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
修皓胸膛起伏,眸若寒冰,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苏小米俯去用力吻住。
“好,我记住了,以后,永远都只给你一个人进去。”
苏小米娇滴滴地道,粉白的面颊撒娇一样轻轻磨蹭上了修皓炙热的胸膛。
修皓瞬间噤声,眯起眼来,凛冽的黑眸锋芒毕露地对准了苏小米。
下一个瞬间,他猛地弯腰,用尽全力紧紧抱住了在他怀中像个撒娇的小兔子一样蜷成一团的苏小米。
都说女人*前和*后会有天壤之别,这一点充分体现在了苏小米身上。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她脸色愈发红润了,身子骨愈发娇柔,看人的眼神也愈发妩媚了。
任何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哪怕只是远远看她一眼,都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魅惑般成熟诱人的气息。
就好象一个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又好像一个鲜红欲滴,急待人采撷的苹果。
娇艳欲滴,鲜红媚人。
山林中的那一夜过后,苏小米每天趴在窗户前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每次,修皓一出门,她就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被人活生生从脊椎里抽走了主心骨,非得趴在窗户旁边,眼也不眨地盯着外头看,一直到夜幕降临,修皓匆匆归来,要不就是背上背着苏小米最爱吃的野莓,要不就是手里提着山鸡和鱼鳖。
修皓依旧早出,但是他再也不晚归了。
因为每天,苏小米都会静静地趴在窗前,不管多晚,都一定非等到他回来才肯上床入睡。
而且,她愈来愈粘人了。
如果说以前,她只是个甩不掉的小尾巴,时时刻刻跟在修皓身后,那么,她现在完完全全变成了黏在修皓身上的一块酥糖,长在修皓心口的一块女敕肉,只要一看到修皓,不管她在哪里,正在做些什么,她立刻就会丢下手里的活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地黏到他身上去。
就好象今天,修皓刚刚进门,从背后解下箩筐,苏小米就像个小兔子一样窜到了他旁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在他怀里找到一个平时依偎惯了的位置,骨碌一声,没了骨头似的依偎在了修皓炙热的胸怀。
“我跟你讲!你到底会不会轻一点!你看!你看!都是你,把我的腰都抓紫了,还有这里,还有这里,我的手都被你掐红了!你个大猩猩!你知不知道你用的力道这样猛,万一我哪天肚子里有了你的小孩,这么一来,小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掉了!一辈子都没办法落在我肚子里!”
“还有,你今天回来的晚了十分钟。”
“啊!对了!小紫今天早上生了,有两个小小白,一个小小黑色,还有两个花花……”
苏小米嘀嘀咕咕了老半天,修皓非但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她,而且,四周的温度仿佛又开始渐渐变低了。
苏小米停顿了一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抬起头往顶上看了一眼。
果然,修皓俊颜紧绷,眸若寒冰,那张脸板的,别提有多不耐烦了。
“我……我……”
苏小米“我”了两声,终是敌不过四周骤至的冰寒,耷拉下了小脑袋,没精打采的闭上了嘴。
“上来。”
修皓背对着苏小米,冷冷冰冰道。
苏小米颤了一下,小心翼翼趴上了修皓的后背。
山顶一战,修皓身上多处负伤,肩膀上的肉活生生被瑞森咬掉了一块。
他虽然活着下了山,背苏小米回到了“莫”部族,可却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十天前才刚刚从床上起来。
这十天里,他每天天刚刚蒙蒙亮就会出门,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苏小米弓着腰趴在了修皓背上,不敢贴得他太紧,生怕碰疼了他身上的伤口。
修皓背起苏小米,健步如飞,只听得耳边风声“哗哗”的在吹,四周的景物飞速的在往后退。
修皓竟然背着苏小米回到了穹窿山,又一脚踏进了那个几乎让他丧命,魂归九天的阴冷山坳。
苏小米瞬间紧张了起来,小身子绷得紧紧的,小手搭在修皓肩上,死命握成了拳。
前尘往事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再度浮现在她的脑海。
遍地的死尸,满山的血海。
最最让她记忆犹新,痛不欲生的就是修皓背着她下山以后,她在他腰背发现了十几道深可入骨的刀伤和咬伤。
她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会让她夜夜噩梦,无时无刻不回忆起山顶那血腥而又惨佞的一战。
修皓到底为什么要带她回到这里?
不要,别,别再往前走了,她不要再回到穹窿山里去!她不要修皓死,别!
惊惶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上了苏小米的脑海。
她眼儿潮湿,脸蛋煞白,手指紧紧抓着修皓的肩膀,刚想出声让修皓带着她回头——
修皓却慢慢放缓了步子,背着苏小米慢慢跨进了一片她再熟悉不过,鸟语花香的林海。
乍一见林海深处那座小小的木屋,眼泪就像打开了闸的水龙头,“哗”的一下涌出了苏小米的眼眶。
滴滴答答,连绵不绝。
就好象突然有人往她的心口狠狠扎了一刀,又好像她的心突然跌落进了一个甜蜜的糖罐。
苏小米绝没有想到,修皓会把她当天在林海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她更加没有预料到,他身上的伤势刚刚恢复,他每天忙进忙出,早出晚归就在干这个。
他真的按照她先前在草地上画的设计图,为她造了一间别致小巧的木屋。
木屋不大,和她画上的一样,只有一间卧室,一间厅房,一个洗澡的小屋,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
可木屋外面的篱笆却出奇的大,从木屋往外蔓延出去上百步都不止。
一个篱笆里养了鸡鸭,一个篱笆里养着刚刚从丛林里抓回来,还只有苏小米两个手那么大,嗷嗷待哺的小猫小狗。
一个篱笆里养了她那天在湖边看到,疑似母子,一大一小的两头羚羊,还有个篱笆里面种了几棵树,里面挂满了鸟笼,叽叽喳喳都是她最喜欢的红毛雀鸟。
值得吗?
就因为她无心的一句戏言,他大伤初愈,就急匆匆赶进林海为她造出这样美丽宏大的一所庄园。
不值得,不值得。
她要他好,要他平平安安,要他无病无灾。
她不值得他为她付出那么多,真的不值得。
苏小米趴在修皓肩头,嘤嘤呜呜,泣不成声。
豆大的泪水一颗颗从她嫣红的脸颊滑落,滚滚而下渗透进了修皓后肩的皮衣。
“喜欢吗?”
修皓问苏小米。
就算明明是在讨好苏小米,就算他明明是在哄苏小米开心,他的声音也依旧是阴鸷冰寒,凛冽无情。
没有人能触碰到他冰封的外壳下那颗炙烫而又柔软的心。
没有人可以冲破他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心防,触碰到他心底最深处的真实。
然而这一切于苏小米,却唾手可得。
她只要伸出手,他的心就已经炙烫烫,毫无防备地摆在了她面前。
叫她如何能够抗拒,叫她如何能够拒绝?
“嗯,嗯!喜欢!喜欢!”
苏小米连连点头,趴在修皓背上,泣不成声。
“既然喜欢,那,你不走了?”
修皓沉下声来,咄咄逼人,不容抗拒,连声追问。
“我……”
苏小米最后犹豫了一下,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她亲戚朋友哭泣痛苦的脸庞在她眼前不停晃动。
紧接着,修皓麦色的手指强而有力地扣住了她的脸庞,逼迫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
仅仅一刹那,苏小米就被修皓冰封的眸底如岩浆般狂涌的炙烫和深情夺去了呼吸,遏止了心跳。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恍恍惚惚,虚无飘渺,仿佛从遥远的外太空传来,仿佛早已不是她自己在用嘴唇说话。
它月兑离了她的神智,凌空于她的头脑,坚定不移地回到他道:“恩,我不走了,再也不!”
那一瞬间,似烟花般璀璨,短暂而又耀眼,苏小米不确定,因为这不是修皓脸上会出现的表情。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她好像模模糊糊看到他冲她扬眉轻轻一笑。
就好象万年冰封的湖面微微裂开了一条细痕。晶亮亮一闪,万丈光华,天地璀璨。
下一个瞬间,修皓一脚踢开房门,背着苏小米走进了木屋。
屋子里面就没有外头那么好看了,到处东一块西一块,堆满了圆滚滚的木头疙瘩。
时间紧迫,从修皓伤好,到他搭建好木屋,才过去短短十天,他还没时间打造屋子里的家具摆设。
苏小米骨碌碌从修皓背上爬了下来,圆滚滚的跑进内室,拿起一把修皓显然早就事先为她准备好,小巧的榔头,乒乒乓乓开始在厅房里修起了给小黑小紫,还有他们四个儿女,小白小灰住的篱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是夏天了,苏小米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皮衣,可她的小身子还是圆滚滚的,甚至,比冬天穿上好几件裘衣看起来更圆了。
修皓站在后面,远远凝望着苏小米消失进厅房的身影,有短促的火花在他深邃的黑眸一闪而逝,旋即不见,他蹲子,拿起地上的斧头,开始大打阔斧的打造起了屋里的家具和床具。
修皓做起事来速度那个快,动作那个利索,十个苏小米堆在一块儿也比不上。
这不,他都已经把床打好,把桌子柜子都凿出了一个雏形了,苏小米那边还在噼里啪啦,叮叮当当,没个结果。
修皓往厅房站在苏小米身边一看——
好家伙,这一大堆零零碎碎的是什么?
木条不像木条,篱笆不像篱笆,歪歪斜斜的,好像一条条用木头雕刻出来的水蛇。
修皓抬脚,轻轻在篱笆一端一踩——
只听得稀里哗啦一阵响,苏小米花了整整半天,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篱笆登时散了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你干什么!我搭了老半天,刚刚才搭好的,都怪你!全都怪你!”
苏小米发起火来,腮帮子气得圆鼓鼓的,两个小小的粉拳噼噼啪啪不停敲打在修皓健硕的胸膛。
“连这都不会,笨得要命。”
修皓冷道,不费吹灰之力揪住苏小米的腰带把她提了起来,一股脑堆在了一旁他刚刚凿刻好的木床上。
他自个儿蹲来,兮兮索索给苏小米整理起了刚才搭建到一半,被他踢散架的篱笆。
苏小米在修皓背后探头探脑,不停嘀咕。
“那里位置要大一点,是给小白住的,小白现在长得特别肥!”
“不对,不对,这个篱笆要圆一点,不然小紫一家住不下!”
“我看你也不见得比我聪明到哪里去,哼,你插的木头还不是一样歪歪斜斜?”
“我要是也来踩一脚,你的篱笆一样得倒!”
噼里啪啦,叽里呱啦,两人一凑到一起就吵个没完,没一刻消停。
最后,依旧是已修皓的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闭上你的嘴!”来结尾。
苏小米被吓了一大跳,往后兮兮索索一下,霎时间没了半点声响。
好不容易忙到半夜,终于消停了,篱笆也搭好了,床也铺好了,苏小米两个黑黑圆圆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浸泡在浴桶里擦身的修皓,心口怦怦狂跳,一张俏脸不知不觉就涨了个通红。
哇塞,才一个白天没看到,他的身材怎么比昨天晚上还更好了?
白茫茫的水蒸气中,一个高大健美的男性体魄,正背对着苏小米擦身,那黝黑结实的身躯,线条宛如希腊神话中诸神的雕像,没有一丝赘肉,像极了原始森林中的猛兽,一举一动都彰显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与侵略性。热水洒落,淌下修皓乌黑的发,滑过他宽阔的肩膀,顺着强健的肌理滴落,那有力的背、那结实挺翘的男性臀部——
苏小米不得不猛咽口水,不然她的口水一定会滴下来,掉到床上了!
她视线乱瞟,眼泛桃花地盯住了床对面修皓新给她磨的铜镜。
奇怪,她最近怎么好像变胖了很多?
见到镜子里的自己,苏小米忍不住大皱眉头,小嘴微瘪。
怎么她的脸都圆的鼓起来了?
呀,不好!连她的胳膊都胖起来一圈。
苏小米再往下一看,看到自己微微鼓起,好像中年人轻微啤酒肚的肚子,她顿时耷拉下了整张小脸,没精打采小脑袋瓜焉焉。
怎么,她不过是这两个月吃的东西多了一点,睡的觉懒了一些,怎么她居然变胖了这么多!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变成一个圆滚滚的球了。
修皓上床的时候,苏小米依旧耷拉着小脸,低垂着小脑袋,僵坐在床上纹丝不动。
修皓坐到床边的时候,剑眉微挑,眼中带着一分笑意,却丝毫也没有搭理她,更没有一言半语的安慰和劝解她,转过身去,拉起被褥,往身上一盖,倒头就睡。
深更半夜,一片寂静,只听到苏小米嘤嘤呜呜的啜泣声鬼叫一样回响在空荡荡一片的木屋。
“呜呜,你是不是嫌我胖,不漂亮了,都不理我了!?”
“嘤嘤,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要过就不稀罕了,只喜欢漂亮妞!”
“你给我转过身来!你给我转过身来!”
紧接着,沙沙一阵细响,仿佛真的有人从床上坐起,转了个身又停了下来。
只听得“呜呜……”一阵轻叫,跟着是嘤嘤呜呜的喘息声,再后来,就只剩下了恩恩啊啊,仿如蜜糖一般娇美而又甜腻的申吟声。
在漆黑无尽的夜里,修皓健壮精悍的身体仿如猛兽,牢牢压制,覆盖着低下娇柔白皙的苏小米。
麦色的大掌紧紧握住了下头白皙柔软的小手,健壮的身躯开始猛烈的进攻,刚刚拼装好的木头大床开始咯吱咯吱不停地震响。
旖旎的夜色中,就只剩下了交缠的喘息声,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苏小米时不时从唇缝泄漏出来,娇美的申吟声。
清晨时分,天还只有蒙蒙亮,修皓就出了门,他和修法约好,今天要在神庙碰面。
随着苏小米留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久,尘封的壁画往后的部分上面覆盖的砂石开始一块块剥落。
就仿佛在刻印着苏小米住在这里,周边发生的点点滴滴。
原本,只有她住在“咕”部族的那几幅壁画是清晰的,接着就是最后一幅,苏小米用那几块石头打开了时空的隧道,返回了她原本所在的时代。
但随着她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两个月,现在渐渐已经快半年,当中原本被砂石尘封的壁画开始渐渐清晰,上面的砂石一块块剥落了下来,渐渐显示出了苏小米和修皓共同治理“莫”部族,以及后面发生的种种。
正是这往后发生的种种,让修法大为诧异,一大清早就找到了修皓,把他带进了神庙。
“族……族长请看,这是前几天刚刚显露出来的壁画。”
修法战战兢兢,满头大汗,一张俊颜因为过度害怕和震惊,变得苍白。
修皓沉默不语,黑眸深邃,眸若寒冰地紧盯着面前刚刚显露出来的那几幅壁画。
第一副,苏小米和修皓共同治理“莫”部族,教会族人纺织和种植。
第二幅,苏小米和修皓在山上遇险,修皓杀尽了所有在山顶狙击他的人,全身染血地背着苏小米下山。
接着第三幅,修皓压在了苏小米身上,修法看不懂他们俩在做什么,修皓却一眼就看明白了,这副壁画是他和苏小米在山顶的一夜。
修皓伸手往后,“刷”的一声拔出了背后寒光凛冽的大砍刀。
还没等修法弄明白他要干什么,修皓已经“哐”的一刀把壁画上*的苏小米狠狠砍碎。
只听得“哗啦啦”一声石末落地的碎响,修法回过头来,想看个究竟,却恰好望进了修皓阴鸷冰寒,狂暴森冷地仿若万年寒冰的黑眸中。
“除了你,还有谁看到过这副画?”
修皓问修法,声音冰冷凛冽无情。
修法颤了一下,战战兢兢回答道:“没……除了我,没人看到过这副画。”
一时间,万籁俱寂,空气沉滞的就连往地上掉一根鱼骨针都能听见。
长时间的沉滞,阴暗的岩洞里只剩下修皓阴鸷森冷,仿若野兽的寒眸在闪闪烁烁。
修法心中狂跳,呼吸急促,有那么一瞬间,仅仅是短短一瞬间,他发誓,他看到大族长的手指微微扭曲了一下。
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之前有几个得罪过他,看到过他不愿意让他们看到场景的族人就是这样被他活生生挖出了眼睛。
修法全身颤抖大汗淋漓,他几乎以为修皓就要出手,活生生,也把他的眼睛给挖出来。
幸而,修皓除了弯曲了一下手指,最终被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在长时间冰冷的沉滞和阴鸷的凝望之后,修法听到修皓阴鸷森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地沉沉响起:“记住,那幅画不存在,你什么也没看见!继续。”
修法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满头大汗胸口怦怦的举起火把,为修皓照亮了接下来的一幅壁画。
两个人的呼吸声都静止了,修法的,以及修皓的。
壁画上面,苏小米的小月复高高隆起,她正满面红晕,一脸幸福地坐在床上抱着肚子。
谁也看不懂这副画是什么意思。
“咕”部族,包括附近所有的部族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所有人都是从部族神庙正中央的子树上结胎衣掉落而生。
因此看到苏小米这副模样,修皓第一个直觉反应便是她得了重病,她肚子里长了什么东西。情况不妙,这东西可能会危及到她的性命。
修皓迅速拧眉,眸若寒冰,眼神凛冽地盯紧了画面上抱着肚子,似乎是幸福,又似乎娇羞,满面红晕的苏小米。
“她……怎么了?”
短短一句话,修皓的嗓音却变换了三四个声调,先开始是沙哑,接着是焦急,最后是几近怒吼出来的狂暴与烦躁。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的肚子会变得这么大?她是不是会死!?你给我说!不说我杀了你!”
修皓怒道,骤然间上前狠狠揪住了修法的衣襟。
那一瞬间,修法注意到,他们向来冷漠淡然,对任何人和事都漠不关心,数十年来从未改变过脸上阴鸷表情的大族长脸庞竟然微微扭曲了。
不,不光是他的脸扭曲了,他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声音也嘶哑了,他揪住他衣襟的右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有一簇熊熊的烈火开始在修皓眼底迸裂,爆裂阴寒,无尽蔓延,仿佛地狱熊熊燃烧的业火,就要从他森冷阴鸷的眼眸中喷射出来,焚烧尽这天地间的一切。
可想而知,要是修法真的说是,修皓一定会立即把他的头拧下来。
不光是修法,甚至整个“莫”部族,乃至于“莫”部族之外的所有部族,这天地间所有活着,还有一口气在的生物,都将被这团浓黑的业火焚烧殆尽。
修法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回答修皓道:“不,不是的大族长,您先别着急,请您继续往下看。”
修法说道,重又举起了手中的火把,引着修皓向接下来的壁画望去。
壁画分成了两幅,一幅是苏小米浑身染血,躺在了地上,身下冒出一个鲜血淋漓的肉块,奄奄一息。
另外一幅和最后一幅极像,但又有一点些微的不同。
最后一幅壁画,苏小米身边围着六个祭祀,他们手里拿着六块石头,齐齐对准了岩壁,岩壁上裂开了一条缝,苏小米从缝隙中自由往来,穿梭自如。
而这一幅,苏小米身边却只围绕着三个祭祀,只有三块石头对准了正前方的岩壁,裂开的缝隙并不大,似乎并不能完全容纳苏小米。苏小米站在岩壁旁边,面露痛苦,满头大汗。
可她的肚子却依旧圆鼓鼓的,并没有破裂,她手里握着一样什么东西,似乎是穿过缝隙得来的。
她拧开了那样东西,往嘴里吞进了几颗圆圆的类似药丸的东西。
和第一副壁画迥然不同,在这一幅壁画上,似乎因为有了手里那样东西,苏小米并没有流血,她身下也没有滑出那个血肉模糊的肉块,她依旧平安无恙,并没有奄奄一息。
“什么意思?”
修皓问修法,见壁画上的画面出现了转机,他的脸色一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阴鸷,冰封,淡然,毫无表情。
仿佛天地间的万物都了然于心。
“这……修法只是猜的,可能神使中间必须回去一次,拿回一样什么东西,否则她肚子里的肉块就没有办法平安去除,她就会像第一副壁画上画的一样,流血至死。”
“接着说。”
修皓冷道,声音冰寒毫无起伏。
“族长看这副壁画,也许神使回去,并不一定需要六块石头,三块石头就能勉强穿梭于这里和那里,只是……这样裂开的缝隙太小,神使身子骨娇弱,极有可能会受伤。”
修法说完,战战兢兢看着修皓,石洞内又是一片沉滞,死一般的寂静。
“知道了。”
终于,修皓出了身,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岩洞。
修法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念头,这个念头迫使他追在修皓身后问了他一句:“您打算怎么办?族长?”
“我会替她回去。”
修皓渐行渐远,只剩下沙哑的嗓音在微风中悠悠传荡,飘入修法耳中,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可!族长!壁画上画得很清楚,能回去的,只有神使一人,族长,你万万不可这样做,这样是逆天!违背了天意,必遭天谴!”
修法气喘吁吁,急不可耐地追在修皓身后道。
“族长,那天缝隙太小,你跟本就进不去,除了神使,谁也没办法进去,族长,万万不可!你会死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