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立呆呆的在桌子旁静坐到了晚上才惊觉起来,顿时感到浑身酸痛难耐,四肢麻木,便在房间内四处走动活动着身体。一阵下来,便觉得神清气爽,就连抑郁的心情都好似开朗了很多。
忽然,一道殷红的亮光从他眼前闪过,立即便湮灭不见。恍惚的让他觉得自己好似眼花了一般。
“咦?刚刚那是怎么回事?”萧立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玉镯放在自己的眼前仔细的观看着,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道红光应该是从这个玉镯上发出来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又没有了呢?萧立好奇的看着这个玉镯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他无奈的放弃了,觉得应该是自己忧思太重而产生的幻觉。
此时,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正斜斜的透过窗口照进来,清凉的光辉肆意的洒在房间内,细蒙的光泽让房间顿时显得朦胧了起来,而萧立则刚好背对着夜月而立,在月色下,他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了前方的阴影里。
“唉……”萧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玉镯,转身走到了窗前,凭窗而立,望着外面那静谧而璀璨的夜空静默不语。
如水的夜从指尖一点点的滑过。皎月已经升至半空。
只见帝都的官道上一匹快马正在疾驰而出,绝尘而去,在身后带起一地的尘烟,清脆的蹄声空旷的响起随后渐渐远去直至完全听不见。
“咳咳……”在一间简陋的平房里,琴邺正在缓缓的睁开双目,刚一动身却还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不由疼痛的咳嗽了起来。
白日里他因大意被自己的随从所伤,那一刀下手极重,几乎透体而过,还好对着心脏之处偏离了几分,要不此刻他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而如今,他却还不得不躲在这样一间破烂的已被废弃的平房内进行调养。
想着,一抹苦笑在琴邺的嘴角浮现,想不到他平常最信任的人竟然是反叛之人,恐怕他这一世的声名是要毁了,名誉受损固然可惜遗憾,但是一想琴菁可能也还在他的手上,琴邺便就不由的目露凶光、双手紧握,青筋暴露,要不是此刻重伤在身,他早就出去找韩墨算账了。
“韩墨……”琴邺咬牙切齿的恨声道:“菁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饶不了你。”
“希望他们能快点赶回来吧……”良久,心绪渐渐平复下来的琴邺看着窗外已经日渐偏移的皎月低低的出声道,眼中充满了渴求和希冀。
月,西移。缓缓的躲进了云层之中,只露出半个明媚的脸庞,淡漠的俯瞰着这片夜空下的土地。
“哼……,你已经追了我将近一夜了,难道现在还不想现身么?”在一处空旷的平地上,一道模糊难辨的声音在夜色中飘渺的响起,只见一道黑色的人影在月下笔直的站立着,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中,咋一看就仿佛来自黑夜的幽灵。
“你什么时候发现老夫的?”在黑衣人的声音落下的瞬间,一道苍老的声音也是在苍茫的夜色中惊诧的响起。同时,一道略显的枯瘦但十分矍铄的老者出现在了空地上,正是陶基。
“看来你对自己的追踪很有信心?”黑衣人转过身,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一道模糊的声音从披风中传出,“不过能一直跟踪我这么久还没被我摆月兑掉,你确实也是有着自傲的资本。”
“哼……,老夫有没有资本可不是你说了算。”听见对方话语里的一丝轻视之意,陶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略带怒气的道。
“嗯,素未平生确实也是不好下论断,我原本以为你跟着我是想展示一下你的资本,看来是我多想了。如此,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黑衣人说着就往前移了约两丈的距离,眨眼间身影便出现在了远处。
“好快的速度。”陶基一见不由眼皮一跳惊讶的月兑口而出的道,“不过这样就想摆月兑老夫了么?”在原地冷笑了一声,陶基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竟然能看到他双目中有着金色的光芒在闪烁。
话音刚落,便见陶基也是蓦地消失在了原地,追着黑色的身影而去,很快在夜色下化成一个细小的黑点融入到了无尽的夜中。
一阵清风拂过,空余一阵“沙沙”的草叶摩挲之声。
“还是未能找到么?”房间里,韩墨焦急的在灯影下来回的踱着方步,脸上隐隐的浮现一丝压抑的怒气。
“是,属下已经派人暗地里搜遍了城内的所有酒店和可住宿之处,依旧没能发现他的身影。”在地上,正端正的跪着一个随从,脸色漠然,声音平淡的答道。
“他已经受了重伤,应该跑不远,需要地方休养,你派人查看了诊所没有?”闷气中,韩墨转过身看着地上的随从出声问道。
“已经在第一时间内派人看守了,依旧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闻言,韩墨陷入了沉默当中,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抓到琴邺,要不等他把伤养好了,虽然会忌惮自己手的琴菁,但是保不准他会生出点什么事情来,而且,那颗“血灵珠”的下落也是不明,这可也是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之一,要是自己没完成,也许还是要受罚……
想着,韩墨拿出了那枚在拍卖场时一个小厮偷偷递给他的断镖,脸上出现了一丝沉思。
“夜枭现在何处?”忽然,韩墨抬起头沉声问道。
“他去追查‘血灵珠’的下落了。”依旧是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
“想不到‘血灵珠’竟然会半路遭劫,莫非这其中有内情之人透露了风声?”半问半沉吟着,韩墨淡淡的开口道。
“属下不知。”
“好了,你下去吧。那丫头那里记得别走漏了风声,另外多派些人密守城门,看到我提到过的那些人出现就立即禀告于我,明白了么?”说着,韩墨负手而立,身上竟然隐隐的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
“是,属下这就告退。”心底暗颤了一下,“那个果伐的人又要回来了么?”想着,脚下却是一点也不慢的退了出去。
看着月渐渐的落下隐去,远方的天际处开始出现一抹柔和的曦光,韩墨忽然感到满心的宁静,又好似看到了喧嚣的一天即将到来,夜的宁静也终将被打破,这个不眠之夜也终将过去。
“一切即将来临了么……”喃喃的低语声在微寒的晨曦中渐渐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