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想不明白她跑来跑去地在做什么,莫小北便直接问她:“你在做什么?”
她傻傻一笑,才说:“我只是忙着出去买外卖,刚跑到门口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带钱,所以又回来了!”
被她的样子都笑,莫小北摇摇头,说:“那就回家再打电话好了!我们快走吧!要是再慢一些,顾春就变成来陪宋绍钧而不是你的了!”
两人一路走到电梯中,一天之内遇到这么多事情的莫小北有些无力地斜靠在电梯壁上,湘琴看到了,连忙走过来扶住她,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现在就陪你去看医生!还是要回去让宋先生陪你去!”
莫小北拖住她,淡然一笑,说:“我的身体没有事,只是忽然觉得好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罢了!不用管我,过了这一头就好了!我们请了客人回家,你快去准备吧!”
湘琴在楼下就去了做饭,莫小北一个人坐电梯到了顶楼,将门打开,只看到顾春和宋绍钧已经坐在沙发上聊天,一看到她,宋绍钧便立刻走过去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说:“我们正聊到你!听说顾校长已经帮你把你的油画送到美术馆展览去了,隔两天就送回来!”
这倒是有些奇怪,印象中好像没有什么作品在学校里。
顾春看到她记不清了,便笑道:“上次说让给学生示范的时候你随手画了一幅,还记得吗?”
这才猛然间记起来,上次给学生示范色块之间的渐变,所以顺手画了一幅海天一线的碧海夕阳,连忙笑了笑,说:“那算是什么作品!让人见笑了!”
顾春摇摇头,说:“我听段老师说。很多人对那幅画都赞不绝口,认为那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诠释最复杂的技巧,都说你天赋极高,基本功挺扎实,色感很好呢!”
“那是段老师客气了,专门拣着好听的听!”一提起段源,总觉得心中坦然而又舒服,莫小北笑了笑。
几分钟之后。湘琴轻轻在门口敲门。打开来,却看到她双手空空如也地站在门口,小声对莫小北说:“你今天也累了,就不要在这里打扰你了吧!到下面去吃,吃完之后我再收拾,你也好休息!”
好贴心的湘琴。
外卖果然已经送来了。
满桌菜色丰盛。她却因为满心忧愁而食不下咽,宋绍钧眼中充满了担忧。
好在湘琴很开心,她这才放心。随便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宋绍钧也连忙将她放下筷子看着她。
莫小北微笑往他碗中夹了一块儿鸡翅。笑道:“我不饿,你快吃吧!”
宋绍钧眼中的担忧并没有因此而散去,很快地将一碗饭吃完就跟顾春告别,拖着莫小北上楼去了,只是在电梯中有些担忧地说:“湘琴的男朋友第一次来。我们就这样先走了,他会不会认为我们不欢迎他?或者看不起他?”
摇摇头,莫小北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笑道:“放心吧,顾春不是那种人!”
他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将门打开,紧张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早知道就不要去认人,弄得自己现在那么不开心!”
莫小北摇摇头,说:“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而是觉得浑身无力,只想睡觉!”
他听了便将她扶进卧室,说:“那你就睡吧!我在旁边陪着你!”看着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才坐在她身边,一直盯着她看。
莫小北闭上眼睛,嘴角牵出一个微笑,说:“哪里有人这样陪人的!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躺躺就好了!”话音刚落,人已经进入了浅浅的睡梦中。
隐隐觉得他粗糙的大手掌轻轻地抚模着她的头,心头一阵暖意,只是再难抗拒那种深入肺腑的疲惫,沉沉睡去,渐渐什么都不再。
一盏很亮的灯,莫小北坐着轮椅在书桌前看书,有些疲累,将书本放下,周围熟悉的环境让她十分娴熟地操作自己的轮椅,刚刚走出两步,就发现轮椅的零件开始月兑落,很快的,一张轮椅散了架,她整个人重重地跌落在地上,脸贴着地毯,挣扎着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站起来,她只想哭,好着急。
徐妈从亮光处缓缓走来,小声说:“小姐!怎么又摔倒了?快起来!”
从地上将莫小北整个人抱起来,忽然脸上所有的慈爱全都消失不见,狰狞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并没有将她送到轮椅上,而是用力一甩,直接将她从窗户中扔了出来!
莫小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已是浑身冷汗,扶住床头的柜子,不停地喘息,好真实的恐惧,好真实的狰狞!
周围一片漆黑,宋绍钧坐起来,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
躺在他胸口的莫小北仍旧难以平静,泪水沿着他宽阔的胸膛滑落,只能用力攀住他,仿佛只要自己一松手,就会随着那个噩梦坠落一般。
不过一会儿,他光洁的胸口已经泪迹斑斑,什么都不说,只是将她用力搂在怀中。
冷冰冰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受到了巨大冲击的魏乐贤就这样呆坐在窗前,在他心中一直将徐妈视作亲人,如今却听到她对莫家所做的一切,让他痛心疾首,若这件事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做的,他定然不会如此错愕。
显然已经猜到了几成的魏大勇陪着自己的儿子做了很久,才慢慢地说:“儿子!你今天去公安局情况怎么样?”
魏乐贤抬眼看了他一下,才冷冷地一笑,点点头,说:“没有见到人,警方说人还在审讯!”
魏大勇坐到他身边,半晌才说:“那么你明天再去吧!问问可不可以取保候审?毕竟现在莫爷爷家中已经家破人亡,唯一剩下的就是徐妈,她一直对你挺好的!也算是我们尽一份心力吧!”
不听话还好,一听到他便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再也无法掩饰对自己心中的愤懑,大声说:“不要再提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去帮她做辩护律师的!最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去帮她辩护,因为她死有余辜!”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砸在他的脸上,魏大勇的手微微颤抖,这个儿子性格内向,不太喜欢说话和交朋友,却乖巧懂事,从来不让他操心,他从不对他红脸,即便他为了死去的莫小北放弃学业他也没有对他发火,可是今天,他自己也无法想象,他竟然打了自己的儿子一个耳光!
慢慢将手放下,他有些尴尬,有些后悔,只觉得自己太过于冲动,一时激愤,恐怕已经让魏乐贤难以接受,看了他很久,只看到魏乐贤扶住自己的脸颊,完全被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巴掌弄得不知所措。
魏大勇连忙更走近他一些,说:“你不要听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胡说八道!是谁跟你说的!”
魏乐贤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的想法是,魏大勇之所以会那么激动,是因为和徐妈相处得时间长了,没有办法相信那就是个恶人,就如同他自己一样,所以他并不声生他的气,只是摇摇头说:“我开始也以为那是误会!但那是她亲口对警察承认的!有没有那么傻的人!谋财害命,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承认呢?”
魏大勇猛地向后退了一小步,用手强撑住身后的沙发,着急地问:“你说什么?她自己亲口承认的?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没有见到她的吗?怎么会知道?她都跟警察说了些什么?”
魏乐贤一心认为此刻的父亲还是一心想要帮助徐妈月兑罪,接连问那么多问题,就是打算找到一个有利点帮她打赢这场官司,于是摇摇头,看了看魏大勇说:“这个徐妈连真名字都没有告诉我们,谈不上什么真心相交的朋友,莫爷爷生前对她那么好,她却害死了莫爷爷一家,也是个不会念你好的人!听说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躲在宾馆的房间里吃方便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钱付律师费,再说了,她这种坏人不会得到多少人的同情,所以也没有办法提升知名度,无论从什么地方出发,我都觉得我们不应该帮她!”
“住口!”魏大勇瘫软在沙发上,用力将额前的头发向上一推,抬头看到魏乐贤十分奇怪地看着他,才挤出一丝笑容,苦笑道:“你是怎么念的法律,不知道在未经过审判之前,任何人都是无罪的吗?不要听信一面之词,想要找到真相就必须自己亲自去看,即便是最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有得到辩护的权利,把她心中的话全都说出来!”
魏乐贤向天翻了一眼,才接着说:“现在来说她想说的话,当她把坐在轮椅上的小北推下楼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她一次机会?利欲熏心的人还谈什么权利!”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魏大勇只觉得一阵阵冷汗冒出来,厉声喝道。
魏乐贤苦笑了一声,说:“谁告诉我的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这就是事实!”
魏大勇听到这里,腾地站起来,眯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说:“一定是那个叫宁莎莎的女人!只要跟她在一起准没有好事!我就知道是她!”(未完待续)