手!她一定要彻彻底底摆月兑他!

苏则忍俊不禁,他这还一个字都没和苏小米说呢,苏小米一个人在那里又是瞪眼又是摇头,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好像一个人在那里演哑剧。

那副又是怯弱,又是鬼祟,小心翼翼,兮兮索索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怪不得那个阴森恐怖,地狱煞神一样的男人时时刻刻都把她带在身边。

“你跑来这儿干嘛?赶紧回去,可别来害咱们!”

苏则微微一笑,作势要把苏小米赶出部族。

修皓吞并周边六个小部族的事儿早已经传到了“苏”部族,不过这事儿,苏小米还不知道。

“我……我特意来找你的!”

苏小米瑟缩了一下,鼓足了勇气对苏则道。

她对苏则始终有些害怕,她一看到苏则,就会想到他那天毫不犹豫地把她从马背上扔下去。

“你?来找我?”苏则奇怪地惊叹了一声:“你来找我干嘛?我又没什么事儿能帮到你。”

“你……你当然可以帮到我。”苏小米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四周没人,凑到苏则耳边,鬼鬼祟祟道:“我要你帮我,找到壁画上画的那几块石头,到时候,我自然会带好东西回来报答你。”

苏小米一口气说完,瞪大了双眼充满期盼地望著了苏则。

她以为苏则必定会高兴,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答应她,没想到苏则听了她的话,眉心紧蹙,面色古怪,老半天都没有反应。

“喂,你怎么啦?你答不答应?倒是说话呀?”

苏小米急了,伸出小手轻轻推了一把苏则。

苏则低下头来,神情怪异地盯着苏小米:“你要我帮你?要我带你上路?”

苏小米赶紧点头,小脑袋摇摇晃晃,就像个拨浪鼓似的,再稍微用点力,简直就快要掉下来了。

“是,是,壁画上面不是有画?咱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要穿越前面那片雨林,你用不着担心,我不会白白让你带我上路的!我将来一定会十倍,百倍地报答你。”

苏小米嘀嘀咕咕,兴奋不已,脸色潮红地拉着苏则说了一大堆。

苏则却依旧眼神闪烁,面色怪异地盯着苏小米。

苏小米的肚子适时“咕噜噜”一阵叫。

她脸儿刷红,一脸窘迫地抱住了肚子。

“走,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聊。”

苏则终于不再奇奇怪怪地盯着苏小米,他往前一步,拉起苏小米白皙娇女敕的小手,带着她回到“苏”部族,把她安顿进了自己房间。

苏则进厨房忙活了一阵,不一会儿就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苏小米食指大动,埋头就吃,还时不时叽里咕噜发出一点怪音,惹得苏则在旁轻笑不已。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等苏小米吃完,打着饱嗝抱住了肚子,苏则突然面色一变,神情严肃地这般问道。

“知……知道什么啊?”

苏小米奇怪地盯住了苏则。

“上次带你来的,那个叫修皓的男人,这半个月到处找你,一路上连杀了好几百人。”苏则苦笑,摇摇头道:“他每经过一个部族,都会进去找你,他们想拦他,结果反而全被他杀了,连着部族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苏则话音未落,苏小米手里的碗筷已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真……真的?”

她小脸煞白,战战兢兢地问苏则。

“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出去问问,这附近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回事儿。”

苏则说道,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碗筷。

“所以,我不能带你一起上路。我可不想连累咱们部族,万一我被他抓住了,我连命都难保,你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我恐怕连见都见不到。”

苏则说道,又往碗里重新盛了一碗鸡汤,递给了苏小米。

苏小米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她握紧了双拳,眼眶通红,一脸的愤慨,小身子都气得微微颤抖。

“他怎么能这样?他简直不是人!他怎么能这样!?”

苏小米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两眼呆滞,面色煞白。

苏则在旁边细细观察着苏小米,他缓缓把手里的鸡汤放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想让我带你上路,也不是完全不行,只要你想办法,废了他的功夫,让他没办法再对我出手,我自然可以带你上路。”

苏则话音刚落,苏小米就瞪大了双眼,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盯住了苏则。

“废了他的功夫?我?”苏小米交道,一脸古怪地望着苏则:“我连你都打不过,哪有可能废了修皓的功夫!?”

这个苏则,他以为她是谁啊?灭绝师太?郭襄?小龙女?

就算这三个人统统附身在她身上,恐怕她一样打不过修皓。

修皓出手之快,招式之狠,简直匪夷所思,惊天动地。

就是她学会了降龙十八掌,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还是劈不过他呢!

要让她废了修皓的功夫,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苏则斩钉截铁地道:“就是你!”

苏小米不住摆手,连连后退:“不可能!不可能!我就连他的一根头发丝也扯不下来,你叫我去废了他的功夫,这不是痴人说梦?”

苏小米退着退着,不知不觉往后缩到了墙角,再也无处可退。

苏则目光炯炯,气势汹汹地逼了上来:“除了你,谁也没办法做成这件事儿!只有你能成!他对你没有丝毫的防备!”

苏小米哭笑不得,哭丧着脸抬头望苏则:“那是因为他根本没必要对我有防备!我告诉你!以前我和他睡在一间屋子里的时候,哪怕我半夜里睁一下眼,翻个身,他都会立即醒过来!他这个人,无比警觉,功夫又高,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破绽。我不行!我没办法废了他的功夫,你去找别人!”

苏小米急道,弯腰就要从苏则的胳肢窝里钻过去。

苏则却长臂一挥,伸手牢牢抓住了苏小米。

“你一定行。”苏则低道,漆黑的眼眸亮光闪烁,一瞬不瞬盯住了苏小米:“而且这件事儿除了你,谁也不行。”

“你知不知道?他本来应该半个月才找到莫部族来,可是他只花了十天!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他没有睡觉!整整十天!不眠不休,他一直在找你!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寻常!”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我去害他?你应该明白!让我害他,我办不到!”

苏小米忍无可忍,终于放声尖叫,眼泪汪汪地挣月兑了苏则。

“不过是让你下药,废了他的功夫,又不是叫你要了他的命!他没了功夫,对咱们大家都有好处!难道你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杀人?让他再接着杀了第二个莫申?你是神使,你要保他,只要你发话,没有人会去害他!”

苏则不愧是“苏”部族的大祭司,消息灵通,无所不知,竟然连莫申被修皓杀死的事情都知道。

他轻而易举戳中了苏小米的软肋。

他虽然表面放走了苏小米,这半个多月来,却无时无刻不派人暗中盯着她。

苏小米所有的弱点,喜好,讨厌什么,忌讳什么,他暗中都派人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她见不得有人死在她面前,最忌讳有人因她而死。

苏则便句句直戳苏小米的软肋,把修皓因她杀人无数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苏小米。

甚至,苏则还派人调查清楚,莫柯一早就被苏小米下了药,现在整日浑浑噩噩,神志不清,早已没有了从前的威风和勇武。

苏则这才要苏小米下药去废了修皓一身的功夫。

至于这药怎么调,怎么配,连苏则自己都一无所知,但他相信,苏小米一定知道。

她是神使,没有她不知道的东西,也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那个凶狠残暴的简直像野兽一样的男人还不是照样栽在了她手里?只要是个人,长着眼睛,都能看到修皓对苏小米有多在意!

也就只有苏小米本人,始终模模糊糊,搞不清状况。

旁人,所有的人,都一早就看出,苏小米才是修皓最大的弱点。

唯独她,才能给修皓最重,也是最致命的一击,除了她,旁人,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办不到!

“你自己好好想想。”

苏则说罢,扔下面色煞白,心慌意乱的苏小米,摔门就走。

苏小米彻底呆住了。

苏则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又不是叫她要了修皓的命,不过是让她下药废了修皓身上的功夫。他那一身的功夫实在太邪门,太狠毒了,再加上他本身脾气就不好,与人一语不合,轻而易举就会动手杀人。

废了他身上的功夫,他就不能再杀人了!

苏小米蜷缩进了墙角,满头大汗,没了声响。

她趁着天黑又模回了“莫”部族。

好像还没人发现她出去过,等她洗漱完毕,整理好床铺,修皓又准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背对着她,一语不发地开始月兑衣上床。

又成了这样。

他不仅丝毫没有为他所做的一切感到愧疚,还理所当然一般,一到晚上就进她的木屋睡。

她到底应不应该对他下药?

苏小米满头大汗,忐忑不已。其实她并没有苏则所说的那种药。

她根本就搞不清武功内力这类东西,又怎么可能配出药来,废了修皓一身的功夫?

可她会配泻药。

她可以让修皓连着拉上三天三夜,拉得就连站都站不起来,头晕眼花,全身乏力。

这样,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修皓身上的两块石头偷过来!

还是苏则提醒了她,可以对修皓下药!否则,就算苏小米找齐了剩下的几块石头,再回来找修皓,她一样没办法从修皓手里得到那两块石头。

然而即便只是对修皓下泻药,苏小米依旧是忧心忡忡,忐忑不安。

药的分量应该怎么控制?她对这方面的药不怎么了解,唯独只认识一种能让人拉肚子的药,番泻叶。

可是番泻叶吃多了会不会让人拉个不停,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苏小米就不得而知了。

她犹犹豫豫,思索再三,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对修皓下药。

苏小米便尝试着,想再劝劝修皓。

“修皓。”

“……”

“以后别再随随便便杀人了,行吗?”

修皓不语,却双眼一眯,犀利的的黑眸瞬间投射出危险的凶光来。

苏小米瑟缩了一下,修皓虽然没有回答她,然而她已经从他的眼神看出了答案。

她不甘心,鼓足勇气再接再厉:“收敛一下你的脾气,行吗?在这样下去,我怕……”

苏小米话音未落,修皓已经冷冷一哼,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

“闭上你的嘴。”

“算我求你……”

“闭嘴。”

“不要再随便……”

“哗啦”一声,修皓猛地将苏小米挂在床头,装小貂的笼子高高提起。

“我叫你闭嘴。”

修皓冷道,眯起眼来神情锐利地紧盯住了苏小米。

苏小米瘪了瘪嘴。

好吧,看起来他是不可能听她的劝了。

那就别怪她,迫不得已要对他下药了!

第二日,天刚刚蒙蒙亮,苏小米便一个人跑到山上,摘了满满半箩筐的番泻叶。

她对付修皓的伎俩其实半点也算不上高明,可是,仿佛真的就如苏则所说的,修皓对她没有半点的防备。

一大清早,苏小米就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咕噜咕噜煮起了鸡汤。

她十分紧张,满头大汗双手发抖。

她总觉得番泻叶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味。修皓一定会闻到。

可是,她不对他下药又不行。他摆明了不会把身上的两块石头给她,她要离开他,自己上路去找剩余的石头,非得从他身上拿到那两块石头不可。

苏小米战战兢兢,脸儿煞白地把下了番泻叶的鸡汤端到了桌上。

修法照旧被修皓派来劝苏小米吃饭,他推门进屋,刚准备坐下唠叨,却吃惊地看到苏小米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好像在厨房里煮什么吃的。

修法心花怒放,脸上笑开了花,连连冲苏小米咧嘴:“神使肯吃东西就好,愿意吃东西就好。”

苏小米煞白着小脸,颤颤巍巍走过去拉了拉修法的衣摆:“你去,把他叫回来,告诉他我等他回来吃饭。”

修法怔了一怔,立即明白过来,苏小米口中的他必定也只能是修皓。

修法连连点头,笑容满面:“我这就去,神使待会可一定要多吃点,尽量多吃……”

修法点头哈腰地去了,剩下苏小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脸儿煞白,满头大汗,整个小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如果这里有镜子,苏小米往镜子里看一眼,就会发现自己根本骗不了修皓。

哪有人做亏心事的时候像她这个反应?脸白的好像涂了一层面粉,心跳的就连站在门外的人都能听见了。

修皓不多时就跟着修法回了屋,他的背篓里装了满满一箩筐的新鲜野莓,不用想,这些野莓一定是给苏小米摘的。

修皓自己也很爱吃野莓,可是自从苏小米来到他身边,自从苏小米对野莓表现出了特别的喜爱,苏小米就再没见过修皓吃野莓了。

真的是连一次都没有。

哪怕仅仅是一颗,他也会留下来,留给她吃。

苏小米看着那半箩筐的野莓,眼眶更红,她几乎就要动摇,把鸡汤带回厨房里去倒了。

可她一抬头,偏偏看到了修皓提在手里,寒光凛冽的大砍刀。

就是这把砍刀,夺去了莫申的命,以及许许多多其他无辜的人的生命。

她不能置之不理,放任他继续这样下去。

苏小米深吸了一大口气,双手颤抖着把碗里的鸡汤递给了修皓。

“给,我……我熬的,味道可能不怎么好,你不要嫌弃。”

苏小米结结巴巴道,她怕修皓闻出鸡汤里番泻叶的味道,故意这般说道。

修皓突然眯起了眼,目光凛冽神情阴鸷地紧盯住了苏小米。

“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喝这个?”

他问苏小米,阴鸷的眼眸锐如尖刀,森冷凛冽地在苏小米白皙的面颊划来划去。

“是……你忙了大半天,应该饿了。”

苏小米战战兢兢道,因为一不小心抬眼瞥到了修皓脸上阴鸷森冷的表情,她更加害怕,小身子兮兮索索,瑟瑟发抖简直就像在狂风骤雨中飘摇的树叶。

“你确定?你真的想让我喝这个?”

修皓又问,阴鸷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冰冷,脸上的神情也不再凛冽,而是淡淡的,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这……我特意做给你喝的,里……里面还加了补药……”

苏小米越来越害怕,她几乎就要伸手把修皓手里的汤碗抢过来。

要不是修皓手里的那把大砍刀现在就摆在桌子旁边,要不是莫申凄惨的死状总是血淋淋地在她眼前晃,她一定早就动手,不会让修皓喝下带番泻叶的鸡汤。

“好。”

修皓只是简简单单回答了一个字,端起汤碗,一仰头就将里面加了番泻叶的鸡汤一饮而尽。

苏小米眼睁睁看着修皓把一大碗的鸡汤汤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她低下头去,小心翼翼松了口气,心里总算不再怦怦、怦怦跳得厉害。

照说修皓吃了泻药,应该马上就会肚子不舒服,一个下午少说也得上四五次厕所。

可苏小米等了又等,修皓是中午回来的,喝完鸡汤,他就一直待在屋里,默不作声地拿竹条在编一个鸟笼。

上午又是大雨,他进树林采野莓的时候,又在地上捡到了一只顶上有两根黄毛,和先前在木屋里养的一模一样的雀鸟。

苏小米最喜欢那只鸟,每天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鸟喂食。

修皓编好笼子,把刚抓来的雀鸟剪断了羽毛,打开笼门把鸟儿装进了笼子。

他自始至终都毫无反应,不像是要拉肚子,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苏小米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该不会,修皓早就觉察到她在偷偷对他下药,背着她把药物吐了?

还是他的武功太强,这一点点泻药,对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可如何是好。这要她怎么样从他身上偷下那两块石头?

苏小米正急得满头大汗,没可奈何,外头却“碰碰”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是修法,他带着猎人们打猎回来了,要和修皓通报今天的收获。

苏小米探头探脑往窗户外面看了眼,兮兮索索就跑到门口,给修法开了门。

“族长!好消息,今天咱们大丰收……族长!您怎么了!?”

修法眉飞色舞,一进门便像个麻雀一般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看清楚修皓此刻脸上的表情,他全突然全身一颤,面色煞白,战战兢兢往后倒退了两步。

修皓面色煞白,满头大汗,唇角源源不断往外渗透出殷红的鲜血。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异样,仍然和平时一样,淡漠,阴沉,冷冷清清毫无表情。

“闭上你的嘴!”

见修法张嘴就嚎,大有立刻奔出屋外把他受伤的消息公之于众的架势,修皓眉心一簇,神色一凛,沉下脸来冷冷冰冰朝修法呵斥道:“记着,不许把这事儿告诉外头的任何人!尤其是我屋子里那个!否则我把你的头揪下来!”

“不……不不……不大族长,修法岂敢?”

“要是我醒过来,看到她少掉一根寒毛,我就把你切成八块!”

“族长,修……修法知道了!修法绝不会把这件事儿告诉您屋里的那个人!”

得到了修法的保证,修皓方才往后便倒,“扑通”一声摔倒在了苏小米跟前。

直到此刻,苏小米方才觉察到了修皓的异常。

他吐血了!怎么回事!他的脸色怎么会白成这样?他连嘴唇都发紫了!

不好了,他好像没在呼吸了!

事情的进展完全出乎了苏小米的意料。

她不过是喂修皓吃下了番泻叶,想让他拉肚子拉得直不起腰,她好趁机从他身上偷走那两块石头。

哪里知道,修皓非但没有拉肚子,反而好像中了毒,吐血不止,高烧不退。

就算是在昏迷之中,他的右手依然像钳子一样,牢牢扣着苏小米白皙纤细的胳膊。

就好象生怕苏小米趁他昏睡之际逃跑。

苏小米哪里还顾得上逃跑?

她被吓坏了,她只是想放倒修皓,真的并没有要把他毒死的意思!

怎么办?他怎么会吐了这么多血,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不停止?

苏小米眼泪汪汪,全身颤抖,半倚在床边,用自己柔弱娇小的身躯支撑着修皓,手忙脚乱地为他擦汗,往他嘴里灌温热的药汁。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

苏小米哭哭啼啼,脸儿煞白,豆大的泪水“啪嗒”、“啪嗒”落在了修皓毫无血色的面颊。

经过大半天的急救,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修皓终于稍稍清醒了一点,半眯着眼睛毫无表情地盯住了苏小米。

“谁给你的番泻草!?”

修皓问苏小米,他眼眸半眯,神情阴鸷,严酷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没……没有,没人把番泻草给我……”

苏小米战战兢兢,又是害怕,又是后悔。

她不敢告诉修皓,是苏则提醒了她,让她对他下药。

她怕修皓一怒之下回去“苏”部族把苏则也砍成三截。

但是她又愧疚不已,充满了自责。

她不知道番泻草会有毒,她真的不知道!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不好!

呜呜,她以后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对人下药了!

修皓沉默了好半晌,方才阴沉着脸,乜斜苏小米:“哭什么?谁要你来假惺惺!你不是故意在鸡汤里下毒,想要毒死我么!”

苏小米怔了一怔,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修皓竟然早就知道她在鸡汤里下了番泻草!

她又气又急,忍不住翻身爬到修皓腰上,抡起小拳头,对准他结实宽敞的胸膛就是一通猛捶。

“你知道?你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还要喝?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简直都快把我吓死了!你这个混蛋!法西斯!刽子手!”

苏小米又哭又闹,像个皮球一样在修皓胸口不停蹦跶。

修皓沉默不语,隔了老半天,方才冷冷冰冰,毫无表情地望住了苏小米:“那碗汤是你端给我的。”

苏小米更加生气,几乎在修皓胸膛放声尖叫:“我端给你的,你就要喝!?我要是端给你一碗砒霜,你是不是照样会一口气喝干!?”

明明是她先把药端给了修皓,害得他吐血,可现在,她反而把错全都归在了修皓头上,在他胸口又捶又敲,哭哭啼啼,吵个没完。

在互相推卸责任,把自己的错推到对方身上这一点上,苏小米和修皓还真是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我会。”

修皓低道,抬起头来,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对准了苏小米。

“只要是你让我喝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喝。”

就仿佛一把尖刀,瞬间穿透苏小米的胸腔,深深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再也无法开口,无法说话,甚至因为泪水迅速蔓延了她的眼眶,她都开始看不清明明是近在她眼前的修皓。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了!”

最终,苏小米“哇”的一声扑倒在了修皓怀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修皓一病不起,整天躺在床上起不了身,衣食起居都要苏小米贴身打点。

苏小米就像个最尽职尽责的小女佣,就差连修皓的内裤都拿去洗了。

纸包不住火,蒙容很快就听说了,苏小米下毒把修皓放倒了。

但当他听说苏小米只不过在修皓的饭菜里下了番泻草,他只是转了转眼珠子,仰天长叹了一声:“这兔崽子。”

苏小米不知道,甚至连修法都不知道,修皓根本就没有中毒。

他内力之深,武功之高,匪夷所思,世间无敌。蒙容早就把自己身上五十年的内力都传给了他。

一般的毒药,根本就毒不到他,更不要说区区性寒的番泻叶。

他只不过咬破自己的舌头,吐了点血。

修皓冷眼乜斜着在自己床头忙前忙后,殷勤辛劳的苏小米。

自从莫申被他杀死,苏小米已经不知有多少天没有像现在这般亲近过他。

现在嘛——

修皓接过苏小米递到他手里的鸡汤,皱了皱眉。

“怎么好像没什么味道?”

“啊呀!”苏小米拍了拍脑袋,一脸愧疚地对修皓道:“我忘记放盐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放盐!”

苏小米喊道,抱起鸡汤兮兮索索跑进了厨房。

修皓在后面看着她摇摇晃晃,白皙娇弱的背影,不自觉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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