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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到达出口的时候,澄安子看到了要急冲进去的墨辰北和虽然微笑却显然极有阻止力的镜宿景,以及在边上叨叨不休的羽飒,她似乎受伤不轻,但伤口好歹都已经处理完毕,在他们站的地云面上,到处是翻裂的云面还有闪着断光的青雷,显示着刚刚一番激烈的打斗。
“澄安子!?”
最先看到出现在晶殿门口的人,羽飒急急忙忙的推着还在有力阻止墨辰北的镜宿景,包括墨辰北在内,大家都停止了闹腾。
“出什么事?你为什么受伤了?!”
“这是……哎,伤脑筋啊,丹脂的剑伤需回我的金阙才能治好呢!”紧随其后的镜宿景过来,在看到澄安子的肩伤后,认真的叹。
“怎么会被自己的主式神给伤到?真是疯了?被这剑伤到,其痛可谓千年之狠啊!”
“你能治好吧,喂,镜宿景!”
“不是要害之处,何况是自己的主式神,应该不会有事,我先给你止下血,忍住点,你哎,自从遇到册焱,我就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落到你身上……”镜宿景叹口气,指尖凝固上了止血之气,轻轻氲住澄安子的受伤的肩膀。
“好了,在回金阙之前,你绝对不可再动用自己的灵法了。”
“册焱在哪?”
后面冷然出声的苍雷青帝则是三个人当中反应最冷淡的,仿佛澄安子根本没受什么伤。
澄安子也不理会他,转而问起镜宿景:“一旦恢复了,髅龙的伤对册焱来说也不是什么致命伤吧?”
“髅龙?那种生灵很早就灭绝了,又是云君派下来的吧?”
“嗯。”
“那种生灵现在最多只能当成刑具,若是换成完整的册焱,确实不是什么致命伤,云君也深知这点,毕竟还只是想要薄惩她一下,好不容易平息了梦之海战,他也不想再出事的。”看到澄安子紧搂在怀中的红莲球,镜宿景了然的点点头,同时作出以上的说明,末了,又想到了什么,复问起:“骨火到最后,依旧还是没有想起你就回去了?”
“你希望她想起来?”
“不,我可不想,还是这样最好。对于册焱来说,没有你的记忆,云界才能相安无事,那伙人,生怕云界再闹出什么来。”眼前的紫阳星尊笑起来仍旧温暖,只是让边上即使受了伤也没有掉泪的的羽飒,在这几番下来后,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她真的回去了?”
“嗯,我能感觉得到,已经是最初诞生的册焱了,魂魄的气息是完整的。”随着话语,澄安子徐徐放出怀中的红球,红色的莲球遇到外界的风,渐渐形成一人多高的光球,落立在众人面前。
“这是……册焱?”羽飒好不惊讶的看着红莲球,它仿佛是用最剔透的火耀晶雕琢而成,隐隐从莲心里面泛着红光。
“这里面就是恢复完整后的册焱,是魂魄和本尊一体的封印帝。”
和大家一起看着光球落在空地上,早已经处于停战状态的墨辰君再度皱起眉头,头也不回的质问身边的人,“……这么说,前面我看的,果然不是真正的册焱?镜宿景,你似乎清楚所有的事情却唯独没有对我说明吧!?”
墨辰北的语气即冰冷又显得咄咄逼人,但接收到这个讯息的紫阳星尊还是只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我是很清楚,不过,对你来说,墨辰北,册焱的事情,早在进入晶殿之后就已经与你无关了。”
镜宿景断然而别有意味的话让墨辰北沉下表情,却也意外的不再吭声,只是狠狠的睨了澄安子一眼,对方仍是盯着光球,没有丝毫理会自己的意思。
对他来说,现在的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此刻册焱的未知数。
周围是一片风的声音,剩下的就是几个人的沉默。
当暗红的光球开始向外迸裂时,羽飒终于沉不住气了。
“裂开了,是不是成功了?!”
“别吵!”
——宾!
清脆的,好似玻璃风铃打碎的声音响起,空气中无数的金红粒子向外飞散,包围着红球的红晕开始退去,在清脆的破碎中,仿佛莲花的光球碎开了无数条裂隙,却只有一个地方完全破开了口,如一叶花瓣,然后从那个花瓣的出口,由里向外伸出了一只雪藕色的胳膊,尔后是张开的手心,那上面,浮有一朵盛开的雪莲花。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整个光球的外壳开始剧烈崩裂,剥落,直至仿佛是破茧而出的人,全然打碎红色莲球,亭亭玉立。
黑漆的长发夹杂着火焰粒子;标志性华裳雪莲绸火服,胸前有一片隐入其中暗色莲花,那双火焰色的视线过来时,却是完全的一片陌生。
曾经想了无数回的恢复,但现实真的到来时,刚刚还在嚷叫的羽飒却突然间没有了反应,她只是咬着手指,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身封印帝装束的少女。
还是澄安子最先出声。
“……册焱?”
似乎是这轻轻的一声让周围的人回过了神,最先跳起来的仍是羽飒,虽然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大喜过望战胜了其余情绪。
“————是她是她!成功了啊!她终于恢复了!”
“嗯,而且看起来没有记忆。这下终于让人放心了,这才是梦之海一战之后,云君真正希望回来的册焱呢!怎么样?澄安子,现在连我那个抹消记忆的酷刑都派不上用场了,你很高兴吧?”仔细的端详了半天,镜宿景像是做完了鉴定,开始放下心来一般的喋喋不休。
“怎么了呢?册焱可是终于恢复完整了哦,给点反应吧。”
澄安子依旧一言不发,视线紧紧盯着仿若新生的册焱。
“难不成你不高兴册焱变成这样?我真是搞不懂哦,这明明就是三年前,你答应云君时就料到的结果嘛,还是说,你嫌来得太迟?”
澄安子不想回他的话,继续审视着从莲球出来的人。
眼前的册焱,瞳孔虽然欠缺了表情,却依旧有着不可思议的感觉。
不可否认,内心划过一丝和初次见面时一样的波动。
如果就这样见面,就这样认识……即使没有记忆,两个人的话……
不,怎么能有这样荒唐的念头!
在断然灭掉自己浮出的那丝念头后,一股苦涩到不能言喻的寂寞,迟迟却终于深深的流进心里,那个地方,没有寻找之前被希望和思念占据着,寻找到之后,又被某个人占据着,她和眼前的册焱一模一样,却有天真的,近乎傻傻的性格,如今这一块地方也完全被眼前这个陌生的册焱替代进去了,这个人,完整如初,只是不再记得自己,而就是此刻这样的认知,才带给他近乎恐怖的,不敢去面对的孤寂。
是的,他知道的,
册焱终归不会再记得自己。
只是这个最终的结果,竟然会是如此难以承受!
为什么?
明明这个结果,在当初去原界寻找的时候,就是他澄安子心甘情愿承受的。
而且它早该在三年前就到来。
册焱会活得很好,只是不会再和自己有一丝的牵连。
仅仅这样。
捂紧了伤口,故意加重力道产生的痛苦,也暂时让脑海只剩下一片痛苦。
“伤口又痛了?澄安子?”
澄安子摇摇头,松开染有血迹的拳头。
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册焱没有死,云君最终没有抛弃她。
这是云界历七十二年,就该作好准备迎接的结果。
而他和她之间的羁绊,
这次,
是真切掉了。
“可能还有一点意识上的混乱,毕竟这次复生完全是个意外,那个骨火残留着记忆,这点最让我担心,虽然现在看来,新生的册焱应该是没有想起澄安子,不过,抹消记忆也是相当的麻烦啊,不知道当年,册焱是怎么做到把魂魄丢失还抹去记忆……”
“结果还是,册焱不能记得澄安子?”册焱担忧的看向脸色苍白的澄安子。
“羽飒,你在想什么?要是册焱还有他的记忆,就算你我受得了,澄安子也受不了,来来回回的这么折腾,光是寻找一个魂魄就花了三年,万幸还能找到,不然晶殿里的这个册焱怕也撑不了多久,我说啊,能在云君发现之前就能解决,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羽飒用力的眨了一下又有些泛酸的眼睛:“只是,澄安子明明为册焱……”
“好了,澄安子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呢!你就不要替他感伤了。”
说话时,风向起了变化,空气中弥漫来一股带着甜息的香气,微微的透出几丝不详。
册焱伸直手,手心优雅张开。
那个动作很熟悉,但是因为很久没有看过这个手势,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手心,盛开的莲花就此紧闭了。
在花尖合上的顶端,往九霄碧空旋舞出了似曾相识的颜色。
那是很漂亮的颜色,炫金中带着血一样的红,在这道绚丽中,飞旋出了一只同色凤凰,它通身燃烧火焰,抖擞了一下精神后,向四周迅速旋舞开。
反应敏捷的几个人在没有明白出什么事之前,只是凭五方帝天生的本能险险躲过,没有擦上他们的火凤凰绕飞回来,漂亮的凤尾扫上火耀晶殿的壁身,水晶一角绽放开红色花朵般的火焰,灼热的花瓣带着火耀晶的碎块隆隆落下,一片一片的,开始在地云面上灼灼燃烧。
而眼前的册焱,红色的瞳孔中,眼波终于流转起来,从那里面折射出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有的戾气,她伸直手臂,任停落下来的火虐伸展开翅尖,如刀刃般的滑过她如雪的肌肤,瞬息,一片血刃舞洒出。
尔后,手指前方——
“以我之血为鉴,云界众生,皆焚之!”
熟悉的,一字不差。
却如同一道焦雷,在所有表情僵住的人们头顶炸开。
“……镜宿景,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
“这、这怎么了?!她怎么了?喂,澄安子,她为何要解开火虐!?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澄安子?!你怎么能不知道?!你可是她的守帝啊!”
“我是守帝又能如何?!”澄安子终于不能控制般的大吼,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暴怒的羽飒一时也被镇得不敢再问,连墨辰北也难以置信,只有边上,镜宿景缓缓开口,一如往常。
“……看样子,倒是能给我解释为何骨火会如此不同了,果然还是有什么留下来了,不是记忆,而应该是册焱生前对魂魄烙下了忆咒!”
“忆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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