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走后,独自在校园中漫步,好多年没有回来,学校真的变了很多,不停向外扩张,翻着倍长大。
边走边看,忽然发现最东边是一个很大的工地,各种重机还有几十个工人正在施工。
这些工人身着统一制服,装载机、挖掘机、打桩机、吊车上都有印有一个统一的标志,这个标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
站在工地上不停地回想,一个工头模样的人从远处狂奔过来,一边向她跑过来,一边不停地向她挥手,好像在说什么。
工地上的打桩机发出很大的声音,只看到他手舞足蹈地跑过来,听不到她说什么。
一直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才听清楚,他说:“小姐!这是正在施工的工地,没有戴上安全帽,你不能在工地上逗留!”
这才仔细一看,工地中所有的工人果然都带着安全帽。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工头是个四川人,一口标准的四川话,满身灰尘,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才准备回去。
既然不能肯定,索性直接问好了:“请问,师傅是哪个公司的?”
工头咧开嘴笑了笑,回答说:“我们是宋氏集团第二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这是我们老总亲自点名的重点在建工程,工期很紧,下半年就必须完工,现在还在打深孔桩,有点儿吃紧呢!所以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工地上作业,没有看到您进来,是我们的疏忽,对不起!”
挺有礼貌的嘛!明明是她自己乱闯乱撞走进来,也跟她道歉。
宋氏集团!太好了!天助我也!莫小北难掩兴奋,接着问:“师傅,您说的这个宋氏集团。老板是叫宋绍钧对吧?”
“对啊!我们老板的老板就是宋绍钧!”一说到宋绍钧,这个工头来了劲头,开始对莫小北一一介绍:“我们老板跟其他的老板不一样,他很重视我们的安全,你看!我们的安全帽都是最好的!硬得很,板砖都砸不坏!他可了不起了!工地上大大小小的活计,他全部都清楚,什么都能干!谁也甭想蒙他!他经常来跟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饭!”
说得那么神乎其神。也不像是拍马屁,他说的宋绍钧跟她认识的宋绍钧,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从学校出来,她给曾建宝打了个电话。
果然,这个工程的确是宋氏集团援建的,学生们的科技楼。总投资两千多万,学校方面只出了不到两百万,还是通过募捐筹集来的。其余的,都是由宋氏集团负责。
万事俱备!天助我也!这次还不一次性将问题全部解决!
莫小北对着电话那头的曾建宝兴奋不已,大声说:“我马上来你办公室找你!”
半个小时之后。她出现在曾建宝的办公室。
“把茵茵学校施工的所有工人全部撤回来!机械也一样!马上停工!”莫小北口气坚定。
“你说什么?”曾建宝不得不用力甩甩自己的耳朵,小声说:“姑女乃女乃,我就知道,你乖不了两天的!又发什么神经!我告诉你!你什么都可以玩儿,绍钧生意上的事情。千万不能玩儿!他不喜欢别人插手!尤其是女人!”
莫小北四下看了看,也跟着小声,这个曾建宝,就在自己的办公室,用得着这么偷偷模模吗?害得她也莫名其妙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对他解释说:“我不是真的要插手他的生意,可是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帮助茵茵的方法!你明白吗?刚才殷笑告诉我,宋绍钧这两天都在银川,十天之内都不会回来,你马上把工地上的工人撤回来,我保证两天之内,一定把事情解决掉!到时候你又让工人继续开工!神不知鬼不觉!我保证,宋绍钧什么也不会知道的!我的计谋很完美,对不对!”
曾建宝实在很不想相信她,也不想被她拉下水,可是宋绍茵那么害怕上学,半梦半醒的也一直在重复说不想去上学,他也是亲眼目睹的,让他左右为难。
答应吧!宋绍钧可不是善茬。
不答应吧!宁莎莎也不是好惹的!
用力抓了抓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不住地摇头。
该死!早知道就跟着宋绍钧去银川好了!还劳什子加什么班!现在加出一身的麻烦来了!他的命怎么就那么苦!总是要夹在这两个不知所谓的人之间,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被架在火上烧烤的曾建宝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皮肉正被这两个人烤的嗞嗞冒油,一阵青烟起,肉香四溢。
真的很想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把这个合约做完,然后好好享受一顿晚餐,洗个澡,睡个觉。但是在莫小北强大的眼神攻势中,百般无奈的曾建宝只得败下阵来,举白旗投降。
打电话给第二公司的老总假传圣旨,在对方无尽的疑惑中心虚地将电话挂断,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暗自庆幸平日里宋绍钧就是个说一不二而且从来不喜欢解释的人,所以虽然第二公司的徐总感到疑惑,却也肯定不敢给宋绍钧打电话求证。
勉强算是大功告成,看着自信满满的宁莎莎,默默祈祷,保佑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出什么叉子!不然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同时也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驴踢了脑袋,怎么会被宁莎莎给轻易说服了呢?明知道她做事从来都是顾头不顾尾的!
只差捶胸顿足了,他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认识你或者是宋绍钧了!我想清清静静过一辈子!你们两个迟早要害我得心脏病!”
暗自好笑,有感而发对他说:“相信我!你不会想要再有一个清醒的来生,劝你还是喝掉孟婆汤,什么都不要记得的好!一辈子过一辈就好,人生太薄,承受不了双重的重量!”
这模不着头脑的一句话,说得曾建宝更是恨怨交加,懊悔不已,不停地用自己头撞后面的电脑椅背,哭笑不得地说:“我一定是疯了!我竟然相信了你!”
宋绍钧有那么可怕吗?用得着吓成这个样子吗?
莫小北很大方地拍拍他的肩膀,握住自己的拇指和小拇指,赌咒说:“放心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来扛!”
这个宁莎莎的胆子是越来越大!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她一眼,口中叨念道:“你有没有听过,有个词叫乐极生悲!你现在还那么高兴!”
虽然看到眼前的痛苦不已的曾建宝,自己颇有点儿逼良为娼的味道,但是想到可以帮助宋绍茵,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曾建宝不过是受那么一点点恐惧和背叛朋友之后羞惭折磨,为了宋绍茵不再受苦,这点儿皮肉伤,实在算不得什么,所以,莫小北心情很好地原谅了他的懦弱。
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请他吃饭什么的来弥补他幼小心灵上的创伤,被自己的电话打断。
电话是魏乐贤打来的,一回家便忙得团团转,都忘了约过他了,听到他的声音,总是觉得愉快,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莫小北能够相信的男人,魏乐贤排第二,是不会有人排第一的。
在曾建宝看来,她这边停了宋绍钧的重点在建工程,那头兴高采烈的去赴另一个男人的约,实在不堪。
反正不管曾建宝怎么看,她都要去赴约,朋友已经不多,不能再失去一个。
今天的魏乐贤看来气势很好,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上面套着一个格子花的针织背心,有点健康宝宝的感觉,站在阳光下,几乎和阳光一样灿烂。
让人看了就觉精神很好。
“嗨!莎莎!”对她的称呼也不赖,让人好心情指数简直可以爆表。
“嗨!乐贤!”学着他的样子跟他打招呼。
魏乐贤仔细看了看她,笑道:“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哦!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用力伸了个懒腰,莫小北笑眯眯地回答:“原来帮助一个人感觉可以这么好!”
魏乐贤宽厚一笑,他正将厚重的积灰轻轻地从画上吹走,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白色手绢擦拭还残留在画上的灰。如此珍而重之的态度,让莫小北感动不已,轻轻一笑,说:“不要自己弄了,画廊中有专人会负责清洁的!”
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他仍旧轻手轻脚地逐一慢慢擦拭,口中轻声道:“小北不喜欢别人碰她的画!我弄会比较好一点!”
听到他这么说,含笑站在一边,看着他忙活。
夺走了她所有的亲人,将她放在一个举步维艰的环境中,却还给她留下了一个这样温暖的朋友!
忽然想起来,忙从画室的里间拿出一张画,递给他,笑道:“你看看这个!”
魏乐贤将灰尘轻轻擦去,惊讶地发现,这是自己少年时的画像!一时间激动不已,忘情地拉住莫小北的手臂,大声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幅画?我都不知道!”
该如何向他解释呢?莫小北微笑着说:“是小北跟我说的!你留学之前,她画好本来准备送给你的,结果恰好遇到雨季,时间到了也没有干,就一直留着,想你很快就会回来了,谁知道,你一去就很多年!”
伸手轻轻地拂过画面,他失神地说:“是啊!我走得实在太久,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有这样的朋友温暖自己的人生,再好不过了!
加油了!莫小北,她告诉自己,这一次,天助!人助!自助!宋绍茵的那点小问题,还不一蹴而就,迎刃而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