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熏殿(梦在大唐爱第188章见缝插针内容)。
高力士站在殿门外左等右等,等了快有小半个时辰之久,竟也未等见小夏子去往勤政殿取奏折回来,心下不免有分着急。
虽说南熏殿相距勤政殿是有段脚程,但也不致以这般长时间亦看不见小夏子的人影。换在往日,该是早跑了个来回才是。
“阿翁这是在等人不是?”武贤仪身后跟着三个宫婢,慢条斯理步至南熏殿殿阶下方时,但见高力士正宛似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殿门前一个劲儿打转儿。
“呦,武贤仪……”循声见是武贤仪止步于殿前,高力士旋即步下殿阶,怀揣净鞭道,“老奴参见武贤仪。”
“阿翁无需多礼。瞧阿翁这一脸焦急之色,可是出了何事?”武贤仪抬了抬袖襟,眸光状似无故地瞥了目南熏殿殿内方向。
高力士躬身:“回武贤仪,并无甚事(梦在大唐爱188章节)。老奴是在等小夏子取奏折回来而已。武贤仪今个怎地来南熏殿了?”
“本宫见今儿个天气极好,故便出门来随意走走。不成想走着走着,便走来这南熏殿了,逢巧见阿翁站在门外……”武贤仪不动声色说示毕,只字未提先时曾于宫道上撞见小夏子与彩儿拉扯的那一幕。
反观高力士,看似有点漫不经心样子,显是仍在张望小夏子的影子。为此,武贤仪貌似并未在意,顿了顿,方又笑靥自然道:“陛下近日龙体如何?”
武贤仪此话一出,高力士忙答礼:“回武贤仪,陛下龙体无恙。”
“说来自惭形秽,本宫已是有好些日子,未得见陛下了。”面有愧色的说着,武贤仪轻叹了口气,像是在喃喃自语。“陛下龙体无恙便好,本宫便也安心了。”
高力士看眼武贤仪,一时有些无言以对。武贤仪话中有话,不言而明。李隆基近大半年专宠江采苹一人,后.宫众妃嫔少不得有怨言,却也敢怒不敢言。不过,近日宫中发生了不少的祸乱,尤其是今日。李隆基心情大为不快。前堂朝堂之上压有棘手的军国大事亟待解决,后院后.宫繁琐诸事丝纷栉比,更是直叫人闹心不已,无论走到哪里均一刻也不得清闲,李隆基这才移驾南熏殿,想要一个人静下。是以。即便听得懂武贤仪言外之意,现下高力士也不敢擅做主张,未经通禀便让武贤仪径直入殿谒见圣颜。
圣怒难犯。万一李隆基龙颜大怒。可不是其等可吃罪得起的事。
武贤仪原本就是在宫道上不经意间听小夏子跟彩儿说及,李隆基的圣驾停歇在了南熏殿,故才特意绕了个圈子改道来南熏殿。并佯装不知情者是碰巧途径偶遇在此,为的便是意欲入殿见上一面李隆基,但时下,自个的话均已说到这份上,高力士竟未言语代为入内禀示。却也不便再往下挑明了说请,唯有暗自于心中吃瘪气闷。
就在这时,只见小夏子满头大汗疾步回来,气喘吁吁地手捧一叠奏本(梦在大唐爱188章节)。
“怎地磨蹭了这般久?难不知陛下正等着看奏本麽?”高力士不由分说,迎上前便劈头盖脸说教了席小夏子。
小夏子已然料及,回头将被挨批,便也未赘言辩解片语,二话未说,即刻毕恭毕敬把奏本交由高力士奉递上。
“阿翁,且等下。”眼见高力士转身便朝殿内走人,武贤仪遂出声唤道,“适才本宫打御园那边过来,顺道折了几枝花。烦请阿翁带入插于瓶中……本宫记得,陛下往常尤喜白牡丹。”
“这……”高力士面有难色似的脚下一滞,睇目小夏子,“且拿进来吧。武贤仪暂且稍候片刻。”
示意身后的婢子将牡丹花递交小夏子,武贤仪微笑道:“陛下既要处理朝政,本宫不便多打扰。前两日,璿儿、璥儿便说今个要入宫来,本宫也有段时日未与璿儿、璥儿相见了。”
武贤仪的两个儿子,凉王李璿与汴哀王李璥二人,自从十三年前李隆基命人在安国寺东附苑城修造了十王宅之后,早在七年前俩兄弟俱已先后入迁十王宅之中同住一宅。诸皇子中,李璿、李璥兄弟算是孝顺,武贤仪倒也慈爱。
闻武贤仪言,高力士于是满堆着笑脸道:“武贤仪好福气,母慈子孝。既是凉王、汴哀王要入宫来,老奴自禀明陛下。”
“如此便劳烦阿翁了。”武贤仪含笑提步,回身的刹那,面上却划过一丝轻蔑的讪笑。
恭送武贤仪离去,高力士斜睨小夏子,转即步向殿门。武贤仪显是有备而来,这个女人,着实不容小觑。
南熏殿内,几个宫婢垂首侍立于侧,李隆基闭目养神于坐榻之上,对于殿外刚才的动静,并非就半点也未闻见。
“陛下,奏折取来了(梦在大唐爱第188章见缝插针内容)。”高力士从旁绕至御案边上,将小夏子取来的奏本平放于案上,见李隆基未开金口,便又朝小夏子使了个眼色,“陛下,适才武贤仪来过,采了陛下素爱的白牡丹送来。陛下看,应插入哪个瓶中是为好?”
李隆基这才挑了挑龙目,端坐正身:“武贤仪来过?”
“回陛下,武贤仪仅在殿外稍停,言是凉王、汴哀王今日要入宫来,似是急着回去,老奴便未敢多留,这会儿武贤仪已是走了。”高力士如实作答道,武贤仪这一招以退为进,确实蛮高明,但也不尽是毫无破绽可言。
说白了,女人的小心思,无非也就那点。而宫中的女人,有所谋筹之事,除却争宠即为争权。
“璿儿、璥儿要入宫来?”浅啜口茶,李隆基随手拿过一本奏折,“朕,也有好长时日,未见其兄弟二人了。”
“陛下可是要移驾?老奴这便传旨……”察言观色着李隆基龙颜,高力士及时接话道。
李隆基却是一摆手:“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朕先看奏本。待批阅完这些奏折,再说不迟。”
见李隆基边说边持过朱笔,目不斜视的圈阅起奏本来,高力士为李隆基蓄满杯中茶水。继而弓着腰身恭退下。
武贤仪此番用意,意在请君入“瓮”,又岂能瞒得过人眼。何况其一番话原就自相矛盾,一计不成又一计,有道是,事以急败,思因缓得,事缓则圆。想必李隆基对此更为洞若观火。
宫中的女人。一旦生养有子嗣,总自以为是有了可用以遂心如意的筹码。殊不知,蠢至拿子嗣说事,妄图借此抓笼住一个男人的心,其实可笑至极。须知,历朝历代的帝皇。膝下无不是多子多孙。
见高力士退出殿门外来,小夏子忙步上前。冷不丁小夏子从一旁凑上来,反倒吓了高力士一跳:“青天白日的(梦在大唐爱第188章见缝插针内容)。作甚这是?”
被高力士皱眉呵斥,小夏子见状,慌忙硬着头皮将高力士拉至旁侧。借一步说话:“仆,仆有事,不是……非是仆有事,乃江梅妃有事相请。”
小夏子语无伦次,高力士愈为脸黑:“且慢慢说。你先行从实交代。前刻不过差你前往勤政殿取个奏折,何故耽误那般久,究是遇见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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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梅阁。
彩儿立于阁门处,眺见小夏子远远的穿过梅林朝梅阁走来之时,立时扭头步入阁内,向江采苹作禀:“小娘子,奴望见小夏子朝这边来了。”
“哦?快些代吾相迎于门外。”江采苹一袭素衣,发髻散散地盘着,闻禀即时朝侍候于旁侧的云儿递了个眼神。
“是。”云儿、彩儿应声齐步出阁门去。片刻,二人便已虚礼做请小夏子步入阁来:“仆参见江梅妃。”
见小夏子弓身行礼,江采苹由坐榻上站起身,抬手示意小夏子起见:“夏给使何需多礼?”
“仆惶恐。江梅妃唤仆小夏子即是。”小夏子识趣的又拱了拱手,长话短说道,“回江梅妃,江梅妃晨早交办之事,高给使已是遣人去办。仆此趟来,便是请江梅妃安之。”
“如是,着是劳烦尔等。有劳回头且代为转告高给使,这份人情,吾铭感于怀。”江采苹瞟眸云儿,莞尔笑曰。看来,武婉仪的事儿,终归是由高力士从中出手帮拓才办成的。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武婉仪今下实乃戴罪之身。宫中根本就无几个人有此胆量,胆敢私管婉仪宫的事情。今早江采苹之所以差彩儿去找小夏子帮这个忙,坦白讲,实则正是看中这点。高力士肯助一臂之力,正中江采苹下怀(梦在大唐爱188章节)。此刻小夏子特来回复一二,由此一来,接下来江采苹要做的事,便也易如反掌了。只要有高力士甘愿在中间担待,想是一切皆不成甚么问题。
“此乃小娘子赏谢夏给使的。这大晌午头上,夏给使辛苦了。”会意江采苹暗示之余,云儿步上前,从袖襟中掏出了两块金元宝,塞予小夏子手里。
这两块金元宝,正是江采苹之前在卧房里事先准备出来的那两块金元宝,乃御赐之物。
眼前忽而金灿灿的一亮,小夏子低头瞅眼手中的金元宝,登时喜不自胜。于御驾前侍奉这些年以来,这般大个的金元宝其不是未曾见过,但却从未被赏赐及手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事急无君子。两块金元宝分量不轻,掂在手直觉沉甸甸,小夏子难免犯模棱:“这,仆、仆怎敢当?仆……”
但见彩儿看在旁,瘪了瘪嘴:“奴家小娘子所赏,只管收下便是。婆妈甚么?奴家小娘子还要午憩呢。”
“不得无礼。”江采苹佯嗔罢彩儿,才美目带笑道,“不过是吾一点心意罢了。往后里,来日方长,说不定有劳夏给使之处多了。”
尽管小夏子自觉受之有愧,但江采苹既已这般说,便也惟有却之不恭:“仆拜谢江梅妃厚赏。它日有何差遣,江梅妃只管吩咐,仆定在所不辞。”
江采苹微微一笑:“夏给使于驾前侍奉,见日忙碌繁多,吾便不多赘言了,以免耽搁了夏给使正事。有劳夏给使走这趟,且让云儿相送夏给使出阁。”
云儿立刻屈膝相送小夏子步向阁外。待二人步出阁门,江采苹这才挑眸彩儿,敛色道:“彩儿,带上出宫令牌,汝这便随吾出趟宫。”
此时正值晌午时辰,宫门处正当换班时刻,查守不怎严,趁机混出宫门去估模不易为人发现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