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无边的寂静中,林芯错愕的看着拉着她手的夏乐乐,嘴角抽搐着凝滞成一个僵硬的弧度。
“你能等我十年吗?”
林芯听着夏乐乐,慌忙的甩开他的手,脸色被他吓的不清,急道:“夏乐乐,姐姐告诉你,不是谁打了你的,就要你对她负责,知道吗?”
“不行,我不能做一个像爹爹一样不付责任的男人!”夏乐乐执拗的说道。
祁枫一愣,俊美的脸显出几分铁青的色泽,一把抓住夏乐乐,往自己的怀里一带,“怎么说爹爹不负责任?”
乐乐眨了眨眼睛,“是啊,爹爹让娘亲生了乐儿,却不娶娘亲,不照顾娘亲和乐儿,就是不负责任。虽然我很喜欢爹爹,但是我不要像爹爹一样做一个不负责的人。”
闻言,言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她的乐儿在说什么,她怎么感觉这些话听起來像在她教他的,朝他们脸上的表情望去,只见祁枫噙着笑意看着她。
言言被他看的脸蓦的红了起來,刚起身就被他抓住手,顿时他温热的气息已经呵到耳旁,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言言,那你就嫁给我吧,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也要为乐儿立一个好榜样,你说是不是?”
言言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听着觉得是她在背后指使的乐儿说的,忙用力挣开他的手,后退着看着他,急道:“我不要你负责,也不要嫁给你。”
他一步一步的走身她,眼里噙着笑意,嘴角勾起了迷人而邪魅的弧度,一字一句道:“虽然迟到了六年,但我还是找到了你,我们还有了孩子,我当然要对你负责。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日就将你迎娶你进门。”
语落,言言蓦的顿住,祁枫的最后一句话,不亚于晴天一个霹雳,响彻在她的头顶,急道:“祁枫,你就是一个无赖,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无赖。你休想!”
“哦?”祁枫笑着走进他,幽黑的眸中闪过一丝黯淡。看來,无论如何都要搞定她了。他知晓她今日听了他这席话,铁定又会想着要逃跑。他不能再让他逃跑,他不能再给她机会让她离开他。她,只能是她的,只能呆在他身边。
正当祁枫已经将言言抵靠在树上无路可退之际,不知从哪儿冲出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祁枫的面前。
“七殿下,属下终于找你您了,请您立即随我们回军营吧。”
祁枫已经抵在言言下巴上的手莫名的一僵,下鄂紧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自然是沒什么好语气。
“现在战事已经平定,本殿下还有点要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军营,过几日,本殿下自会回军营。”
跪在地上的人却沒有动,而是不安的抬着头,“殿下,您还是立即随我们回军营吧,如今敌军日日來犯,军营里沒有了您,军心都开始动摇了。”
他心头一凛,离开军营快大半个月了,如今一心只在言言身上,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竟让他忘了他身上还有着另外的重担。
“好,你们先回军营,我稍后便回。”
跪在地上的人留下了一人等祁枫,其余几人先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出,言言心头自然是一喜。却见祁枫突然回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别想离开我,从今往后,我到哪都会带着你。”
他的眼神坚定,言言知道他说到就会做到。心里头忽然一滞,她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失去她的害怕。
“爹爹,我也要去。”夏乐乐听到祁枫说要带他的娘亲去军营,急忙跑到他们的中间,提醒他们还有一个他。
祁枫一把抱起他,笑道:“爹爹自然到哪也会带着乐儿的,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离开。”
“恩,爹爹真好,亲一个。”说着,夏乐乐嘟着嘴就狠狠在祁枫的脸上啄了一口。感觉到脸上的湿润,祁枫顿时高兴的大笑了起來。
言言怔怔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他说的一家三口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心,这是她渴望已久以为一直不可能会实现的期盼,如今听着他随口说出,心里却是强烈的震撼着她。
转念一想,忙伸手将他怀里的夏乐乐抱到了手中,“我们是不会随你去军营的,乐儿这么小,要是在军营受了伤怎么办?”
祁枫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我自然知道军营危险,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去军营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们暂时在这里住着,我处理完军营的事马上就会回來,到时候,我就带你回京城迎娶你进门,你别想再有机会离开我。”
两人距离很近,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定,看到了他眼里的深情,心底莫名的一暖,不禁暗恼自己,居然禁不起他的甜言蜜语。她慌乱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急道,“我说过,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天知道,她是多想说,她会在这里等着他平安的回來,多想说,她愿意嫁给他。可是,带着乐儿生活了这么多年后,她一方面变的强大了,一方面则变的懦弱了。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艰辛她是彻底的感受到了,为了乐儿,她变的强大。可是,同时她却变的害怕失去了。害怕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此刻,她终于才知道,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逃避的罢。
祁枫张开双臂,一瞬间将她和乐乐抱在了怀里,不动声色的审视着她的面容,直到看到她躲闪的眼神,看着她眸中的慌乱,才笃定地开口:“言言,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关心我爱着我的,不要逃避我了,好吗?让我用一生的呵护來弥补这六年來我对你和乐儿造成的伤害。”
唇,落了下來,带着灼热的气息,他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又在乐乐的脸上亲了一下,深深的凝着她,轻轻一笑,“言言,等着我回來。”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言言突然有一种害怕,害怕他会离她而去。想要开口喊他,到最后却还是张了张嘴,也沒喊出來。
一直坐在地上的白雪突然朝祁枫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后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而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着不语的祁逸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不用担心,七弟会很快回來的。”
一路恍惚的回到院子里,言言还在想,为什么她沒有喊住他,哪怕是说一句小心也沒有。明明心里担心的要命,为什么却沒有开口。
林芯笑着在她的面前坐下,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见她沒反应,便撮了下她的额头,道:“在想什么呢?”
“沒有!”
“还沒有呢,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知道,你是在担心祁枫,对不对?”林芯敛住了笑,凝视着言言的眼睛,低声道。
言言以为她伪装的极好,却发现一眼就被林芯看了出來,也不再掩饰,心底已经泛起了波澜,道:“林芯,我终究是不能像你那样洒月兑勇敢。”
林芯叹息了一声,道:“言言,每个人都不是天生的勇敢。我用了六年了时间去后悔我当初的懦弱,也用了六年的时间才明白一个道理,幸福的机会真的只是眨眼的机会,如果你不能勇敢的抓住它,它是不会留在那等你的。”
言言微蹙着眉,手指蓦的攥紧。
林芯看出了她心底的挣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凝声道:“言言,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遇到与自己情投意合的。我甚至比你更清楚祁枫对你的感情,这六年來,他几乎每一天都活在煎熬当中,从來就沒间断过找你,就算是受了重伤,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都是你。我也知道你对你祁枫的感情也是这般浓烈,你何苦还要逃避自己的感情呢。”
心底剧烈的抽痛着,她只是在害怕,害怕又会同六年前一样,突然从幸福的顶端跌落。
林芯看出了她内心的挣扎,低低叹息了一声,而后是爽朗的笑道,“我可沒你幸福啊,我这是妾有意郎无情,既要每天缠着他不让他烦又摆月兑不了我,还要对付那些蜂拥而至的苍蝇。”
被她脸上的古怪表情逗的“扑哧”一声,言言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过來。林芯说的沒错,所有人都不是天生就勇敢的,自己也不是天生的懦弱。
“媳妇”
夏乐乐的声音在院子里蓦的响起,林芯的嘴角顿时一阵抽搐,眼看着夏乐乐已经跑了过來。
“言言,我彻底被你儿子打败了。”林芯朝言言翻了一眼,瞪着跑來的夏乐乐,沒好气道,“不准乱叫!”
乐乐撇着嘴坐到了言言的身上,叹息了一声,“我都不敢出去见我的玩伴了。”
“乐儿怎么了?”言言月兑口反问。
“娘亲,我都有媳妇了,他们还会跟我玩吗?”夏乐乐澄澈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言言,却听到了林芯一声大叫,手指已经捏向他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