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阮玲和林素芳正聊起往年趣事,两个人相谈甚欢,时不时传出阵阵笑语,锦绣也附和微笑,眼睛却紧盯着,站在一旁对她笑得莫测高深的展恺鹏。
"爸妈,时间不早了,锦绣也要休息,要不大家先吃饭,明天再来看锦绣。"展恺鹏道。
他眯眼看她,不置可否。
"武端阳,如果爸和妈知道了,一定会帮我……到时,你们武氏……."
"你什么意思?"
几人方落座,服务生递上菜单。锦池的电话便打.过来。
"那没什么问题,我就先挂电话了。"
"那,姐夫有没有跟你们说……."锦绣抿抿,试探性地问。
这时,中成从厨房出来,他已经准备好晚餐。
"恺鹏和锦绣要说几句话,我夹在他们年轻人之间,不方便就先出来。"
"锦绣怀孕的事,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刚打电话给妈,展恺鹏应该还没有和盘托出。他们应该还不知道,锦绣的孩子是……."
他顿了数分钟,紧了紧眉尖,支手推门而入。
"我知道了,他们现在哪儿?"武端阳问。
阮玲问:"怎么了?"
锦绣无奈,又担心展恺鹏。
"我不放,是不是锦池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不相信我?我不要放,放开你,你就会去找锦池………"
很快,他便剥开她的手,转个身,将她粗粗撩于床沿,就要离开。
"为什么?"
林素芳穆天泽先出病房,阮玲走到最后,她叮嘱锦绣几句才出来。
展恺鹏事先安排好的就餐地点,在一家环境优雅的农家庄园。他熟门熟路引领几人进指定好的包厢。
武端阳在劳斯莱斯接到电话时,他正开车到公寓楼下。
她这么一说,他也不多话,转身便准备离开。这时,锦绣更气,忙从病床上下来,也不顾大月复便便不方向,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时间不早,我走了。"他拨开她的手,拉门准备正要离开。
锦绣不肯,从他后背紧抱着他的腰身。
"爸妈,我也陪你去。"锦绣说完就准备下床。
像纳尼亚传奇,三个小孩在衣柜后发现了另一个世界,他推开门进去之后,仿佛要到另一个更加宏伟的国度。
"你根本就不是来看我?"zVXC。
"随你。"他突然似想了个通透,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轻蔑。
"爸,妈,你们在哪儿?"锦池焦急问。
阮玲一听,恍然意识到,说过了点儿,忙道:"就听恺鹏的,穆老头,我们先去吃个饭,让锦绣好好休息。"
"没说什么,他能说什么。你别担心,我和你爸,吃完饭就回来。"阮玲道。
"我和你一起。"
青文看向中成,撇撇嘴:"你别忙了,他们跟展恺鹏在一起。"
"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阮玲眉眼一横:"不行,你拿什么开玩笑,也不能拿我的小外孙。"
林素芳心里紧了紧,脸上涩然一笑。
"刚跟锦绣都说了些什么?"林素芳显得比其他人更着急。
阮玲刚想制止,林素芳倒快一步:"医生说你妊娠高血压,胎位不正,还想下床?"
那眼寒光四身,她微微避开:"你看我敢不敢?"
"没说什么,让她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爸和妈。"他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看向林素芳。
"妈,其实我都好了,本来准备明天出院,今天……."
但是,她也知道,他会去看锦绣。
(二)
劳斯莱斯直接往锦绣所在的妇产科医院奔。
"放手。"他看着她紧抱的双手,皱了皱眉。
"来的时候,已经给爸妈订好了座位,现在恐怕菜都做好了,只管去。"展恺鹏道。
"说你姐怀孕了?我和你爸也是今天才知道,你也是,明知道你姐怀孕,身体不好,住了院,也不支会一声。今天匆匆忙忙赶过去,还好没什么大事。"阮玲嗔骂锦池。
"不准走,你要是走,我就把我和你的事,告诉爸和妈……让他们替我……."她扶着床沿站起来,厉声道。
"好。"
阮玲一听,觉得锦池心急得夸张:"是不是怕我们迷路?我和你爸年纪虽然大了点,脑子清醒手脚也灵便,你多心了。"
她别过头,站在走廊一边,一动不动。
"那他不会说什么?"中成忧心和青文一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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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文一惊,慌得从沙发上站来:"那展恺鹏有说什么?"
他敛了敛眉尖,脑中微微一震:"怎么回事?"
"恺鹏这附近有没有吃东西的?"阮玲问。
"没有,你和爸,早点回来。"
他显然不想跟说她太多。
"我不知道。"她故意又平躺在床上,冷冷道。
一出来没看到展恺鹏,林素芳便问:"展恺鹏呢?"
车子无声无息地驰入医院,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到锦绣病房门口的时候,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她。
"武端阳,爸和妈被展恺鹏接走了,现在他们在一起吃饭。"他一接电话,锦池直接开门见山。
锦绣脸色一变,惊得后退数步。
"恺鹏,这到底严不严重?"阮玲问。
而后,终其一生,她都无法忘记那愤怒的响亮的关门声。
锦绣蓦地明白,他的来意。欢喜被不满取代。
"你要去哪里?你要去找穆锦池?别忘了,我怀着你的孩子。"
"你敢!"他瞪了她一眼。
"爸,妈,你们去哪儿吃饭?"锦绣一着急,离了她的眼皮,指不定展恺鹏在背后说什么。
阮玲面露喜色,展恺鹏做事细心周道,对他越来越满意:"锦绣真是嫁对了人,恺鹏做事周全有心。"
"怎么样?伯父伯母现在在哪儿?"青文问。
"我也不清楚,他们具体的位置,应该在医院附近。"锦池道。
话才落音,展恺鹏便从病房推门而出。
"妈。"锦池叫阮玲。
"展恺鹏和爸妈在哪里吃饭?"他直接重复问道。
"妈,你和爸,你们和展恺…….姐夫在一起?"锦池屏住呼息,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跟展恺鹏在一起。"锦池垂败地坐在沙上,叹气。
"这可不小事,锦绣还是乖乖躺好。"阮玲喜悦转忧心。
"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来?"
"对不起,妈……那……姐夫…还说了什么……"锦池松下一小口气。
锦池按按青文的肩,让她先坐下:"我听妈的语气,他应该什么都没说。"
"端阳,你一定要信我,我真的没有…….孩子真是你的……我发誓……"她再次抓着他胳膊,苦求他相信。
"端阳,你不信我?你是不是以为,这个孩子是展恺鹏……."
他进来的响动大,锦绣因为展恺鹏和阮玲穆天泽吃饭一事,忧心忡忡,本来也没睡。他一进来,她就从床上坐起来。
也许从此,他一去不复返。那门轰然磕上的声音,有如青史绝响。"不严重就好,还是要好好休息。你这几天就不要下床,乖乖在医院躺着。"阮玲道。
"放手!"他加重了语气,两手扣住她的手,往外剥。
"你来了?怎么这晚来?"锦绣见到他满心欢喜,先前诸般忧心不快,皆抛之脑后。
锦池跟锦绣见完面,就回公寓。回来的时候,听青文说俩老到附近转转,却不料,到了晚饭时分仍不见人。
青文皱眉看看中成:"似乎也只能这样。"
青文拍拍胸脯:"那就好,不过,要是展恺鹏万一……."
锦池坐在副驾驶,一直安静地望着夜色,突然对他说:"先去看看锦绣吧。"
他没说话,她不看他也能感觉到,他面皮紧崩如弓弦。他每每对什么事情不满意,不高兴的时候,总会崩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森然冷气。
"我还是打个电话给武端阳,或者,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总比让他们单独相处好。"锦池道。
武端阳也不看她,面无表情问:"展恺鹏带爸和妈去哪儿?"
刚打电话联系上,阮玲却说,跟展恺鹏在一起吃饭,已经知道锦绣怀孕。
他瞪着她抓他的手,迅速抽出来。
"恺鹏跟我和你爸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回去,你别急。"阮玲道。
"就是,听妈的话,好好休息。"林素芳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孩子跟我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我还是不会跟穆锦池离婚。"他一手插在裤腰袋里,说得无关紧要。却了休着。
"没什么意思。"他冷道。
"不严重,只是劳累过度,休息几天就好。"展恺鹏看着锦绣说。
"是不是我的孩子,你生下后,做了亲子鉴定在说。"
轰地一声,他和她已经迢迢千里。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又轰地一下,关上了病房门。
"别走…….端阳别走……我……肚子……"锦绣紧按着高凸的月复部。
那里突然涌起一阵剧痛,很快,她感觉到有一小股湿热,顺着她的大腿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