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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行踪成谜二
薛妃得知此事,却浑不以为意,“不过一个番邦公主走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发过一通脾气后,这会儿她整个人正疲累的很,可心里却很痛快,彷佛一直压在心头的邪火全撒了出去。
福玉见薛妃不明此事严重,不禁想跟她说明厉害,薛妃却板起了脸,把她赶出去。
出来外头,福玉忍不住暗骂自己太心急,娘娘近来脾气不好,见她不愿听,自己就该晚些再说,这下可好,被娘娘赶出来,只怕今晚都没法子跟娘娘说这件事了!苏嬷嬷回去就要往上呈报,等到明天才跟娘娘剖明厉害就太迟了。
焦急中,就看到福惠从内寝出来,“福惠……”她迎上去,却不知要怎么与福惠说。
福惠倒是对她摇头叹息:“你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明知娘娘才发了顿脾气,又上赶着往枪尖上撞。”
“这也不是我乐意的。”顿了下,福玉央着福惠,让她去提醒薛妃早做准备。谁乐意当坏消息的信差,福惠虽知事情严重,却不打算去提醒薛妃。
福玉不明白,福惠苦口婆心的对她说:“你啊!太托大了!”见福玉怔怔的望着自己,似不明已意,她又把话说的明白些,“娘娘是什么人,岂不知此事的严重性?”福惠暗恨福玉不懂事,“娘娘素来聪敏,你却当娘娘是不知轻重之人,难不成在你心里,娘娘妃位降了,脑子就不好使了?”
这话说的重了,福玉着慌得连连摆手否认自己有这种心思,福惠松了口气,娘娘身边如今只剩下她们两个旧人了,若福玉再惹娘娘生气,自己一个可撑不住啊!
“我知道你心疼娘娘,可是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我为娘娘做主。”
福玉抬手抹去眼角的水光,“我明白了,好姐姐。”福惠也不与她多说,让她回去歇着,明早再到薛妃跟前认错,然后便转身走了。
福玉拿着手绢在眼角轻按几下,深吸口气重整情绪后,才提裙走出来,一个小宫女提着盏灯笼快步走上台阶来到庑廊,看到她,连忙福身一礼。
“福玉姑姑。”
“皇上回宫了?”认出是自己打发去宫门探听消息的小宫女,福玉扫过小宫女微湿的裙襬及绣鞋问道。
小宫女点头:“是,听几位姑姑们说,皇上心情似不大好,将原本侍寝的席美人给赶出来。”
席美人……福玉沉吟片刻,对小宫女颌首,“知道了,你去喝碗姜汤再回房歇息。”
“是。”小宫女乖巧的曲膝福礼,转向小厨房去了。
福玉站了一会儿,才走回房去。
席美人是秦王进上的,只是时至今日,席美人早离了娘娘的掌控,以前还能寄望她在皇上面前,为娘娘说话,现在……她不落井下石已是厚道了!福玉边走边想起与席美人一起进宫的龚美人,原以为龚美人较受宠,没想到一夕之间就失宠。
得知皇帝回宫后,将席美人赶出来,德妃又喜又忧,喜的是席美人大概失宠了,忧的是,皇上去了那儿,为何回来后心情不好,把侍寝的嫔妃都赶出来?
贤妃听宫女禀报之后,低头沉吟半晌,“明儿给席美人送一匹云锦、一匹缭绫过去。”
宫女福身应诺,看着人走了,贤妃叹了口气,让身边的大宫女侍候她歇息。
大宫女为她拆鬟卸钗,边低声的问:“娘娘为何要给席美人送东西过去?”
“你当皇上恼了她?”
“难道不是?”
贤妃摇头,“皇上今晚去了那些地方?”
大宫女早打探好了,“皇上一出宫,先去了顺王府,带着顺王去了晋王府,没进去,只让晋王出来会合,然后一同去汾王府,想来应是探望汾王,之后又去外城,去看了这次火灾的那块地儿。”
贤妃边听边点头,“想来太子是真不在京里。”
大宫女一怔,不解贤妃为何突出此言,贤妃没解释,只又问:“皇上没去别的地方?”
“没有,去过外城后,就直接回宫了,是顺王和晋王护送回宫的。”
“逆王和秦王没有挡在前头后,晋王他们才总算有机会在皇上跟前露脸。”
大宫女低垂着头,心道,逆王和秦王争着太子之位,岂容旁的皇子在皇上跟前露脸,向皇后过世,顺王在京里守孝,因皇帝去那儿都带着他,不知被暗杀几回,皇上歇在娘娘这儿时,有好几次因此被扰得不得安眠。
贤妃问了十七公主睡下没有,又问了些琐事,大宫女一一答了,最后有些迟疑的道:“稍早,有个嬷嬷去了宜和宫。”贤妃抬眼看她一眼,大宫女咽了口唾沫,“那嬷嬷出宫后,回了四方馆。”
贤妃嘴角翕翕,原想问这嬷嬷此前可来过,后来又想,就算来过又如何?那时宫务不归她管,四方馆虽有礼部管着,但宫人由内府管理,四方馆中有薛妃的人也不奇怪,毕竟薛妃曾唆使北胡公主过,更命人予北胡公主方便,只是,皇帝不是已让人清理掉薛妃的人了吗?难不成还有暗桩不成?
“那嬷嬷进宫见了谁?”
“只见了福玉。”
侍候薛妃的人,只剩下福玉和福惠是旧人,其他都是新人,薛妃如今不是皇贵妃,待遇大不如前,以前她和德妃见了她要行礼,现在则是反过来,薛妃要对她们两行礼,高傲尊贵了一辈子的薛妃如何肯弯下腰来?
德妃故意苛待薛妃,只要是宜和宫要的,或是份例当给的,她总要拖上一拖,想要逼薛妃来跟她吵,偏生薛妃不愿出宫,每每都是福玉两个代为出面,德妃身为一宫之主,也不好总刁难她们两,只是几次下来,德妃憋了不少气,今日就跟她露了口风,一有机会就要把福玉她们两给弄走,非要把薛妃给逼出来跟她低头。
想到这些烦心事,贤妃一夜难眠。
※
夜里,淅沥声起又下雨了!
慕越翻了个身,偎向身边温暖的躯体,隔了一会儿,她发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打着呵欠坐起身来,外头电光乍亮,身旁的东方朔浑身肌肉紧绷青筋贲张,脸色发青唇色泛白,嘴里似在嘟嚷着什么,慕越伸手碰他,他浑然未觉,额角发汗长发都被濡湿了。
阿朔在作恶梦?慕越心想,阿朔跟皇帝出去,究竟是去了那儿?怎么回来之后就做起恶梦来?因为她睡下时,他还没回来,所以慕越不知他们去了那里,正想要唤人进来问话,却又怕把他吵醒,但阿朔在做恶梦,不把他吵醒,难道要让他一直陷在恶梦里?
左右为难之际,雷声大作,震得她两耳生疼,她忙去看阿朔,见他双眼圆瞪,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越越?”谙哑的嗓子在夜里显得格外诱人。
慕越探手一抚,只觉指下的中衣像是浸在水里过,湿寒一片,她叹口气,像在哄孩子一样柔声道:“阿朔你发梦了,衣服全湿喽!咱们起来换衣服吧!换过再睡,穿着湿衣睡着会着凉的。”
“嗯。”东方朔直觉开口应道,但神智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慕越翻身下床,去寻了衣服来要帮他换,东方朔的身体却还有些僵直,慕越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身上的湿衣全月兑下来,又倒了银瓶中的热水,投了帕子帮他净身。
“他说你死了。”雷声中,东方朔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慕越正在帮他擦身子,心不在焉的回问:“谁说谁死了?”
“他说你死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慕越听进去了,坐在床缘上,回头看东方朔,只见他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神色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她说不上来,却觉得心口怦怦乱跳,“阿朔,谁说谁死了?”
“二皇兄,他说你死了。”东方朔又说了一次,这次他的神情像是迷路的孩子,迷茫慌乱不知所措,慕越从未在阿朔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
“你和父皇见到逆王了?”
“没有。”东方朔伸手抚着慕越的脸,“你还活着。”他的双手沉重无力,他咬着牙强迫自己将慕越拥入怀里,似乎要这样才能确认她还活着。
“对啊!我还活着。”慕越看出他的勉强,心疼的伸手抱着他,安抚着。
“你要乖,不要再乱跑了!我找不到你,大家都找不到你,回来了为什么不乖乖回府?为什么要走?二皇兄骗我,他骗了好多人。”东方朔靠在她的肩上低喃着,慕越随口应和着,心里却越发觉得怪异,不过她以为是恶梦所致,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沈稳有力的心跳声,渐渐进入梦乡。
再一睁眼,外头雨声已从淅沥细雨,转成倾盆大雨,屋瓦被敲得叮当作响,屋里昏暗一片,东方朔还在睡,慕越伸手揉开他紧锁的眉心,阿朔很少睡迟,他不用上朝,但习惯早起练武,有时她爬不起来,还是被他挖起来的,有几次她恼了,明明前一晚是他闹得她不能睡,隔日偏又不让她睡饱来。
“你这样一点都不体贴,是你闹着我不能睡的,还不让人家补眠。”
“就因为这样,你才更需要好好练武强身,不可中断才是。”
慕越嘟嚷着,他这样一点都不疼惜她,他却哈哈大笑,“让你强健身子,好生儿子才是要紧,光睡只会越睡越懒散,身子骨都睡虚了,你想生个身体不健壮,成日病恹恹的儿子?”
倒没想到昨晚的恶梦,竟让他睡迟了。
只是他到底梦见了什么?那唇色直到现在还没恢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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