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的根本意图不过是不想让一个脏兮兮地男人睡在自己的床上,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人用这样的眼光盯着,糟糕的是,她还真的有些心虚,好像自己真的对他有什么企图似的。
捂住自己发红的脸,企图掩饰自己的理亏,她命令道:“正好!你醒了的话,自己把裤子月兑掉!”
宋绍钧皱了皱眉头,说:“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这么开放的女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担心自己被她侵犯,真正应该担心的应该是她吧!他还真是有本末倒置、混淆视听的本领。
于是,莫小北冷笑道:“宋先生,我虽然不是什么行家里手,但也知道你这个样子,应该没有办法做什么了吧?再说,鉴于我刚刚才看到你吐得精彩,你也该相信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想法!换位想一想,谁会想要吻一个痰盂?”
她的这些话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宋绍钧坐起来,动作麻利地轻轻解开自己的裤带扣,一下子将自己的裤子月兑下来,又整个人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不一会儿,连白色的内裤也从被子里扔出来。
整个动作连贯,速度很快,以至于莫小北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果地躺在被窝里了!
哼!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让她觉得自己好傻!
看他身手那么矫健,想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她可以回去睡觉了吧?找来一个盆放在他床下,对着紧闭双眼的宋绍钧说:“盆在床下,纸巾在床头柜上,伸手就可以拿到!看到你床边的那个红色按钮了吗?它连着我睡觉的房间,要是不舒服的话,就按那个按钮!”
那原本是她需要帮忙时的按钮。现在却变成了她帮忙的按钮,世事难料。
看了看时钟,凌晨一点。
难掩困倦,想到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上课,便推开门出去了,湘琴真是的,不是说去煮什么醒酒汤,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好累!能够躺在被窝里真是舒服。昨天晚上没有睡着。现在只要闭上眼睛立刻就能睡着。
懵懵之间,忽然听到刺耳的铃声划过寂静,响了起来!
已经快要陷入沉睡的莫小北心一阵狂跳,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还有一大家子女人要养,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该怎么办?那些女人她可是招架不住!
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只看到他衣着整齐地坐在沙发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怎么了?”
宋绍钧看了她一眼,说:“怎么来得那么慢!五十秒!”
什么?他这是在耍人吗?有些生气,正想要说他两句。忽然想起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要是有时间跟他饶舌,不如回房间去睡觉。
懒得理他,转身走了出去。
忽然发现宋绍钧从后面走出来,用力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身边,毫不客气地说:“我现在肚子饿了!”
好像谁欠他一样!不过想到他今天晚饭没有吃饱,刚才又吐得一干二净,想了想,说:“你先回房间去躺着吧!我这就去把湘琴叫起来,让她给你做点吃的送到你的房间里面去!”
打了个哈欠,朝着湘琴的房间走去。
被人拦腰拉回来,宋绍钧板着脸说:“不要以为你给了人家几个钱就糟蹋人家,哪有什么工作要24小时服侍人的!”
说的也是。莫小北为他的深明大义感到高兴,便笑着说:“那么你就再忍忍,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我去学校很早的,湘琴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给我做早餐,距离现在还有”顺手拉起他手上的手表看了一眼,说:“四个半小时!”
说完便想又转回房间去,硬生生被人拖住。
早该知道他没有那么好的!有些急了,他肚子饿拉着她干嘛?于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说:“难道你要我给你做吃的?”
“我不想再吐一次!”宋绍钧回答得很干脆,直接拉着她,说:“走吧!我们出去找些吃的!”
莫小北甩开他的手,更正说:“宋先生,误会了,是你,不是我们!你自己去吧!我要去睡觉了!”
扰人清梦的人真是罪大恶极。
恨不得立刻就睡着。
最终还是被连拉带推地弄了出来,身上还穿着一件睡衣,好在为了方便跑来跑去,她穿的是家居服,虽然有点儿睡衣的痕迹。
有些无奈地坐在他对面,喝着一杯可乐,看着他埋头吃一碗炒粉,好奇地问:“你又不是找不到吃东西的地方!干嘛一定要让我来?”
宋绍钧停住动作,喝了一口水,说:“不要自作多情了!不是因为你特别可爱或者是非你不可,只是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吃饭,看来怪怪的!”
用力摇摇头,莫小北笑了笑,他这种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听过几次之后,已经习惯了,不会再轻易被激怒,索性拄着自己的脸颊,认真地看着他。
话又说回来,宋绍钧长得真是不赖,还很有男人味,也许曾建宝说得对!他是一个好人,再怎么说,也算是跟他有一段短暂的缘分,就让她来让他明白一些事情吧!至少让下一个女人跟他会更容易相处一些。
打定主意,便开口说:“宋先生!好心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在女人面前说这种硬邦邦的话,会被当真的!”
“那是不是说,我在你面前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宋绍钧头也不抬,水到渠成地答应。
好心被雷劈。
她伸出手去将他的下巴抬起来,看着他笑道:“哦!宋先生,抱歉你说错了,我在你面前根本就不是个女人!又有什么立场来享受你的盛赞?”
宋绍钧将她的手甩开,问:“不是女人,你是什么?”
用力将瓶底的饮料吸上来,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在你面前,我是空气!”
宋绍钧看了她一眼,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离不开你,是吧?”
莫小北严重怀疑这个人有理解障碍,明明说的是被人当做透明。
看到她没有话说,宋绍钧笑了一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人也会笑。
结账的时候,老板笑着说,不用了。
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情?不过只是十几块钱的小事情,但这种白吃的宵夜实在让人不安。
在宋绍钧的追问下,老板才说,已经有人帮忙把钱付过了。
那个人,竟然是乔志远的妈妈。
莫小北认得她,一个枯黄消瘦的中年女人,乔志远的身形便是源自她,只知道她是个农民,种出来的菜很好吃,新鲜翠绿,盈盈润润,跟她本人截然不同,她有一颗包过的门牙,一笑便露出来,她常常笑着说,这些菜很好,但是卖不了几个钱,然后就露出那个铁皮牙。
没有想到她晚上还在宵夜摊上帮忙洗碗,戴着一双黄色的橡胶手套不停地忙来忙去,生意很好,她的工作不轻松。
她一个晚上能挣六十块,但却花了十多块请他们吃东西,并且,她说,他们两个人都是乔志远的恩人,宋绍钧送了眼镜给他,莫小北分文不收教他画画。
莫小北简直怀疑,宋绍钧血管里流淌的,都是冰水。面对这样一个母亲,他竟然可以一点表情都没有,索性直接坐到车里。
实在受不了为了十多块钱跟她拉拉扯扯,也不忍打扰她工作,莫小北只能将钱放回自己的口袋中,看着她的背影发呆,这就是母亲,躲在泥土里酝酿,为的,不过是让儿女出落得枝繁叶茂。
忙碌了一会儿的乔妈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跑到莫小北面前,显得有些难为情,说:“宁老师,我求你一件事!我在这里帮忙洗碗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志远,这个孩子很倔,要是知道的话,我怕他会不同意!”
莫小北点点头。
回到车上,宋绍钧面无表情。算了,本来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能要求他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慈悲。
不想看到他的样子,坐在了后排,却发现自己正坐在什么东西上。
一个文件袋。
悄悄吐了一下舌头,小心地将它从下面拿出来,要是被那个魔王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发什么脾气呢!
这是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隔着文件袋,莫小北隐约看到了一个套着政府衔头的红头文件。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文件,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题头便是宋绍钧代表。
他是人大代表?
打开文件细细看过,才知道,他提出希望给予残疾学生更多的便利,他做了很细的功夫,比如肢残学生的就学保障,智残学生的学习环境、升学机会,还有一份我市残疾学生就学情况调查。
说实话,他真的可以让她觉得自己很傻。
痛快地将胖子校长和老师都说得哑口无言,但是拯救的却只是宋绍茵一个人,而他做的,却是能够惠及这座城市中所有的残疾孩子。这大概就是一个复仇的人做的小事和一个胸怀社会的人做的大事之间的区别吧!
作为一个曾经的残疾人,莫小北的心为之颤动。
将他的文件放回文件袋中,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忽然对前面这个男人肃然起敬。
一个紧急刹车,她的头狠狠地撞在他的椅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