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只见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大朵大朵的浓云如同一块厚重的黑色帷幕将整个天际遮住,让人只觉得无限的压抑。
半空中,宫灵雪和暗卫宫主两人迎风而立,衣袂飞扬。身未动,可是双方的势压却正一波波的朝着对方压了过去,在两人的周身激起了一阵阵气流漩涡,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飓风在空中肆掠席卷。
地面上的很多人因承受不住这强势而来的狂风,纷纷往四周散开,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
现在依旧还站立在场中的人,也就只剩下凌千羽等拥有星圣实力的人了,而他们也是宫灵雪与暗卫宫主打斗分开的时候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没有言语,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半空中的人影。
忽然,两人同时动了,宛如一道迅猛的闪电,在所有人反应之前,他们两已经再次碰撞在了一起,两道身形纠缠着,人影翻飞,看的人眼花缭乱,星圣以下的根本无法看清两人的招式轨迹,只听到不时的传来一阵金戈相交之声,清脆而高亢,划破这晦暗而厚重的天空。
“属下白景见过主子。”恭敬的将门重新关上,年轻男子对着冥翼躬身道。
“免了,说事吧。”冥翼道,视线依旧在书卷上没有移开过,头也依旧未抬。
“是。”白景应了一声,便开口沉声道:“主子吩咐属下办的事情,属下已经办理妥当了。现在,那批人已经在路上了。”
“对方可有何动静?”
“据探子来报,陈家并没有发现出异常,此次货物和财物依旧是按照一贯的方式运往恩不利达。”
“嗯。”冥翼点了点头。
“不过……”白景迟疑了一下。观察这冥翼的脸色,停止了话语。
“说吧,什么事?”
“属下来之时,曾接到了另一封加急的密报,上面说从恩不利达有一批的星空师队伍秘密的潜入了卡斯蒂,而据推测,他们很有可能就是为保陈家这次运输而来。”
“哦。”冥翼翻书的手微微一顿,眼底一道精光闪过。
看着不言不语的冥翼。白景心中一突,以为是自己办事不利,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泄露了主子的秘密才招致对方星空师的到来。
“白景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屈膝一弯,白景单膝跪在了地上,垂目沉声道。
“咦?你这是为何?请的又是哪门子的责罚?”冥翼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一提衣摆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淡淡的月辉洒落在他的身上,朦胧而俊逸。
“属下……”
“你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冥翼摆了摆手,“此番两国战事中,恩不利达节节失利。已经退至边境,国内只怕也是因征战连连而困苦至深,这批东西对他们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珍贵,所以,秘密派遣人员过来也是实属正常。”
“是属下鲁莽了。”白景腰背一挺,重新站了起来。
“对方来的星空师有多少人?”
“二十五人。其中星圣三人,余下的都是七星的星空师。”
这阵容还真够大的,在如今战火连天的时候。恩不利达竟然还能派出如此的星空师队伍来秘密押送陈家的东西,不过,凭这些就想顺利带走东西。
“哼。”冥翼冷哼了一声,“七里坡,务必截杀。”
“是。”白景的眼中闪过一丝火热。
就是这个人。两年前在一片质疑声中将金驼商会做成了星空大陆上最大的商会,别人看到的只是他的温文尔雅和睿智深沉。可是自己却知道,他不仅聪慧果伐。料事如神,而且实力更是神秘莫测。
金驼商会曾多次遭到其他组织的挑衅和打压,却强势而出,而在其中力挽狂澜的便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在金驼商会中,他们不在乎谁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他们心中敬崇只有这个一手创办了金驼商会的人,可以说,他就是他们心中的神明。
而现在,白景看着这个自信风发的男子,心中顿时豪情澎拜,一股热血在胸腔中涌动。
“明日之事,由你亲自领队。黄昏时我要看到结果。”月儿移动,透过窗外的枝叶,在冥翼的脸上投下一片暗影。
“属下领命。”冥翼淡淡语气中的那股不可抗力的威慑让白景立即垂首应道。
“下去吧。”冥翼双手轻轻的揉着眉心。
白景躬身行了一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随着“嘎吱”的关门声落下,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冥翼放下双手,背在身后,仰头默默地注视天上的那轮皎月。
“明月不知世事换,依旧苍茫照大地。”良久,冥翼轻叹了一声,那无尽而悠长的叹息之声很快便融入到了迷离朦胧的夜色之中。
次日,当朝阳初升之时,帝都已经是一片喧嚣,大街上各色人流如织,穿梭不息。
陈家家主陈时鉴此时正端坐在大厅之中,面色凝重的看着堂下一人。
“车队可是已经出发?”
“回家主。车队早已在半个时辰前按照您的指示出发了。”堂下人弯腰道。
当下,两国战事中,恩不利达处于劣势,他也心知这批东西的重要性,但是昨晚在看到了从恩不利达秘密赶来的一批星空师时,他还是吃了一惊。下意识里,他觉得对方有点小题大做了,毕竟运输物资和财物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此次却如此严肃的对待,他本能的以为是对方对他产生了怀疑。可是,他昨晚后来静心思索了一番后,才觉得可能是恩不利达国内形势不容乐观才如此做。
因此,本来一贯直接交代了事情后就做甩手掌柜的他这次不得不多了一份谨慎,再次确认东西已经运出后,他才在心底长呼了一口气。
只要东西从他这里顺利安全的运出了,那么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他至少还可以推诿一二,更何况此次更有一批特意前来押送的人。
但是,他心中却总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隐忧,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可是,却始终说不上来。
“你先退下吧。”陈时鉴沉闷的挥了挥手,一脸思索的坐着。
大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初升的朝阳透过窗棂在屋内洒下点点金色的光斑,陈时鉴的身子被隐藏在了一片暗影当中,神色模糊。
时间缓逝,日落之时,冥翼出现在了陈家。
依旧是端坐在主位上,陈时鉴的眉紧紧的蹙起,他不明白身为金驼商会创始人冥翼这个时候来找他是为何事。
抬头看了坐在宾位上的冥翼一眼,陈时鉴沉声道:“不知阁下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在下只是一时觉得寂寥,前来讨杯水酒喝罢了。”冥翼轻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而在他身后站着白景,面色冷峻中依旧掩饰不住一脸的风尘。
“以金驼商会的盛名,岂会缺少一杯水酒,冥公子有事就说事吧,如若无事,就恕老夫不奉陪了。福书,送客。”陈时鉴冲着厅内的一人唤道。
“冥公子,请。”福书走了上来。
“聊聊又何妨,陈家主为何如此急切的想要赶冥某走了。”冥翼眉眼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知陈家主对如今两国战事有何想法?”见陈时鉴的脸色沉了下来,冥翼收起了笑意,淡淡的问道。
“陈某只是一介商人,冥公子这话可是问错人了。”陈时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哦,那不知陈家主大批量的将物资运输往恩不利达又是为何?”
“商人走的是买卖,我陈家商业在四国都有往来,陈某实不知冥公子此话何意。”
“白景。”冥翼唤了一声。
白景会意,从怀里掏出了一封沾着血迹的信封,同时还取出了一枚铁牌,递给了依旧站在一旁的福书。
在看到铁牌的刹那,陈时鉴的脸色忽然间变的十分难看,他认识那枚铁牌,那是他陈家商会的标志,拥有的人不超过三个,其中的一枚就在今早运输物资的陈铿身上。
接过信封,看到上面那抹触目的红,陈时鉴握着信封的手一抖,沉吟片刻后将其丢在了茶几上。不用看,他就已经明了那上面写的是什么,那是他写给暗羽的信,笔迹和纸张他再熟悉不过了。
紧闭双目,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是一片暗涌,脸上带着浓浓的悲郁。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的态度。”抬头看了陈时鉴一眼,冥翼接着道:“你一直在暗中替‘暗卫宫’做事,要不是你陈家基业太深,当今圣上又疲于抵抗外敌,你们陈家早就被连根拔起了,又如何能存到今日。”
“我此番来,只是替人传一句话而已。要么乖乖的继续做你的陈家商业,要么,就选择和‘暗卫宫’或者说是恩不利达一起被灭亡,要知道你的家小可都在卡斯蒂。”冥翼一手轻叩桌面徐徐的道。
闻言,陈时鉴恼怒的瞪了冥翼一眼,当年,因为行事紧密,也为了不打草惊蛇,他陈家一直都安居在帝都从未迁移过,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中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他便也将此事抛诸脑后,如今,却成了他的一道致命威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