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朝霞潋滟,太阳明媚的挂在天边,将天地映照的一片辉光。
祁枫回军营已有好几日,虽然云双城离祁枫的军营不是很远,却源于古代交通的不便利,也需要一天的路程。
言言闲來无事,坐在院子里享受着秋日阳光带來的温暖。菊花盛开在暖阳下,片片枫叶随风翻转,阳光缕缕透着花香。
“言言,你快救救我吧,你儿子实在太能折腾人了。”
背后突然响起林芯无奈的声音,打破的此刻的安宁,气喘吁吁的跑了过來。言言苦笑着转过头,看着夏乐乐小小的身影也相继出现在院子里。
自那日林芯说起有一个小妹妹是多么好的事,可以天天陪他玩耍。所以,自此后,他便一直盼望着有一个小妹妹。而这几日,他几乎是天天缠着林芯,追问着何时能见到小妹妹,林芯也是无奈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将求救的眼光投给她。
言言笑着将夏乐乐揽在怀里,看到林芯舒了口气的模样,笑道:“林芯,我可帮不了你,这乐儿可是听了你要生个小妹妹陪他玩,他才一直缠着你。我看呀,你如果你满足他,他可是一直缠着你的。”
“言言!”林芯脸腾的一下红了起來,瞪了言言一眼,懊恼道,“连你也來笑我。”
夏乐乐哪里知道这些,只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反正我要小妹妹,你不给我,我就天天缠着你。”
听着他稚女敕的声音,林芯是哭笑不得,只觉得自己嘴角一阵抽搐,吐不出一个字來。此时,祁逸也刚从市集上回來,手里还拿着几串糖葫芦。
夏乐乐一下被眼前鲜红的糖葫芦吸引住了眼球,兴奋的跑到了祁逸的跟前,伸手挑了串最大的给言言,再挑了串也是让人垂涎欲滴的给了林芯,最后才给自己拿了串。
林芯着接过他手上的糖葫芦,心里感慨着他小小年纪还知道如此关心人,刚刚才咬了一口,却被他接下來的话咽住。
“阿姨,吃了糖葫芦,就要让我早日见到小妹妹哦。”
林芯听着他的话,一阵咳嗽传來。不知道是被糖葫芦噎住了,还是被他的话刺激了,她的脸上嫣红一片,像极了红艳欲滴的花蕊,在秋日的阳光下更显得娇羞。
言言忙替她垂着背,眼神瞥向了祁逸,只见他只是轻轻的将祁线从她的身上移开,匆匆掠过林芯的身上,沉默不语。
秋日的阳光懒懒的让人有一丝的倦怠,四人坐在院子里吃着祁逸从集市上带回來的糖葫芦,享受着明明的阳光,感受着菊花的芳香,一种安逸自院子里散开。
忽然,门外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言言望向院门,院门是开着的,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进來,跪到了言言的面前。
言言吓的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來,看着眼前的人,满头大汗,不停的喘着粗气。其中一人抬起了头,看着她就像是看到救星般,急道:“请福晋随我们去军营走一趟吧。”
言言立时反驳道:“你们别乱喊,我不是什么福晋。”言言认清了來人,讲话的人正是那日找到在外面郊游的他们的侍卫的其中一个,此时知道他误以为自己是祁枫的妻子,急着撇清。
“福晋,您还是赶快随我们去军营吧,此次敌军偷袭,殿下又是旧伤才愈,虽然杀退了敌人,但伤势比之前更加的严重。殿下不停的念着您的名字,这六年來,奴才们不止一次听到殿下念着您的名字,也都早已将福晋您的画像记在脑海。直到那日在郊外见到您,就知道殿下已经找了六年的夫人终于找到了。现在,我们大胆前來找福晋,就是希望您能在殿边,只有您才能给殿下疗伤。”
跪在地上的人说了很长的一段话,言言脑海里却只回想着祁枫伤势更加严重的话,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來。
“娘亲,我要去看爹爹,我要去看爹爹,爹爹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此时的夏乐乐已经丢了手中的糖葫芦,哭着喊着要去看祁枫。林芯听到更是脸色苍白的拉着她的手,“言言,我们赶快去军营看看吧,这一次,如果挺不过來,你就会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记得前几次军中的太医就说过,如果祁枫再受几次那样严重的伤,他们不能保证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幸运的醒过來。”
语落,言言的胸口一滞,感觉到呼吸渐渐有些困难。一阵突如其來的绞痛猛地向她的心脏袭來,脚步也开始变得虚幻起來,心底的疼痛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不,她不能失去他。
身旁的夏乐乐听到林芯的话,狠狠的掐了林芯一下,“不会的,爹爹不会有事的,你骗人,你骗人——”
來不急收拾东西,言言就随着那几个侍卫往军营的方向赶去。夏乐乐坐在言言的身上,抱着言言不说话,林芯与祁逸则是坐到了他们的对面,担心的看着言言。
他们都知道言言心里依旧是深爱着祁枫,只是这几年的分开,她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
等言言感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凌晨了,天际泛白,隐约还可以看见几颗未落下的星星垂挂在天际。
言言将趴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乐乐交由了祁逸抱着,随着侍卫匆匆的走近祁枫的营帐内。突然觉得眼前的营帐似曾相识,才忆起自己穿越到这个时空时,曾经在这个营帐呆过一段日子。
祁枫的营帐里,静谧的氛围有点压抑,祁枫静静的躺在那里,淡淡的烛光为他那苍白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色泽,身上的几处伤口几乎深及入骨,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
他脸色苍白如纸,颧骨微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憔悴的容颜上除却墨染般的修眉和长睫,只余一片灰白。
见到她进來,营帐内的侍卫皆要向她行礼,言言忙伸手拦住了他们,祁线却只落在了祁枫的身上。言言跪倒在他的面前,直直凝视着他的脸,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就好像每说一个字都会扯裂自己的心脏。
“水,我要喝水……”
他干裂的嘴唇忽然动了动,言言听不真切,只得将耳朵凑近在他的嘴边,才终于听清他是要喝水。她急忙站了起來,因为跪久了,脚也跪的麻了,刚站起身人就往地面倒去,幸好站在一旁的林芯扶住了她。
言言只是看了林芯一眼,心里急着给祁枫去倒水。营帐内的人都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在看到她端着茶水走向祁枫的时候,营帐内的大夫面色大变的大叫了一声,“不能给他喝水。”
言言捧在手里的茶杯因着太医的一声喊,颤抖的洒了出來。
“殿下的伤只有过了今晚方可喝水,不然,病情会恶化的。”
听着大夫的话,言言这才将茶杯扔在了一旁。就在这个时候,祁枫忽然发出了一阵申吟,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來,言言急忙让太医过來诊治,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起來,总感觉自己的心已经与祁枫绑在一起,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随军的太医上前查看了一下,面色变得更加凝重起來,沉声道:“殿下他病情恶化,要是今晚还醒不过來的话,恐怕……”
太医终究是不敢再说下去,帐内已经是愁云惨雾,每个人无一不在听着太医的话后红了眼眶。
言言美丽的面容瞬间苍白如天灰,眼前开始变得混沌不清起來,原來是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但她眼里祁枫的面容却是更加的清晰,不,他一定会挺过來的。既然那么多次他都已经挺了过來,这次,他也一定能挺过來的。
“言言,你一晚沒睡,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祁逸蹙着眉头,拍着言言的肩膀柔声道。
言言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累,我要等着他醒來。”
祁逸也不再劝她,他了解她,就算是累的要趴下了,看到祁枫如此模样,她也是绝不会去休息的。他也不再劝她,只是呆在她身边默默的陪着她。
林芯将乐乐交由侍卫抱到另外一军营里后,便也匆匆赶到了祁枫的军营里。看着躺着的人,再看着跪在一旁的言言,不禁也蹙起了眉头。
“言言,言言,不要离开我……”
忽然躺着的祁枫慌乱的摆动着手,不停的喊了起來。言言迅速抓住了他慌乱的手,趴在他的耳旁急呵道:“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你快点醒过來吧。”
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昏迷着慌乱的祁枫渐渐开始安静了下來,只是依然紧紧地抓着言言的手不肯松开,就像她就是他昏迷中的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永远沉睡着不再醒來。
曾经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言言也紧紧地抓着他冰凉的手,任由着心脏被绵延的疼痛吞噬着。
“祁枫,别丢下我和乐儿,我需要你,乐儿更加需要你这个爹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