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涛也很快地进了大厅招待客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位上的陆景初,眼眶有些发热,急忙走了过去。
他知道她嫁过去心里也苦,一个月没见,他同样很想她,他唯一的女儿!
未待他走近,陆景初已经起来跑了过去,撒娇地挽住他的手臂,额头蹭了蹭他的肩膀。
陆景初哦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他们离开了。虽然不知道她爹要找他说什么,但是反正这里原本就是她家,她一个人也不怕,自己想去哪就可以去哪。正好她有些想自己以前的景园了,现在一个人也无聊,刚好可以去看看。zVXC。
元洛逸点点头,站起身子对陆景初嘱咐了句:“我去去就来,你无聊地话和三嫂到处走走。”
元洛琛微愣,随即有些僵硬地放开了她,将手臂负于身后,紧捏成拳——
陆景初觉察到夏诗瑾好像有些不开心,不好意思地问道:“三嫂,你怎么了?”
“三嫂,我去我以前的房间看看,你要一起吗?”
走已起知。“嗯?”陆振涛稍微严肃地回瞪着她,陆景初只好败下阵来,闷闷地哦了一声,几人看着她憋屈的样子更加好笑。
她等这一天好久了,终于要嫁给他了,这么多年她坚持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她心脏跳得好快。
元洛逸、元洛琛他们见到父女俩相依的画面,眼里都有了些动容的笑意,也走了过去打招呼。
陆振涛轻轻点了点头,陆景初在他怀里抬起头反驳道:“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不是腿摔坏了吗,你都不先关心下的身体,就只知道说我!哼!”
夏诗瑾询问地看了一眼元洛琛,后者笑道:“一起去吧,你是嫂子,好好照顾她。”
我最重要的哥哥,你一定要幸福!
陆景初有些尴尬,“三嫂,你怎么突然这样问?三哥对你不好吗?”
“算了,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她抬头不介意地笑笑,轻呼一口气,尽量然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一些。
她撅着嘴不乐意地撇开头,只是环着他的手臂依旧未松。
陆展齐握着她的手,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夏诗瑾吃痛地皱眉凝视着他,轻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元洛琛眼底暗黑凝聚,不自然地撇开视线,搂着夏诗瑾腰部的手臂不断收紧。
夏诗瑾并不喜欢他这么说,即使她自己肯定会照顾景初的,可是不喜欢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况且在相府里,更应该被照顾的,是她自己吧。
“不是,你还没理解我的话!”陆振涛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说的初儿身体不好,不是单指她体质娇弱,是我害怕她和她娘一样。”
两人便一起去了景园,喧闹的声音渐渐远去,环境也安静了不少,可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陆景初一听,眼里顿时流光四溢,笑得十分满足地抱着他的腰,“还是你有眼光,我也觉得我这样就挺好的,怎么会给你丢脸呢!”
柳如风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嘴角微微弯起的元洛逸,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你狠!你现在找到靠山了,嚣张了啊!”
“要你管!”陆景初嚣张地瞪着他,反正元洛逸武功比他高,她现在做什么都不怕,有后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陆振涛脸上有着止不住的笑意,拍了拍她的头:“想爹还一直不来看爹!爹以为你嫁出去就不要这个家了!”
似乎读懂了她眼中的话语,陆展齐有些苦涩地牵起嘴角,还是顺利地和姚婉婷拜了堂。
陆振涛的书房里,两人相邻而坐,元洛逸有些严肃地看着他:“相爷,是关于景初的事吗?”
陆振涛看他一眼,叹一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觉得还是说清楚一点比较好,初儿她身体不是很好,我只是嘱咐你好好照顾一下她。”
陆景初满心祝福地看着他,心里默念着,哥,你一定要幸福。
不一会儿宾客便都被安排坐下,屋外的锁钥声奏响,锣鼓喧天,花轿到了。
姚婉婷握住陆展齐手的那一刻,手指都有些轻颤,心里又紧张又兴奋。
他几乎可以想象盖头下景初的样子,明眸皓齿,美艳动人。一颦一笑,都是美得那样不可方物,即使是从小看到大,他都没有看厌过。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嘴角的笑意愈见温暖。
礼成。屋外鞭炮齐鸣,陆展齐的心却一片死寂。
陆景初朝他做了个鬼脸,陆振涛拍了一下她的头:“以后给我安分点,别总是像个男孩子一样爬上爬下的,都嫁人了,别给王爷丢脸行不行!”
他想着的人就坐在宾客席上,与她的夫君携手比肩。
他笑得越发柔和,心口涨满着浓浓的幸福。
“爹!”陆景初不乐意地瞪着他。
“张伯,我爹呢?”他拦住在忙的管家。
陆振涛欣慰地看着两人,心底的石头也终于安然放下。
只要是有关她的,他都有种莫名的紧张。
元洛逸这才松一口气,轻笑道:“这个不用相爷说,我自当做到。”
陆振涛无奈地笑笑,“瞧瞧你这什么样子,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不怕人家笑话!”
“没什么,我自己去找我爹就好,你去忙吧,照顾一下前面这边。”陆展齐放开他,就朝书房去了。
夏诗瑾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按照礼仪,陆展齐轻踢轿门三下,然后喜娘牵着姚婉婷的手,将她带出来,然后将手递给陆展齐。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可是陆振涛既然找他来,说的话题便肯定是有关景初,因为朝廷上的事,他早就表明了立场,根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元洛逸眸色一紧,不解地问道:“相爷什么意思?”
元洛逸伸手将她拉回自己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没给我丢脸,你这样就很好!”
新娘被送进了洞房,新郎便继续来招待宾客,宴席也要开始了。
“景初,你说爱一个人是只希望他好,还是私自地想要他也只爱你?”她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睑,低声询问。
陆展齐在大厅巡了几圈,有些事情要跟陆振涛商量,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在大厅找到他。
走进内堂,宾客们开始爆.发出浓重的喝彩声,气氛是那样的热烈,只是也唤醒了沉浸在梦中的人。他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心里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爹,我好想你!”
元洛逸木木地坐在凳子上,心里仿佛嗡的一响,恐慌而无措。
“谁会笑话!”陆景初警示的眼神从对面那群人中一一扫过:“你,会笑话吗?你,觉得好笑吗?还有你,”她指着已经要笑出来的柳如风,“你要是敢笑,我就让他揍死你!”
“唉——她娘当初就是罕见的体质阴寒,每次汛期都会疼痛难耐。而且一直以来难以受孕,甚至生育之后身体一直不见好转,导致……”他有些说不下去了,眼角都有些湿润。
他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想要临阵月兑逃的想法,这个亲,他一点都不想成。看着新娘子因为娇羞而微微低下的头,他心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努力将里面的人想象成景初的样子,他才能稍微有些笑意,带着她继续走下去。柳如风哀怨地感叹两声:“我说你们能不能注意一点,大庭广众的,这样秀恩爱有意思吗?”
四处寒暄一番,陆振涛走过来对元洛逸说道:“王爷,你跟老臣去一趟书房吧,老臣有些事要跟你讲。”
她有些勉强地站起身子笑着对陆景初说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都没见过你以前的闺房,看看和梨清苑比起来哪个好!”
“噢,老爷啊,他好像和王爷去书房了,少爷有什么事吗?”
“怎么会这样!那当时夫人生完展齐的时候,身体是怎么调理回来的?”
“哪能怎么调理!身体这东西,是不由人控制的。”陆振涛微微感叹,思绪飘到很久之前。“那时她一直无法怀上孩子,我其实是无所谓的,但是她却心里难受,我便向皇上告了假,带着她四处寻医。那时甚至去了很远的地方,可是结果不是很好,各地的大夫都说她可能没什么希望了,而且即使怀上了孩子,生下来也是很危险的。我便执意再不肯让她在这件事上烦恼了,回京的路上,正好捡到了一个弃婴,当时漫天大雪,那个婴儿几乎冻得面部青紫,夫人她母性天性使然,看着不忍就带去求医。医好后,那婴儿对着我们笑,样子又生动又可爱,她那几天开心地舍不得松手,那时我便决定就将这个孩子收养,视为亲子,对外也宣称是在外地时生下的,这个孩子便是展齐!”
元洛逸脸色攸然变得有些泛白,眸光震颤,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怎么会这样,展齐和景初不是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