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大人,别碰我! 53 以命相护,走火入魔 1

作者 : 猫十六

突然,有人穷凶极恶地低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小心被他听见!”

听声音,应该是赵一。

一时间万籁俱寂,连呼吸声都静止了,夜,又恢复了原先的深沉和宁静。

有两个黑影在门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潜伏了一阵子,应该是在打探苏小米和修皓有没有醒来。

两条影子把耳朵贴在门口侧耳聆听了好一阵子,内室毫无动静,他们方才悄悄退了下去。

现在是四月,天气已经渐渐开始变热,太阳也出来得极早,一大清早,众人便听到内室传来了“哗哗”的用水声,应该是苏小米在梳洗。

赵一推开房门,给苏小米端上了刚刚做好的肉汤,他左右看了看,屋子里除了苏小米,并没有别人,修皓不在。

赵一把藏在手里的匕首缩回了袖子,笑容满面地把肉汤端给了苏小米。

苏小米嫌汤烫,并没有喝,把汤晾在了窗边。

赵一在后头看苏小米对着水盆梳头,他问苏小米:“恩人去了哪儿?怎么一大清早就不见了?咱们还特意给他准备了肉汤。”

苏小米正在用一根灰色的皮质带子费力地扎着头发,她漫不经心地答道:“可能是到外头洗澡去了,昨天晚上太热,他出了许多汗。”

“哦。”赵一应道,不再在苏小米背后东张西望,他退出门外,轻轻拉上了房门。

赵二赵三等人立即围了上来,压低了嗓门轻声嘀咕:“他应该是去了河边,老大,你看咱们是包抄过去还是直接用弓箭射死他?”

“用弓箭射不死他,他听得到拉弦的声音,还是趁他不注意,包抄上去,直接拿匕首捅死他。”

赵一冷道,他带着赵二赵三往左边走,赵四赵五往右边,打算把修皓包围起来,一拥而上干掉他。

赵一他们先到,屏息凝神四处打量,然而河边却并没有修皓的踪影,反而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赵一这几天一直在和古晋的手下联系,古晋答应过赵一,只要赵一帮他杀掉修皓,就会接受赵一加入“古”部族,并且还会让赵一当部族的三把手。

河边那个瘦长的人影看起来像极了一直在和赵一联系的古晋手下,但是因为隔得太远,赵一看不分明,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人影在两棵交叉的茂密桦树下背手而立。

太阳开始慢慢升高,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那人纹丝不动,瘦削的背影傲然**,坚硬挺拔,仿如磐石。

一块坚不可摧,锋芒毕露的花岗岩。

不知为何,赵一觉得自己背心稍稍有些发凉,心跳也开始加速。四周的气氛诡异而又阴沉,颇有些不太寻常。

赵一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壮着胆子上前问道:“你可是古仲?站在那里干什么?有事可以过来说。”古仲正是为赵一和古晋传话的人,这几日赵一和古晋商量,要设下陷阱干掉修皓,全靠古仲在这山石林立,崎岖不平的小径上来回奔波。

那人纹丝不动,好像并没有听到赵一在说些什么。

“问你话呢!耳朵聋了!?”赵一有些动怒,不自觉提高了嗓音。

那人依旧不动,一阵凛冽的西风刮过,树上的枝叶兮兮索索一阵响,几片叶子打着旋落了下来,眼看就要落到那人肩头。

然而奇迹般的,就在树叶即将落到那人肩头的一刹那,叶子仿佛自己有了知觉,剧烈震颤了一下,迅速弹开往后直直地插进了不远处一棵桦树的树干上。

赵一呆若木鸡,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

巴掌大的叶片眨眼间就不见了,整片嵌没进了桦树岩石般坚硬的树干。

眼前这个人,功力之深,招式之狠,简直前所未见,匪夷所思。

“你……你……”

赵一结结巴巴,再也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人终于缓缓转过了身来。

赵一瞬间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瘫软在地。

“恩……恩人……”赵一牙齿打架,吱吱咯咯地惊呼:“怎……怎么会是你?”

接着,一股更为凛冽的西风刮过,将隐藏在树林里的浓郁血腥带出,呼啸而至,充盈了天地。

赵一定睛一看,他顿时汗如泉涌脸色煞白。

正前方的树林里到处淋淋漓漓撒满了血浆和肉块,甚至,就在靠近修皓不到十步的一棵杨柳的枝干上,还晃晃悠悠挂着一条花花绿绿的肠子!

从散落一地的衣物残渣来看,挂在树上的那条肠子只能是属于一个人——一直在给古晋和赵一传话的古仲。

赵一瘫软在了地上,四肢乱蹬拼命想要往后爬:“恩……恩人,您……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修皓却一语不发,冰封的眸底渐渐绽露出残佞的血光,他用脚一踢,“啪”的一声把靠在树干上的砍刀踢到了手里。

“你背叛我。”

修皓眼神一凛,终于出了声。

赵一汗出如酱,全身颤抖,已经连爬都爬不起来。然而他依旧结结巴巴,企图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不……不,恩人,您误会赵一了……”

赵一话音未落,修皓已经闪身向前,锋芒毕露的砍刀在地上拖出“哐哐”的脆响,阴鸷的寒眸瞬间迸发出千百道森冷的寒芒,身形快如鬼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了赵一。

除了赵一,还有另外一波人也在崎岖不平的山道间行走,在郁郁葱葱的树丛间穿梭,四处寻找着修皓的踪迹。

那便是被古晋派上山的六子。

六子本来不叫六子,叫古风,但是他后来被修皓砍掉了四个手指头,只剩下了六个,便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六子。

六子等人已经追到了半山腰,正顺着修皓在树丛和岩石上留下的刀痕四处寻找,缓缓潜行。

“头儿,你快过来看,看这里!”

一个手下在密林中发现了修皓留下的痕迹,他立时叫出声来,用手远远指着正前方一块被人从中间劈成两截的山岩。

六子等人目瞪口呆,齐齐骤停。

天!这么大一条裂缝,真的是人砍出来的吗?

简直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这块山岩足足有两人高,三个人手拉着手都无法圈抱。

可山岩却从上至下被人一刀劈成了两块,刀缝之间甚至还隐约可见,一些灰白的残肢和新鲜的血迹。

这是一把刚刚才杀过人的刀!

六子等人被眼前匪夷所思的场景震得全身发颤,冷汗连连。

地上,随处可见新鲜的血迹和踩踏的脚印,修皓好像根本没有要隐藏行踪的意思,他根本就没费那个力气,把先前与赵一等人打斗的痕迹抹去。

鲜血和脚印笔直地通往了一个方向,半山腰上的断崖。

就仿佛他事先早有准备,专等着他们去断崖找他。

甚至,为了引他们前去,不至于让他们太过害怕心惊,一路上六子等人只在丛林里看到了淋淋漓漓的血迹,却并没有找到一具尸体,甚至哪怕一块残肢。

恐怕尸体和残肢都早已被修皓扔下了山崖。

不,修皓应该并不是那样的人,杀了人还会替对方处理尸体。

会不会,它们根本就早已被修皓无与伦比的蛮力震成碎片,分散在了他们四周的每一个小角落,细碎得他们再也无法用双眼看见?

众人齐齐停下了脚步,犹犹豫豫,再也不敢往前跨出一步。

很显然,修皓早已不是三年前带着手下猎手横扫他们部族的那个年轻族长,他必定是得到了神使的帮助,功夫和身手都已经不知道往上抬升了多少个级别。

照这么看来,他们不管有多少人,冒冒失失前去找他,全部都是死路一条,断不可能会有活命的机会。

六子停下了脚步,踌躇不前。

紧接着,他一低头,突然看到了自己只剩下一个手指的左手。

刀光剑影,血色迷茫,六子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修皓带着手下几十名顶尖猎手,骑跨在马背上,手持大刀,惨无人道地将整个“古”部族屠杀焚烧,一把火烧成了白地。

到处都是火,血,尸体的残肢,凄厉的喊叫。

木屋在灼灼燃烧,族人在四散奔跑。

六子咬咬牙,转过身去,冲着跟随在他身后的族人一声暴喝:“大家伙,跟着我,上!”

腥风血雨,惨叫连连,所有人刚刚赶到半山腰,便被一道森冷的银芒卷入了搏斗,刀光迸射,似在半空中骤然爆射出千万道如流星般疾至的电光,空气翻涌,虎啸龙吟,再也没有人看得清自己身边站着的是谁,所有人都被卷进了似电如虹的森冷刀风之中。

苏小米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修皓临走之前警告过她,要她一个人乖乖待在木屋里,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许跨出去一步。

她只得满头大汗,心惊胆颤地趴在了窗口。

今早离开的时候,修皓的状况并不太好,他虽然昨天晚上在床头打坐调息了整整半夜,可早上起身的时候,依旧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看起来,非但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比昨天带她来这里的时候更糟糕了。

苏小米清清楚楚记得,他翻窗出去的时候,搭在窗棱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怎么办?她到底要不要出去找他,要不要出去帮他!?

如果她出去,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她会不会给人抓住,反而当成人质来要挟他?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断在苏小米脑海里盘旋,嘤嘤嗡嗡,好像在她头脑里飞进了千百只苍蝇,挥之不去。

然而当不远处的半山腰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长啸,眼泪瞬间盈满了她的眼眶,她再也顾虑不了那么多,“骨碌”一下从窗边站了起来,推开窗户颤颤巍巍从窗口爬了出去。

她听得出来。

虽然这声音十分遥远,几乎变了调,凄厉而又模糊,但哪怕只是他在相隔百里的地方轻轻呼唤了她一声,她也一样能听得到。

刚才那声凄厉的长嚎不是别人发出的,正是修皓。

他一定是受伤了!不,也许他已经被人杀死……

不……不管是谁,不管他们的力量比她强了多少,她绝不饶过他们,绝不!

苏小米赶到的时候,修皓身边只剩下了一个人,六子。

修皓背上被人砍了两刀,从肩膀到后腰留下了两条深深的血痕。

六子更惨,一条胳膊已经不翼而飞,胸口正中了修皓一刀,口中鲜血狂喷,命在旦夕。

觉察到苏小米兮兮索索的脚步声在靠近,修皓立即收刀,把插进六子胸膛的整条手臂猛地抽了出来。

六子痉挛了一下,瞪大双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修皓迅速从六子身上扒下了一件尚未破损,半新的皮衣,披在身上,掩盖住后背两道硕大的伤口,同时一脚把已经死透的六子踢下了山。

苏小米急匆匆赶到的时候,便只看到修皓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崖边,四周没有一个人,只有他手里那把已经被无数人的血肉沾染的看不出颜色的砍刀,直挺挺矗立在山头,滴滴答答往下不停地淌血。

空气中四处迷茫着浓郁而又刺鼻的血腥味,即便看不到一具尸体,找不到一片残肢,依旧不难猜到,刚才这里发生过怎样血腥而又残忍的搏斗。

苏小米一步步向修皓靠近。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上下打量着修皓。

接着她就听到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慢慢落回了胸膛,她长出了一口气,眼中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滴滴答答滚落了下来。

太好了。他看起来好像没事。

除了脸色比早上更苍白,嘴唇更紫,他全身上下找不出一道伤口。

诚然,他身上沾到了很多血,无边的血海甚至已经把他从头到脚晕染个通透。

可那都不是他的血,而是别人的血。

他没有受伤,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苏小米颤颤巍巍,兮兮索索跑到了修皓身边。

生平第一次,她再也顾不得修皓身上脏不脏,挂在他身上的鲜血内脏有多么可怖,一低头,“扑簌”一声把自己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深深埋进了修皓宽阔温暖的胸怀。

“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听到你在叫,我……我以为你死了……呜……”

苏小米哽哽咽咽,小身子缩在修皓怀里一颤一颤,看起来,就好象个受惊过度的兔子,眼眶通红,小脸煞白,可怜极了。

“我不会死。”修皓冷道,一弯腰就把苏小米往后背在了背上。

“不要!”

苏小米往后弹跳了一下,拼命推搡着,要从修皓背上下来。

“我不要你背,我自己会走。你脸色好差,要不,我扶你?”

苏小米说着,这便要把修皓麦色的胳膊搭在自己白皙纤细的肩膀,架着修皓往前走。

修皓却纹丝不动,一只手便把苏小米捞了起来,重又轻而易举地甩上了后背。

“别乱动,咱们从半山腰爬下去。”

从半山腰爬下去,虽然在山脚还是会遇到古晋等人的伏击,毕竟比直接走下山脚安全多了。

修皓只需要在山脚与古晋一战,而不需要在下山的路上与无数小娄娄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斗。

纵使功夫再高,体力再强,修皓也不过是个人,而不是一个神。

他的体力会耗尽,对方纠集了几十人上山,个个都是从前部族里的顶尖猎手。此刻修皓身体内真气乱窜,功力狂涌,一个不小心,用错了招,极有可能走火入魔,暴毙身亡。

他不得不谨慎行事,因此反而不如以前豁得出去,背上中了两刀。

当然,凡此种种,苏小米全都毫不知情,修皓压根就不打算告诉她。

他只是把苏小米背在了背上,跨下山崖就要往下爬。

苏小米不知道修皓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面色青紫,看起来,好像一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咽气的样子。

但她好歹能看到,半山腰的岩石有多么尖锐和锋利,那全是些往外突出,千百年风化后的峭石,哪里是那么好攀爬的?

一个不小心,哪怕只是吹过一阵稍微猛烈一点的山风,他们两人都极有可能被刮落山底,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不说这个,修皓要在崖壁上固定住身体,手掌每握住一块岩石,掌心必定会被蹭破,留下一个深红的血印。

一步一步,就仿佛一把小小的尖锥,轻轻在苏小米心口敲开了一个个小小的深洞。

她再一次听到自己脑海里有个声音在无比清晰地告诉她,她把这个声音说了出来:“丢下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你自己一个人先走。”

修皓置若罔闻,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苏小米的话。

他正背着苏小米经过一片光洁的石壁,石壁上面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修皓便将手指着力硬生生插进了岩石。

一步一步,步步都留下了殷红的血迹。

“丢下我!把我甩到上面去!你不能这样!我要你活!”

苏小米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在修皓耳边放声尖叫。

长时间的沉滞,修皓依旧一个字都没有回答苏小米,只听到半山腰阴风在呼呼的刮,手指插进岩缝的响声喀嚓喀嚓不断。

好半晌,当修皓终于背着苏小米爬完那一段光秃秃,空无一物的岩壁,仿佛是苏小米的幻觉,她不确定,因为这不像是修皓会说的话。

她仿佛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虚弱不堪,却又斩钉截铁地道:“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死都不会丢下你?我现在告诉你,是!”

日落西山的时候,修皓终于背着苏小米爬下了山崖。

他伸手往后模了模趴在自己背上的苏小米,情况不太好,她好像发烧了。

山风实在刮得太猛,山谷的温度实在太低了,苏小米的身子骨本来就虚弱,哪里经得起修皓背着她一连在山壁吹三四个小时的冷风?

她很冷,冷得要命,有好几次她都几乎以为自己要冻晕过去了。

但她每每睁眼,看到修皓留在岩壁上,鲜红的掌印,她便咬紧牙关硬撑了下来,硬是没有打半个哆嗦,发出半句申吟。

这个男人不惜抛却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她下山,她如何还能够再给他添麻烦,再让他操心?

于是乎到了山下,苏小米彻底冻僵了,小脸煞白气息微弱。

山脚下有许多能住人的山洞,修皓从前跟着蒙容练功,累了的时候,常常都会在山洞里歇息。

修皓的面前就有一个山洞,山洞里面还有一堆刚刚燃烧过,焦黑的炭火,一看就是有人刚刚在这里歇息过。

很有可能是古晋的人,这里很不安全,古晋的人很有可能早就已经把这里团团包围。

然而修皓没有丝毫地犹豫,背着苏小米走进了山洞。

修皓点燃了篝火,把苏小米抱在怀里,使劲搓揉她的身体,为她保温。

山洞里面传出了轻微的咳嗽声,有人在里面,似乎被篝火的烟灰呛到了,从山洞里面开始传出钝重的脚步声。

修皓面色不变,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来人,依旧把苏小米抱在怀里,使劲搓揉着她冻得冰凉的手脚。

“谁?”

山洞里的人终于走到了洞口,声音沙哑的这般问道。

摇曳的火光打在对方脸上,忽明忽暗,颇有几分诡异阴森。

来者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他应该并不是猎手,而是某个部族的祭祀。

“啊!”又有一个人从老者背后跟了出来,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年纪较轻的少年,他同样也是一个祭祀。

少年刚刚走出山洞,便被一把锋利无比的砍刀抵住了脖子,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喊叫。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阴鸷森冷,冷酷无情地嗓音冲着他一声低吼:“住口!”

一老一少同时回过头来,举起手上的油灯细细一看——

两人顿时吓得全身打颤面色煞白,额头上面下雨一样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修皓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就好象刚刚被人从血水中捞出来一样。

然而,更让人害怕的不是他身上殷红的血迹。

是他的脸。

狰狞,森冷,邪佞而又残暴,瞳仁充血,面容扭曲,就好象一头被人逼到了绝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的狂兽。

可想而知,只要少年再发出一点声响,哪怕仅仅是一丁点,修皓一定会毫不犹豫一刀砍断他的脖子。

“把你手里的鸡汤拿过来。”

修皓冷道,老者立即会意,把自己手里的鸡汤递了过来,似乎要递给修皓。

但当老者看到修皓怀里瑟瑟发抖,面色苍白的苏小米,这碗鸡汤显然并不是修皓自己要喝的,而是要给他怀里的苏小米暖身。

老者面色不变,把递过去的碗又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从身边少年手里拿过另一碗鸡汤,递给了修皓。

“我这碗凉了,看她的样子,像是冻到了,还是喝这碗,比较热乎。”

老者若无其事地道。

修皓头也不抬,接过老者手里热乎乎的汤碗,把碗里的鸡汤小心翼翼,一口一口灌给了几乎冻晕的苏小米。

在修皓坚持不懈的搓揉和拥抱下,苏小米终于悠悠醒转,脸儿煞白地伸手紧紧圈住了修皓的腰。

“咱们安全了吗?”

她一连迭声追问修皓,全身颤抖泪水涟涟。

“嘘,不哭。”修皓用麦色的大手轻轻拭去了苏小米满脸的泪痕,不知为何,苏小米刚一清醒,修皓就把她从怀中抱了出来,往正前方递给了一直蹲在一旁,默不作声细细打量他们的少年。

“你安全了。”

修皓话音刚落,只听得四周兮兮索索一阵响,数十名手持砍刀,背缚弓箭的魁梧猎手从山洞,从洞口,从四面八方潮水一般涌了出来,转瞬之间就已经抄着家伙将修皓团团包围。

“咱们出去解决。”

修皓面色不变,直视着古晋淡淡地道:“她身体不好,经不起吓。”

古晋面色铁青,目露凶光,脸上的神情在见到修皓的一刹那变得无比扭曲狰狞。

多年的敌人终于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孤身一人,形单影只,而且看起来似乎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再也不会出现比这更好的机会,一举诛杀修皓!

这个恶徒!这个魔鬼!这个仅仅因为“咕”部族的地盘里没有水源,就率领手下数十名顶尖猎手,一夜之间屠杀焚烧了整个“古”部族的凶手!

古晋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一刀砍断修皓的脖子。

然而当古晋接触到修皓的眼神,他不禁感觉十分奇怪。

温柔,平静,就像初春时节,刚刚融化的冰面一般,沁暖人心,融融闪闪。稍稍浮动着丝丝留恋,眸底最深处漾着一抹浓浓的不舍。

这样的神情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冷酷无情,阴鸷残暴的好像杀人狂魔一般的男人脸上?

古晋顺着修皓的视线望了过去。

他瞬间明白了,修皓为什么明知这是个陷阱,还带着苏小米跨了进来。

不跨进来,他和苏小米都得死,跨进来,苏小米便能活。

古晋神情狰狞,仰天狂笑:“哈哈哈!活该你有此一报!看来她千真万确是上天派来的神使,专门来收你这无恶不作的狂徒!弟兄们,跟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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