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容走到墙边,扶起虚弱的白黛玲,准备离开。
这时,薄太后走到席慕容跟前,“本宫不许你带走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盗取北辰国的军情,理应处死!”
为了她,他可以大大出手。这太不像他了,难道他对这个女人动了真情?
不行!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爱上敌国派来的女人!
“这件事朕一定会查清楚。”
“不用查了,这就是证据!”她拿出在河道里捡的纸鹤,上面写了一排小字。“这只纸鹤是她放的,在上写了北辰国的军机。”
今天,她就是要让他看清楚。这个女人根本是个红颜祸水。
席慕容接过纸鹤,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眼中露出了疑色。
他蹙着双眉对怀中的她问:“是不是你?”他的声音有史以来第一次不确定,平日一眼就能看穿别人心思的他,此时此刻眼中充满了疑惑。
白黛玲望着他,眼里蓄满了泪水。
他语气似乎不希望是她的成分多一些。可是如果他了解她,就不会问。问了,便是多余,便是不信任。
她不回答,宛如不会说话的木女圭女圭。
然而这更加深了席慕容的揣测,“到底是不是你?”他握着她的双臂力量加重。
三年了,他从诸多怀疑到渐渐信任。就算她是东旖国派来的又怎么样?只要她说没有,他就相信她!
这时,薄太后插入他们其中,火上浇油道:“皇儿,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是在默认!这个女人居心叵测,皇儿,你不要再被她迷惑。她的心根本没向着你!”
太后的一句她的心根本没向着他,刺痛了席慕容的软肋。
他十指握紧了她的手臂,仿佛要掐紧她的肉里。
她的心没向着他,那会向着谁?
难道是‘他’吗?
所以她才会出卖军情给东旖国?这仿佛是最合理的解释。可是这样的答案又让他十分恼怒,不想去承认。
天牢内安静无声了许久。
四周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白黛玲身上。
白黛玲抬头仰望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我说是我,你会怎么样?”她苦笑着看着他问。
席慕容垂下的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
忽然,“啪!”的一声,抬手一巴掌挥在她脸上,顿时把她打倒在地。
宫女太监们跟着吓了一跳。
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吗?为我们她的心还是向着别人?他问自己。
席慕容又一次怒了,顷刻前的温柔不复存在。
白黛玲跌倒在地,嘴角挂着血丝。她轻试了下嘴角,眼中露出惹人同情的哀伤。
有人说过:信任两个字是世上最易碎的东西,一旦摔碎了,任凭你拼命补救也无力回到原来的模样。
而她,一来就背负了细作的身份,这辈子注定要和‘信任’两个字无缘,所以他不信任她是对的。白黛玲这样告诉着自己。
可是虽然这样想,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她孤傲地扬起头,想把泪逼回眼里,可惜做不到。
泪水在这一刻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爬过她的脸颊。
忽然,她觉得好冷。白黛玲蜷缩着身子,闭上双眸,回想着他方才进来的眼神,‘对不起,朕来晚了。’这一刻想,顿时更是心痛无比。
一旁的席慕容看着眼里,俊朗的面容流露一丝心痛,他告诫着自己不要过去,不要再理会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可是,心里的感觉却无法让他再欺骗自己。他在乎她,在乎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每流的一滴泪,就像不小心滴落在他心里的开水,灼痛了他的心。
这时,不知是谁忽然大叫了一声:“不好了,快看黛妃娘娘身下流了好多血,快传太医——”
人们被拉回了思绪,这才发觉,白黛玲已经趴在地上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