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瑾扶陆景初站了起来,叹一口气:“去劝开他们吧。”
一直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受伤,陆景初恐怕都不好过。现在,只有景初有可能劝开他们了,不然谁说也没用。
陆景初却是有些无力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径自往院子外面走。
“陆展齐!”元洛逸猩红的眼睛暴怒地盯着他,伸手搂住她软下去的身子,颤抖的手臂几乎快使不出力气。
“怎么还没来?”他朝门外吼道。zVXC。
“景初,你怎么这么傻!”他抱着她,心疼地呢喃。这一掌即使他受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她不一样啊!
“你们都放开我好不好!”她低下头哭着请求,“我谁都不要了,我要自己离开,我谁都不要了!”
“你做什么?”他有些愤怒地看着元洛逸的动作,急切的视线再次落到他怀里已经昏迷了的陆景初身上。
“应该?”他冷声重复一遍,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确切的说辞。
“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他用下颚轻蹭着她的发顶,闭着眼睛不停地重复着,像在给足自己安全感。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痛的!”他抚模着她的脸颊,轻柔地说着,眼底是浓浓的爱意和深情,这一生,只交付给她!
身侧的两个男人都蓦然心慌,看着她慌乱地唤了声:“景初…”
“你放开她。”元洛逸拉过她另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握着长剑指向他,神色阴冷。
马车很快到了王府,卫然打开车门,元洛逸便抱着她跳下,快步朝梨清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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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齐低头看了一眼,心中再也没有什么兄弟情了,眼中弥漫着浓浓的仇恨,趁着陆景初推开他的间隙,伸手便朝他的胸口给出了重重的一掌。
他一直守在床边,直到夜幕将近,他也没有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离开。
推开房门进去,他迷离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安静坐在床沿上的人,嘴角扬起一抹虚无的笑容,他踉跄地扑了过去。
“啊……”姚婉婷惊呼一声,被他重重地压在身下,心脏羞涩得砰砰直跳。
“景初——”耳边响起几声焦急的呼唤,陆景初很想说一句,别担心,她没事的,可是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怎么能不担心!
“王爷…”宋大夫又有些迟疑了,脸色有些不安,“药浴虽好,可是这些药物对皮肤刺激很大,若是浸泡身子,免不了会有灼热刺痛感,草民怕…怕王妃承受不住!”
“我带你走。”他拉住她的手臂,期待地看着她。
“这个…”宋大夫脸色再次犯难,“这个草民也说不准,不过待草民施针后,王爷再喂下王妃药物,明天应该是能醒的!”
元洛逸沉默半响,终是沉重地点头:“那就这样吧,你跟管家交代好要准备的东西。还有,王妃什么时候能醒。”
剑身折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陆景初心脏猛地一抽,立刻伸手推开他的手臂:“不要伤害我哥——”
“景初,你……”夏诗瑾拉住她,她怎么能就这样走掉!
元洛逸心下一沉,“有多重?怎样才能医好?”他大概也猜到陆展齐用了多大的内力,依他恨他入骨的样子,他根本不可能手下留情。
宋大夫害怕地直点头,急急忙忙走到床头,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再一把脉,眼皮一跳,“王爷,王妃受了很重的内伤!”
剑身与陆展齐的臂膀错身而过,只是衣服外的衣料被割破了两层。
卫冥骑快马去接宋大夫去了,宋大夫之前也看过陆景初的身体,况且他医术了得,丝毫不逊色宫里的御医,元洛逸比较信得过。
这个夜,并不会那么平静。
陆景初没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依旧冷漠地想要挣月兑他的手掌,可是动了动,却挣月兑不掉。“王妃胸前里面很可能有积血,草民会先给她施针,在辅以一些口服的药物,只是这都只是治标。若要根本医好,免不了要药浴,才能利于全身的气血运行,吸收进汤药里的药物到全身。”
马车上,元洛逸心慌地给她擦着嘴角的鲜血,那样鲜红,染红了她胸前的白色衣襟,他看得那样心惊。
“伤得重不重?”元洛琛面色凝重地想看看她,心里止不住地恐慌,元洛逸却抱着她后退一步,不让任何人靠近。
“卫冥卫然,回府。”他冷声吩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阴鹜的视线落在失魂落魄的陆展齐身上:“你记住,这笔账我会再找你算。”
姚婉婷脸色微僵,担心地看着他:“你喝醉了吗?我是婉婷啊!”末了,她又补充一句:“我是你的妻子,婉婷!”
眼前横着一柄剑,陆景初借着剑身都可以看见自己充满悲凉的双眼,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流了出来。
清脆的一声巨响,陆展齐愣在原地,脸颊火辣辣的痛。
陆景初抿了抿苍白的嘴角,挣月兑了她的手,冷漠地继续往外面走,不去看那边打斗的三人。
“王爷恕罪!草民的确不能确定,但是按理是明天能醒的,草民只是怕王妃身体不好,会昏迷得久一些,王爷不用太过担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她…我怎么会打了她一掌…”陆展齐有些失神地踉跄了一步,看着自己的手掌,眼里的眼泪再次滑落。
梨清苑里,只等了片刻他便不耐烦了。
“恕草民无能!”他双膝跪地,叩了一响。
宋大夫提着医药箱神色匆忙了走了进来,这近一个月,他已经来了这里三次了,里面那位,真是不好伺候的主!想到卫冥去时那副要杀人的模样,好像他医不好,就大概会玩完的样子,他缩了缩脖子,真不知道他还能经受几次这样的惊吓!
“你叫什么?”陆展齐含糊不清地说着,伸手一把扯下她的盖头。
元洛逸没再说什么,站到一边,让宋大夫治疗。将近扎了两个时辰的针灸,才算完成,宋大夫和元洛逸的额头上都布满了虚汗,同时也松下一口气。
陆展齐一愣,朝他看去,胸中的怒火再次燃起,伸手欲再将她抢过来,元洛逸眸中寒光一闪,伸手便一剑刺去。
“等什么等,本王等不及了!”他暴躁得像头狮子,看了眼床上的人,心里像附着在悬崖边境,无止境的不安和恐慌。
卫然惶恐地跪在地上:“王爷,快了,你再等等。”
“不要——”陆景初绝望地看着这一切,毫不犹豫地扑到了元洛逸的胸前,背部一阵震裂般的疼痛,随即是喉口的腥甜,噗的一声,她吐出一大口鲜血,溅了元洛逸和她自己一身。
她刚走几步,陆展齐就注意到了,挥出一剑逼开其他两人与他的距离,朝她跑去。
“说!”元洛逸见他吞吞吐吐,凌厉地瞪了他一眼。
他可是清晰地记得前两次,陆景初疼得哭天喊地的样子,照她这样娇生惯养的身子,怕是禁不住这疼痛,要是半途而废,那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还不快一点!”元洛逸沉着脸,全然没了平时的风度的礼貌。
“要药浴便药浴就好,需要什么药材,去跟管家开口,他会置办好的。”他握着陆景初的手,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陆展齐喝得伶仃大醉,嘴里不停地低语着什么,眉心紧皱,仿佛陷入无止境的噩梦里。阿福的吃力地搀扶着他,他才能勉强走到新房里。
陆展齐心口一窒,手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松开了。元洛逸手臂用力一拉,就将她抱在怀中,声线轻颤:“我不准你这样说。”
陆展齐面色一滞,回过神来准备再追上去,夏诗瑾却拉住他,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元洛逸自然也是考虑到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凝重地问道:“再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王爷,来了,大夫来了!”卫然兴奋地叫道,心里终于大松一口气。
元洛逸抿了抿嘴角,压抑下心里浓重的戾气,伸手点住陆景初的穴位护住她的心脉,打横抱起她,径直走了出去。
宋大夫额头有些冷汗:“王爷,这医肯定是能医好的,只是这办法…”
“陆展齐,你要害死景初才甘心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已经伤害到她了?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在她心里,连最初哥哥的地位都没有了!”夏诗瑾红着眼睛,愤怒地看着他,“你想逃婚,你不要脸,没关系,可是你带走她后,你让她再怎么做人?堂前那些人,那一个不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你要让整个相府的人都成为他们的笑柄是不是?”何无地伤。
“展齐大哥,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先喝交杯酒好不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眼睛却先微微弯起,透露着娇羞又高兴的情绪。
她就那样安静地躺在自己怀中,长长的睫毛静静地阖上,在眼底投上一片阴影,安静得像个完美的瓷女圭女圭,让他都不敢用力地碰她,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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