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离开皇宫的时候,天已经是墨黑了。谷蕊走在言言的右边,一脸微红的低着头走路,又时不时抬头偷偷的打量着言言,坐在马车内也时不时的盯着她看。
言言看到谷蕊,脑海里时不时的又回想着之前的一幕,脸也是微红着沒有说话。一路上都能感觉到谷蕊在偷偷瞧着她,她也沒开口讲话。只要一想到那一幕,她就觉得嘴巴被粘上了一般。
终于,言言微咳道:“小蕊,我脸上长了东西吗?”
谷蕊吓的立时低下了头,又慢慢的抬起了头,小声道:“奴婢不是故意要盯着福晋看的,还请福晋不要怪罪奴婢。”
看着她窘迫的模样,言言轻轻一笑,“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盯着我的脸上瞧,我会以为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让你忍不住总是盯着我瞧。”
夏乐乐一听,捧着言言的脸左瞧了瞧,右瞧了瞧,摇了摇头,笑道:“娘亲,你的脸上沒有长东西,倒像是乐儿平常吃的苹果,有点红。”
语罢,言言立刻将他的手抓在手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不由的看向谷蕊,见她脸上微红着偷笑着。
言言此刻真想下了马车,自己一个人走回去都要好些。连乐儿也在偷笑着看着她,她蓦的咳嗽了几声,转头看向车外,轻声道:“今儿有星星,明天又是个晴天吧。”
谷蕊立刻附和着点了点头,“是啊,今晚的星星相比往常都要亮一些。”
言言回头瞅了谷蕊一眼,见她此时脸上并无戏谑的笑容,暗恼自己想多了。
回到风王府的时候,夏乐乐早已经睡着了。言言将他抱在手里,回到了归言阁,才刚将乐儿放到床上,林芯就冲进了乐儿的房间。
言言吹熄了灯,拉着林芯走出了房间,轻声道:“我们去院子里说话,乐儿已经睡下了。”
林芯迫不及待的拉着言言走到院子坐下,笑问道:“怎么样?今天去宫里是不是见到了祁枫?”
言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在牢房里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只要见到了祁枫,她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一些。
“咦?去看了祁枫一次,你的气色却像是好多了。”
如歌蓦的咳嗽一声,脸红道:“就知道胡说,我气色一直都好,哪里來的不好。”
林芯笑得慧黠:“哪里会好,明明心里不安,还要在我们面前装作很平静的样子。上次你生病就是因为着了凉,又加上心里有心事,才会病的。早上见你脸色还有些苍白,这会子脸上红润有光,倒是好了许多了。”
正巧端着点心走了过來的谷蕊也是笑得慧黠,将点心放在桌上,附和道:“林姑娘说的极是,早上我也见福晋脸色还有些不好,见过殿下后,真的好多了。”
什么啊,说的她好像是害了相思病一样。不过,白天在牢里呆了一会,将心里的不安都哭了出來,心情倒是舒畅了许多。
听到谷蕊这么一说,林芯笑的更是开心,冲着谷蕊坏笑道:“小蕊啊,今天在牢里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啊,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言言顿时一僵,脸也微红了起來。抬头朝谷蕊看去,只见她的脸也蓦的一红,端着盘子的手指紧张的一收,低声道:“我只是在为福晋开心而已。”
林芯露出了一个不信的表情,转头看向言言,正要开口,忽然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顿时敛去了脸上的表情。
言言觉得有些奇怪,转头看去,见祁逸正朝她们走过來。心里不禁打了个问号,今日的林芯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见着祁逸也不是开心的笑,反而收住了脸上的笑容。
看着祁逸像沒事人一样坐在她的旁边,不像是与林芯发生了什么事一般。言言冲祁逸轻轻一笑,转头看向林芯,见她一个人低头吃着点心,一脸郁闷的模样。
“林芯,你沒吃晚饭吗?”言言微微一笑,问道。
林芯将手上的点心往嘴里一送,抬头露出一个恨恨的表情,“之前气饱了,现在饿了。”
言言看着她恨恨的模样,眼神不时的瞟向一旁的祁逸,“扑哧”一声笑了出來。林芯立刻瞪着她,“言言,你还笑?”
“好,我不笑了,你接着吃,别咽着。”
林芯突然觉得一阵气咽,咳嗽了好几声。言言急忙将茶递过去,看着她咕噜咕噜的将茶送进嘴里,又将茶杯往桌上丢的发出一声闷想,急道:“叫你小心了吧,还吃那么快。”
林芯吐了吐舌,抬头看着祁逸,转过头不去理他。
言言看着他们俩,笑问道:“今天我不在府里,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林芯立刻转过头看着她,气恨道:“你问他,看他今天跟什么见了面,真是快气死我了。”
言言一愣,转头看向祁逸。他轻轻一笑,“我今天在市集上见到了昭玥,就随便说了几句话。”
“只随便说了几句话吗?我明明看见你从她的马车上下來,昭玥那么坏,指不定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林芯气愤道。
言言也是一愣,祁逸急着解释道:“我去了市集里的一个书店,碰到了昭玥,她顺路将我送回了风王府而已。”
林芯轻哼一声,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言言轻轻一笑,将她面前的点心推到林芯面前,“你不是沒吃晚饭吗?快吃点心吧。”
祁逸眼底蓦的露出一丝担忧,又立刻将那丝担忧埋进了心里,微微一笑,“言言,我听府里的人说了,今日是高德才來府里将你带到宫里的,父皇他沒有为难你吧。”
“那倒沒有,只是我有些奇怪,皇上为何召我进宫,却沒有说什么,让我做在一旁,他却一个人在下着一盘棋,然后我就去看祁枫了。”
他微微一愣,笑道:“我也知道七弟的事了,如今七弟的已有了转机,就不知道小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深夜,九阿哥快马加鞭回了京城,他径直到了风王府。
蓦的,风王府内,灯火渐渐亮了起來。大厅内,言言坐在九阿哥的一旁,祁逸和林芯坐到他们的对面。
“小九,你快仔细说说,找到了那家兵器铺后有什么发现?”祁逸急声问着。言言在一旁紧张的凝视着九阿哥,看着他面色凝重的模样,她的心情一下子沉重到了极点。
林芯也是着急,“你快说啊,我都快急死了。”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去晚了一步,那兵器铺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搬走了。我到处问了也沒有那兵器铺老板的消息。只打听到那老板叫陈四。”说着,他从身上舀出一幅画像,道,“还有他的一张画像,我已经派人去查这个人了。”
言言心情沉重的看着画像上的人,一个老实中年人的模样,却是陌生。舀着画像的手在不知觉中颤抖了起來,如果找不到这个人,就查不出祁枫被陷害的证据,就找不到真相还祁枫一个清白。
林芯瞧着言言的模样,有些心疼。走到她的身边,舀着画像一看,总觉得那人在哪个地方见过,却又记不起來是在哪里。
祁逸走过去,指着那画像上的人,再看着林芯,惊讶道:“这人,不就是那日你抢别人马车的那个人吗?”
林芯脑海里飞快的闪过那一幕,也惊道:“难怪我觉得这人这么眼熟。”
听着他们的对话,言言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來,抓住了林芯的衣裳,紧张的问:“林芯,你确定是在京城见到过这个人吗?”
“恩,就在前两天,我们在街上看到昭玥和祁裕,我就抢了一个人的马车跟着他们,抢的就是这个人的马车。”
言言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那这个人应该还在京城,我们快去找他吧,找到他了,祁枫就沒罪了。”
“七嫂,你放心,我已经派人舀着画像去找了,你不用担心,七哥不会有事的。”九阿哥走到她的身边,看了祁逸和林芯一眼,问道,“二哥,你们是见到三哥和昭玥在一起吗?”
“当然,只可惜那日跟到一半突然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就回來了。本还想还那个人的马车,却在街上找不到那个人。”林芯叹气道。
“七嫂,二哥,林芯,现在也已经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一找到人马上通知你们。”说着,九阿哥又一脸风尘仆仆的离开了风王府。
离开风王府,九阿哥沒有立刻回府里,而是去了祁裕的瑞王府。不巧的是,祁裕沒有在府里,风兰披着披风在前厅见了九阿哥。
“三嫂,这么晚了打扰了,我想见见三哥,有要事,三哥不在吗?”
风兰打了个哈欠,笑道:“九阿哥,你三哥白天忙的累了,早睡了。我怕他累着,就沒叫醒他。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蘀你转告他。”
“那我明天再來吧。”说完,九阿哥转身就走。刚转身就看到祁裕站在他的身后,他吓了一跳,马上平静了下來,“三哥,我有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